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究竟怎麼回事?”長平也有些驚訝,那小姨娘說了什麼事情能夠惹得爹爹這般動怒。
“那孽障!那孽障小小年紀,你去問問他,他是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爹爹很是氣憤,看着母親說道:“平日裡,你只管寵着他,這在外頭,做下這般丟了臉面的事情,還是我冤枉了他不成!我只他一個嫡子,我這做父親的難道會害了他不成?!”
“可是老爺也不能只聽那小妖精的一面之詞,不管不顧的將我兒直接綁了打上一頓的吧!”母親哭訴道:“我可憐的兒啊!你就是礙了那小妖精的眼了,她這是要爲他兒子掃清障礙呢!”
“你這在胡言亂語什麼?!”父親喝道。
長平看着這一處鬧劇,略有些頭疼,“爹爹,那小姨娘說了什麼?”
“唉,這孽障小小年紀出入煙花之地,爲了個戲子與人打架鬥毆!”爹爹略顯得疲憊的說道。
長平擰着眉想了片刻,“這小姨娘如何知道?”長平眯了眯眼睛,“她在弟弟身邊放人了?”
這話一出,一室寂靜,母親也不哭了,恍然道:“平兒說的對,那小妖精整日裡呆在後宅,她是如何知道的!”母親氣的發抖。
“她說是在園子裡聽起那兩個丫頭說的。”父親皺着眉說道。
“那丫頭現在何處?”長平直接追問道。
父親搖了搖頭,直接說道:“她說沒看到丫頭臉面,只是路過假山的時候,正巧聽到有人在說話。”
“爹爹,哪有那般巧合的事情?!”長平很是無奈的說道,“這府上的丫頭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再說了,爲什麼會那般好巧不巧的被小姨娘聽到了?”
“無風不起浪,若是那孽障真沒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被人無端的說起。”爹爹仍舊是黑着臉。
長平拉着爹爹的手笑道:“爹爹莫氣,弟弟最是聽女兒的話了,平兒去問問看是發生了什麼,說不準弟弟還真是被人冤枉的呢。”長平笑着晃了晃自家父親的手笑道:“平兒知道,爹爹這般生氣,這是對弟弟的期望大,所以聽到他任意妄爲,這才這般生氣的。”
“好了好了,別晃了。”雲華卓有些無奈的拍拍他的手道:“去看看他吧,這小子的脾氣也是被你母親給寵壞了。”
“爹爹~~弟弟固然有錯。”長平看着自家爹爹嘟嘟嘴又道:“可是小姨娘這般的碎嘴,在我們雲家可不興這樣的作爲的。”
這話雖說聽着順耳了,可是雲華卓還是臉色發黑,這事也是氣急了,若是真將那臭小子打出了好歹,還不是自個兒心疼的,自己雖說有了錯處,可是那女人是個什麼意思?話裡話外透露着紀元的不對,若不是被她這麼一挑,自己也不能這般的氣惱。
“各家有個家的規矩,沒得因了個人壞了規矩。”雲華卓淡淡的說道。
長平勾了勾嘴角,摟着雲華卓的胳膊又撒了會兒嬌,看着母親也已經不哭了,這才離開主院來到祠堂處。
雲家的祠堂供奉着雲家歷代的家主,盛京的這處,只是供奉着牌位,顯得很是空曠,長平在門口處看到守在外面的雲深,點了點頭,問道:“弟弟怎麼樣了?”
雲深眼眶有些紅,聲音很是喑啞,“見過大小姐。”行過禮之後他才說道:“主子的年紀還小,怕是有些不太好的。”
長平暗歎了口氣,爹爹怕是也是急了,否則也不會這般不分青紅皁白的一通揍了,也不想想,就才十來歲的娃娃,就算是去了青樓楚館,能做個屁事啊!
“大小姐……”雲深有些遲疑的叫道。
長平眨了眨眼睛,“什麼?”
“主子沒有做他們說的那些事情。”雲深回答的很是堅定。
長平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我養大的弟弟,他什麼樣的,比誰都曉得。”
“主子會高興的。”雲深似乎是鬆了口氣。
長平看他也是真的爲了自家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怕也是擔驚受怕的吧,推開厚重的大門,長平看着直挺挺的跪在中間的孩子,嘆了口氣說道:“起來吧。”
“姐姐~~”紀元嘟嘟嘴,嚷道:“就不。”
“剛剛小四說的話都聽到了吧?”
“姐姐,雲深雲深!不要一直小四小四的嘛。”紀元很是不滿自家姐姐一直叫他小四小四的,“多難聽呀。”
“臭小子,那裡難聽了!”
“可是雲深是我起的名字。”紀元嘟嘟嘴,看着長平詢問道:“爹爹消氣了?”
“你也知道爹爹生氣?”長平翻了個白眼,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那天我與二哥在街上相遇,剛巧碰上他的幾個同窗,幾人說是去吃酒,我本是不欲去的,可是瞧着他們興致高,一直嚷嚷着同二哥是同窗,那麼都是弟弟什麼的,本想着也沒什麼事情的,就一同去了,只是我沒有想到是去那種地方的。”紀元說完忙打量着長平的臉色,見她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就道:“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好了,繼續說。”長平滿臉黑線,無奈的說道。
“可是,我沒想到,以前在朔城讀書時的一個孩子居然被人賣入了那種地方!”紀元很是氣憤的握緊手掌,又道:“他同我一般大,那時候在我們學裡,最是用功不過的,可是他家裡窮……”紀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有些落寞,“那時候他慌慌張張的從樓裡跑了出來,後面還跟着打手,我看到他的時候很驚訝,他也瞪大了眼睛,就因爲這個分神,他被那些大漢按在地上,還使勁的踢他!”
“於是你就看不過去了?”長平調侃的說道:“那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紀元聽她這個一問,眼神就有些遊移,明顯的心虛,“這個這個……姐姐……我……我說了你別生氣……”
“嗯,說吧。我不生氣。”長平點了點頭,還如同小時候那般摸了摸他的腦袋。
“當時鬧的有點大,我就將所有銀子賠了進去,還借了二哥的銀子……將他給贖了出來……”紀元低垂着頭可憐兮兮的說道,“正好學裡休沐,我才同二哥一道回來的。”
“那孩子現在在哪?”長平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忍責備他,更何況,雖說長平覺得多管閒事了一些,可是這也是好事,小孩子就應該往好的地方去教育。
“他現在還在客棧裡。”紀元很是泄氣的說道:“原本我想着告訴孃親的,可是卻沒想到昨夜裡爹爹就知道了。”小孩看起來很是委屈的耷拉着腦袋,“姐姐,我知道去那種地方不對,可是我沒有做錯!”
“於是你就打算這樣跪着?”長平挑了挑眉,這破小孩怎麼這般的死心眼?
“曖,那姐姐說怎麼辦?”
“你吃東西了麼?”長平眯了眯眼睛,這小傢伙按理說被揍了一頓,還餓了一天了,沒道理這會兒還精神奕奕的。
“嘿嘿,還是瞞不了姐姐。”說着小孩的目光就往供桌上飄去,沒好氣的點了點他的腦袋,說道:“你讓雲深給你弄點吃的不就行了?!”說着還不過癮,繼續戳着道:“居然敢拿供桌上的東西,爹爹看到了又該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