第二天一早簫娘就忙的不見人影,坊裡所有的佈置都煥然一新,聽惜言說十七皇子要來,一早就開始排舞了。
我倒樂得個安靜。
“祈王殿下到!”
我們開始行禮,齊道“恭迎祈王殿下。”
“都起來吧。”人未到聲先到。
“謝祈王殿下。”
只見一身穿紫紅色蜢袍頭束玉帶的少年走了進來,額前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狹長的丹鳳眼,嘴角勾着一股若無若有的笑,給人的感覺太過陰冷,此人便是皇十七子祈王趙景忻,他與趙景曦一點都不像,只能感嘆一聲,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何況不是同一個娘生的。
走過來時我忍不住打了個顫,他越過我們徑直走向樓上的雅間。
我和郭瑾瑄坐在七里香的的雅間,我蹙着眉,就在剛纔,她說“雪籬,幫我。”
“我幫你什麼?”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故意裝起傻來。
郭瑾瑄見我如此,直接道“幫我入宮。”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來了,此女心思深沉,城府太重,如果她連自己都可以可怕的算計進去,那別人......不想而喻。
我似有所指的說“就算我不幫你,也會有人幫你,你不是見過祈王麼?”我這是在變相的拒絕她,雖然我與她算不上什麼至交,但也算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裡想得是什麼的知己,我勸道“瑾瑄,你真的認爲那個金碧輝煌其實波濤暗涌的地方可以生存麼?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成瘋,便成魔。一入宮門深似海,你韶華正茂,爲何要往那個鬼地方鑽呢?如果你是想攀附權貴,我倒覺得祈王趙景忻是個不錯的選擇。”想起那高遠硃紅高牆內望着四角天空的妃子們,自此與自由絕緣,不由得惋惜。
郭瑾瑄說“那你爲何不選擇嫁給黎王趙景曦?雪籬,你我都心知彼此到南朝的目的是什麼,就不用點破了。”
這句話倒是把我問得啞口無言。
她說“雪籬,但願我們沒有反目成仇的那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的利益與我的利益受到衝突,我不會絲毫地手下留情。”
她的話聽得我眉心緊蹙,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在她來到妙音坊時我就覺得此女一定不簡單,那麼又是怎樣的恨才能使她如此痛下決心呢?
我想起簫娘曾說過的一句話“我曾有幸見過當年崔皇后的畫像,這瑾瑄的容貌便與當年的崔皇后有七分相似,傳聞當今皇上與崔皇后有私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是是真的,難保皇上見了瑾瑄不會動心。”
這句話令我如夢初醒。
她的身世。
若羌人嗎?
決不是,我敢肯定,郭瑾瑄決不是若羌人,她來南朝的目的,又是什麼?
復仇?
那她又是爲何復仇?
還有一種可能,她的目的是,想讓自己生的孩子當皇帝。
郭瑾瑄啊郭瑾瑄,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那我來南朝的目的又是什麼?單純地尋找兒時的玩伴,兌現承諾?不,一點都不單純,我還有殺父之仇,與南朝皇帝的血海深仇,可我答應過阿爹,我不能復仇,可我卻違背往日誓言陰差陽錯地來了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