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看了紀元一眼,對着長平點了點頭說道:“我省的。”說着就轉身離開,紀元氣的直喘氣,對着長平急切的喊道:“姐姐!他對你不懷好意!”長平也沒有心情取笑他,忙伸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示意他莫要說話,利落的從牀上跳了下來,在門邊四處看了看,確定蘇昱已經離開,將紀元和雲深拉到自己身邊,鄭重的說道:“元兒,聽姐姐的話,一會兒跟着宛宛儘快離開這裡。”
“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紀元猶不死心的問道,甩開長平的手說道:“元兒不走!”
“元兒乖,聽姐姐的話。”長平皺了皺眉,對着雲深又道:“你且跟着元兒一起離開。”
“是。”雲深看了紀元一眼,又看着長平,抿抿脣應了一聲,說道:“大小姐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好孩子。”長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紀元,“等一會兒宛宛來了就跟她走,明白麼。”長平知道紀元不明白,咬了咬下脣,解釋道:“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也不好跟你說,總之姐姐都是爲你好的。”
長平也不忍看他緊皺的眉頭,焦急的在屋中轉來轉去,宛宛怎麼還沒有出現?又開了門看了看天色,該是這個時辰的,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在長平想要出去尋找的時候,宛宛和寧非終於出現了,長平雙眼一亮,忙走到寧非跟前叫道:“師父,您終於來了。”
“嗯,林子裡有些人需要處理一下。”寧非點了點頭,看了紀元和雲深一眼,說道:“就是他們?”
“是。”長平點了點頭,說道:“還勞煩師父了。”
“一點小事而已。”寧非冷着臉,點了點頭,看着長平皺了皺眉說道:“蘇昱怎麼會在這裡?”
“前幾日在林子中遇到的,他受了點傷。”長平匆匆的解釋了一下,說道:“師父,元兒就拜託你了。”
“你放心吧。”宛宛走上前,拉着紀元的手說道:“我和非哥會照顧好小少爺的。”宛宛又看着寧非說道:“非哥,快走吧。”
“現在有些混亂。”寧非嘴角冷硬的崩了起來,說道:“老爺的意識是讓你先回賀府。”
“爹爹這麼說?”長平挑了挑眉,說道:“我省的了。”
寧非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是點了點頭,又看了長平一眼,道了聲,“保重。”就同宛宛帶着兩人離開。
長平不理會紀元的不捨,看着他們離開之後,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斂了下來,眼中的神色也堅定了不少,長平走進內室,從暗格處拿出一個香囊,摸出裡面的玉佩,咬了咬下脣,輕喃道:“無論如何,她都要守住爹爹交給自己的東西。”將玉佩重新放在香囊之中,貼身收好,長平站起身來,抻了抻袖子,就朝外走去。
站在雲家後廊的那條街上,長平咬了咬下脣,如今怕還是紀青當家的,因着自己的事情,族中老人已經進京,長平暗罵一聲,直接朝着府門走去,卻不想被人一口叫住,陪着笑說道:“大小姐,真是對不住啊,大少爺吩咐小子,您不能進去。”
長平聽這話,很是惱火,揚了揚眉頭怒道:“誰敢攔我?!”
“對不住了,大小姐。”那小廝居然讓都不讓一下,長平伸手直接給了那小廝一巴掌怒道:“不長眼的狗奴才,打量姑奶奶好/性兒不是?!”說着卻是直接闖了進去。
長平步子很快,而護院卻又不敢真的碰他,對於府上自然熟悉的很,卻是直接闖進了主院,“爹爹!”長平推開門,看到雲華卓倚在牀上,臉色蠟黃,看起來很是虛弱的樣子,“爹爹,您這是怎麼了?!”長平鼻尖有些酸澀,“爹爹怎地也不知好好照顧自己。”
“平兒……”雲華卓咳了一聲,看到長平略有些欣慰,“真是苦了你了。”
“爹爹憂心了。”長平將雲華卓扶起來,抿脣怒道:“那老皇帝也忒不講道理了,居然做出這如同強盜一般的事情來。”
“好了。”雲華卓拍拍她的手臂說道:“你且扶我起來。”雲華卓喘了口氣,說道:“你母親她……”
“爹爹,母親去了。”長平強忍着淚意,道:“都是女兒不好。”
“不關你的事情。”雲華卓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是爹爹這個族長做的不好啊。”嘆了口氣,又道:“這麼些年,皇帝一直想要抑制商賈的勢力,雲家有今日這樣的狀況,也並非是偶然的。”雲華卓眯了眯眼睛,又道:“商賈培養官員,爲己所用,雲家這麼多年也一直是這樣來的,皇帝將商賈遷入盛京,當初就該有這個覺悟的。”
“可是,老皇帝這麼做也忒不地道了。”長平嘟了嘟嘴說道:“爹爹慣會替別人想的,如今我們雲家已成這樣了,爹爹還說這樣的話。”
“平兒……”雲華卓皺了皺眉說道:“並非爹爹替別人說話。”說着嘆了口氣,“我們雲家這麼多年,嫡系一脈的人卻是一代比一代的少了,到爹爹這一代,總共也就爹爹同你大伯兩人,你們這一代,嫡子也只有你弟弟一人,聖上早就想要動手了,如今卻是最合適的時機,爹爹卻也實在是因着山賊被擄的,聖*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合情合理的,沒有人會說個不字的。”
“山賊?”長平冷哼了一聲道:“爹爹難道真的以爲擄走爹爹的是尋常的山澗賊寇?”這話說出來她卻是怎麼也不信的。
“信不信那又如何?”雲華卓淡淡的說道:“這又有誰在乎?”
