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哭什麼哭。”紀青煩躁的皺眉道:“你原本也就在我們家中厲害些,這些年你在賀家被欺負卻是連吭聲都不吭聲的,只會哭哭啼啼的,哭有什麼用?!”
“是。”長平強忍了下來,紀青看她可憐,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哥哥的錯,若是玉佩你真沒拿,這可如何是好?”後一句話是對着紀南說的。
紀南皺了皺眉,卻是沒有理會紀青,只是打量的眼光不住的看向長平,“你真沒撒謊?”
“是。”長平忙道:“當初幾個姨娘都是在旁邊的。”頓了一下,又道:“二妹妹也是瞧見了的。”撇了撇嘴,說道:“更何況,若是妹妹有救爹爹的法子,哪裡會捨不得?!”
“那也罷了。”紀南皺了皺眉說道:“再去找找吧。”
“可是哥哥們平日裡不都是跟在爹爹身邊查賬的麼?”長平狀似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道:“若是要銀兩,哥哥卻是能從商號中拿出來的呀。”又看了紀南一眼,道:“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
“妹妹有所不知。”紀南頓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畢竟是大事,若是傳揚出去不好了。”
你騙鬼呢,長平心中暗罵,爹爹已經十幾日未曾露面,那些掌櫃的又都不是個傻子,哪裡還不明白的,只不過有人壓着罷了。
“那如今該怎麼辦?”長平又問道,“哥哥可有什麼法子?”
“且在等等吧,我託人在尋了關係。”紀南搖了搖頭,囑咐了長平幾句,道:“你且安心在家中歇着,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哥哥該做的。”
“是。”長平感激的點頭道:“有哥哥們,自是好的。”
兩人這才離開了繁花塢。
長平看着兩人的背影離開,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斂了下來,蘇昱說這事是個機密,是他好不容易纔得知的消息,可是,如今紀南又如何得知?
平日裡與他相交的也不過是些窮酸書生罷了,他打哪裡得來的消息?這聯合了紀青是來逼迫自己交權的?更何況,那玉佩的事又是誰泄露了出去?
這些年來,爹爹刻意的遠着自己,可以說如今自己同雲家商號上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聯繫了的,他們又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長平皺了皺眉,輕聲喚道,“宛宛。”
一個身着桃紅色小襖,打扮的有些異域風格的女子出現在長平的身邊,笑眯眯的說道:“你想要做什麼?”
“你都聽到了?”長平眯了眯眼睛,手握成拳,捶向另一隻手心,怒道:“如今爹爹還未有蹤跡,他們倒好,倒是尋摸起爹爹的家產來了。”
宛宛咯咯的笑道:“這有什麼稀奇。”說着一跳坐在桌子上,笑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雲家這樣的家族中,值得你這般生氣麼?”
“哼。”長平冷哼一聲,看了看宛宛,皺眉道:“可有什麼消息麼?”
“大小姐不早都知道老爺在皇宮中的麼。”宛宛又咯咯的笑了一聲,“老爺果然沒有看錯人。”她的聲音很清脆,但是這樣的笑聲還是讓長平覺得有些怪異,可能厲害的女孩總是有種特立獨行的癖好吧,比如宛宛,喜歡老男人什麼的。
“見到爹爹了麼?”長平不理會她,直接道:“爹爹如今可好?”
“老爺身邊有大內高手看管着的,倒是也沒受什麼委屈。”宛宛撇了撇嘴,說道:“可是非哥卻是不讓我接近老爺的。”
“宛宛,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長平轉過身,望着天邊的雲彩,拿過書桌前的筆,說道:“聽說,母親在出事前,曾經見過一方錦帕,如今卻怎麼也尋不到。”
“你想要找那帕子?”宛宛挑眉,“什麼樣的繡帕?”
“不知。”長平木着張臉乾巴巴的說道。
“什麼顏色?有什麼特點?”宛宛抽了抽嘴角,急問了幾句。
“不知。”長平乾巴巴的看着她,不過臉頰的酒窩處旋出了紅暈。
宛宛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且是什麼都不曉得,這讓我如今查找?”
“我總有一種預感。”長平背過身來,她也覺得這有些爲難人了,“派人盯着紀南。”
“你懷疑他?”
“是。”長平點了點頭,說道:“千萬不能被他發現你們的存在。”長平走到宛宛的身前,說道:“你們藏花原本就不爲人所知,也只有歷代雲家的族長才能資格知曉,我亦是明白的。”長平眼神平靜,“如今,只希望你們能夠幫我救回爹爹。”
“大小姐言重了呢。”宛宛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藏花只聽令於持有藏花佩的人,既然老爺將藏花佩給了你,那麼我們自然是聽令於你的。”
“任何人持有那玉佩都可以的麼?”長平挑了挑眉,若要是那樣真的是太不安全了。
“自然不是。”宛宛眼神頗有些詭異的感覺。
“那又是如何?”長平挑了挑眉,說道:“莫非是有什麼玄機?”