長平嘟了嘟嘴,雖仍有些不服,可是卻也知道爹爹說的乃是實情,“可是,爹爹……那您就這樣……”
“平兒,你姑丈未家已然獲罪。”雲華卓看着長平,眼神很是冷靜,“聖上這是等不及了。”嘆了口氣,又道:“你還不明白麼?逃是逃不掉的啊,若是我們逃了,或許就是滅族的大罪了。”
“那……”長平急的冷汗直冒,那這麼說起來,爹爹就在這裡等死了?這可如何是好,“可是爹爹,難道我們還能什麼都不做?”
“等着吧。”雲華卓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你哥哥前些日子將你逐出族譜,如今看來,倒也成了好事了。”苦笑了一聲又道:“你如今爲賀家正妻,萬是不會被連累的。”
“爹爹!”長平聽他這麼說,自是不喜,“爹爹獲罪,難道女兒還能置之不理?”長平抿了抿脣,輕聲說道:“爹爹,有句話女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且說來聽聽。”雲華卓疑惑的看着她。
長平抿了抿脣,又朝外看看了,“阿奴,你在外看着,別讓人進來。”關上門之後,長平才又說道:“母親的死因卻是有着蹊蹺的。”
“你知道了什麼。”雲華卓雙眼一眯,冷冽的神情讓長平心下一凜,壓低了聲音說道:“聽巧翠說,母親出事前,曾撿到一方繡帕,至此,母親才總是不安的。”
“繡帕?”
“是的,還有。”長平眼神中也有些疑惑,“蘇昱曾說,在絃樂坊曾看到過一女子,卻是同三妹妹很是相似。”
“長菁?”雲華卓揚了揚眉,眼中卻是平靜無波,似乎同長菁沒有一絲關係一般,長平卻是覺得有些怪怪的,“爹爹?”
“我知道了。”雲華卓點了點頭說道:“你母親的事情我自然會查清楚,不過現下,你且要先會賀府去。”
“賀府?”長平苦笑了一聲說道:“爹爹……女兒名聲毀了,賀家是萬萬不會在要女兒了的。”
“糊塗。”雲華卓皺了皺眉,說道:“若非賀家乃是世代的清貴之家,爹爹又怎會讓你入了賀家的門?這麼多年來,你在賀家所受的委屈,爹爹豈能不明白?”他長嘆了口氣,拉着長平的手,哀聲道:“爹爹防的還不是今日?賀家縱使會受些牽連,可賀家卻是純臣,不會有什麼大事的,而你作爲賀家的嫡系長孫媳婦,自然也會無事。”
“可是?賀家不會要一個名聲盡毀的女子的。”長平生怕爹爹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忙又重複了一遍。
雲華卓渾然不在意,“他們可有證據?”看着自家女兒發黑的臉面,雲華卓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且放心,他們現在不會給你休書的。”
長平看自家爹爹說的很是篤定,也只有苦笑了。
“那玉佩你帶着麼?”雲華卓又道。
“女兒帶着。”長平忙拿了出來遞給他,說道:“大哥哥和二哥哥怕是已經知道了這玉佩的用處了。”
“呵呵,別擔心。”雲華卓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說道:“這玉佩並非是普通的玉佩,一代代傳下來的東西,哪裡是所有人都能用的。”說着用指尖直接在長平手心劃了一下,雲華卓將玉佩放下血珠低落的地方,只見一陣紅暈將那玉佩慢慢的籠罩起來,片刻後,那玉佩似是將那血珠慢慢的吸收了一般,長平驚詫的瞪大眼睛,將玉佩放下手心中,頓時一種特殊的感覺在心頭慢慢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