“以後你會知道的。”宛宛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拍拍手說道:“好了,我會讓人注意的,你多保重。”
長平點了點頭,待宛宛離開後,她喚了阿奴來,說道:“我們出去。”
“去哪裡?”阿奴連忙問道:“需要馬車麼?”
“轎子吧。”長平直接朝着門外走,說道:“現在去六王爺府上。”
“是。”阿奴連忙出去吩咐,讓人擡了軟嬌來。
六王府。
“妹妹怎麼來了?”長樂驚訝的起步迎了出來。
長平苦笑一聲,說道:“姐姐,您一定要幫幫妹妹。”她也沒同長樂客氣,直接哭訴道:“妹妹也是實在沒有了法子了,這才尋了姐姐來。”
“好妹妹。”長樂拉住長平的手,心疼的說道:“妹妹莫哭,若是有什麼事情姐姐能幫的上忙的,姐姐絕不敢推辭的。”
“嗚嗚,爹爹他卻是怎麼也尋不到。”長平眼淚兒啪啪啪的流了下來,如同掉線的珠子一般,“昨兒大伯與伯孃也一同來了,妹妹也曉得大伯已然盡力了,可是如今就連大伯都沒了法子,妹妹更是沒了主心骨兒了。”長平拉着長樂,直接跪了下來哭道:“姐姐,您如今身爲王妃娘娘,妹妹求您了,求求六王爺,他是王爺,天潢貴胄的,若是有什麼法子能尋得爹爹回來,妹妹,妹妹就是成爲雲家的罪人也是在所不辭的。”
“好妹妹,這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我同爲雲家人,哪裡說的上什麼罪人的。”長樂趕忙將她拉了起來說道:“你這般跪了下來,這不是…這不是……唉,你起來吧,我且在去問上一問吧。”
“是。”長平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站了起來。
“這可是怎麼了?”突然的聲音嚇了長平一跳,連忙回過頭去,看到是六王爺長平想要躲起來,卻也是來不及了,連忙行禮道:“請王爺贖罪,孝期之人原不該登……”
“好了好了,不礙事的。”六王爺揮揮手說道:“本王沒那麼多的講究,你同王妃姐妹情深,如今遇到難事,本王豈會那般的不通情理?”
“是。”長平連忙低頭。
“呦,這可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六王爺皺了皺眉,看了長樂一眼,道:“怎麼回事?”
“王爺有所不知。”長樂嘆了口氣說道:“小叔叔如今還未尋得蹤跡,妹妹這可是急了,也沒個法子來。”
六王爺沉吟了片刻,說道:“你且先回去,這幾日,四哥正派了人尋,許是過兩日也就有了信兒的。”
“……”長平咬了咬下脣,又跪下來磕頭道:“還求六王爺多多費心,若是能尋得爹爹,不管是要付出什麼。”
“自然。”六王爺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有些隱晦。
長平其他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從六王爺府上出來的時候,長平在進轎前,又擡頭看了一眼高高的門楣,暗中勾起一個嘲諷的嘴角。
原來,所謂的皇家,也不過如此。
“平兒……”
長平掀開轎簾,皺了皺眉,“蘇昱……”下了轎子之後,長平直接問道:“你怎麼在此地。”
“我就知道你會來尋六王妃的。”蘇昱笑了笑,說道:“我專程來找你的。”
“何事?”
“你待我越發的冷淡了。”蘇昱勾了勾嘴角說道:“前兩日,我在絃樂坊瞧見了一人。”
“……”長平揚眉,等着他繼續說下去,卻不想他道:“我們何不尋一處安靜的地方慢慢的聊?”
“蘇昱……”長平無奈的皺眉,說道:“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
“若是同雲夫人的死有關係呢?”蘇昱挑了挑眉,說道:“平兒可有興趣同我走上一遭?”
長平眯了眯眼睛,思量他說話的真僞,“走吧。”說着上了蘇昱的馬車。
蘇昱笑了笑,看着長平說道:“平兒且放心,雲伯父如今就在宮中,想來,也就是這兩日,聖上該會宣你進宮的。”
長平心中很是奇怪,不動聲色的問道:“當真?”
“自然。”蘇昱笑了笑,說道:“原是伯父被流寇擄了去的,想是要敲詐勒索的,剛巧被方將軍在進京途中救了下來,卻不想受了些傷,方將軍不識的伯父,也就陰差陽錯的悟了些時日。”
“……”長平面頰抽動,還真有這般的巧合,“你從哪裡得知的?”她不希望蘇昱欺騙自己。
“你看出來了。”蘇昱笑眯眯的說道:“我聽四王爺說的。”看了長平一眼,又道:“有些事情,還是莫要尋根究底的爲好,不是麼。”
長平沉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