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心花怒放
自古有句話,識時務者爲俊傑。
沈月晞覺得林魁此人,可以稱得上是個“俊傑”。
蕭濯率領的一萬二千步軍,加上梅黛的三千騎兵,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行軍,在五月初趕到了章武。大軍還在路上就得到消息,林魁跑路了。
沈月晞不相信勝利來得如此之容易。大軍抵達章武后,她向城內的百姓打聽才弄明白。
當時西戎多瑪王正率軍攻打此城,雙方本來打得不可開交,聽到蕭濯率兵前來,西戎立刻就撤軍了。林魁大概覺得自己不可能同蕭濯對抗,也率軍退向永威。
蕭濯不費一兵一卒便佔領章武。
沈月晞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樂山又有消息傳來,樂山守將大概是怕蕭濯下一個就去打他,也提前撤軍,去永威和林魁匯合了。
西涼四郡,蕭濯一下子就得了兩個。只剩北面的南屏在西戎軍手中,南面的永威在定北軍手中。
人的名,樹的影。現在沈月晞知道蕭濯在敵人心目中是何等地位了。
既然佔領了章武,她立刻跑去找梅黛,打算詢問白綾的事情。
她伸手拍拍李夫人肩膀:“姨母,這些日子苦了你們了,我們到屋內詳談吧。”
回過頭來,李夫人和李菀還抱着她哭呢。她心想真是頭疼,夏蘭留在小崗村照顧姐姐,楊聰和馮章要鎮守狼牙隘口,都沒帶過來。少了使喚的人,自己要應付起來還真吃力。
才走到太守府的門口,羌林扶着一位白髮老翁迎面走過來。
蕭濯略顯尷尬地站在原地,擡頭看見沈月晞來了,連忙對她使了個眼色。沈月晞會意,上前對李夫人道:“姨母,離別重逢,乃是喜事……”
梅黛對華大夫深深施了一禮,道:“華大夫,那日失禮,是怕您看出梅黛裝瘋,多有得罪。”
蕭濯伸手攙起劉宜道:“劉太守,西涼四郡常年征戰,民不聊生,正需要太守這樣的官員治理。”
“表嫂,想不到我們還有相見的一日。”李菀也過來從後面抱住她,兩個女子把她夾中間哭起來。
“對了,還沒帶你去見個人,”李夫人彷彿想起來什麼,拉起她的手就往另一邊房間走,“方纔外甥已經見過了,你剛好不在。”
“好,我們到側室詳談。”蕭濯說着,同劉宜一同前往側室。
梅黛正在西涼王梅成的墓前祭拜。當時永威正被蕭凱佔據,西涼王梅成和王妃均是在章武下葬。
她打算去上街,看看能不能買點好吃的慶賀一下。
和沈月晞解釋後,劉宜回頭對蕭濯跪下道:“齊王攻打京城,逼陛下自焚,大逆不道。劉某雖不才,絕不屈膝降賊,從今日起劉某願爲太子鞍前馬後,共討逆賊。”
邱離明擡起頭,眼中有淚光閃動,道:“若非主母打造的寶甲護身,末將早已不在人世。”
沈月晞笑道:“華大夫,梅姐姐現在已好了,不會拿棍敲您了。”
沈月晞有些納悶,跟着李夫人進了房間。
“末將無能,不能爲主公守住南屏,本來十分愧疚,主公卻毫不計較,”邱離明道,“末將感動萬分,願再上戰馬爲主公征戰。”
這個場景,簡直和李夫人母女初到小崗村簡直毫無二致。
永德帝一死,現在全國各地的州郡官員必定要做選擇,是效忠齊王還是蕭濯。
“好,好。”沈月晞高興地答應。
看着在王墳前鄭重叩拜的梅黛,肩膀抽動似在哭泣,沈月晞覺得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打擾,便又悄悄離開。
沈月晞眨眨眼,這是有太守級別的官員效忠蕭濯了?
“啊,劉宜,”沈月晞聽到蕭濯的話,轉頭對那名中年男子喊道,“你是之前抓我們的那個涼州太守。”
回到章武的太守府內,才進了門,就聽到大廳裡面傳出來一個婦人帶着哭腔的聲音。
華大夫笑眯眯地道:“老朽一直在永威行醫,聽說昭王率軍來西涼了,老朽便僱了輛馬車過來。”
“華大夫也來了!”沈月晞本來就在高興,又見到了華大夫,差點蹦起來。
這滿嘴漏風的聲音,除了李夫人沒跑了。
有沈月晞應付李夫人母女,蕭濯總算騰出空來,對那名中年男子道:
“劉大人,西涼戰亂不斷,多虧你保護我姨母和表妹……”
沈月晞又驚又喜,道:“邱離明將軍,你還活着。”
華大夫轉頭瞧見梅黛,一捂腦袋,對沈月晞道:“老朽途中有些累了,先容老朽進屋去歇息片刻。”
“末將身中數箭,從南屏城頭掉入護城河裡僥倖逃得性命。回樂山途中遇到李夫人母女,便護送她們想往永威去尋主公,中途遇到二皇子的軍隊,得知主公戰敗不知去向,我們不得不向東走。遇到涼州太守劉宜,將我們保護下來,得知主公率軍歸來,我們立刻便來相見。”
“太子殿下放心,下官雖然不擅作戰,但對治理地方尚有自信,東涼三郡在關內,並未受到損害,現在便可爲太子徵兵集糧……”
想起這傢伙當時還率兵追她和蕭濯來着,要不是熱氣球起飛,就被他抓住了。沒想到現在他反過來效忠蕭濯了,真是世事無常。
涼州太守劉宜有些尷尬地笑着,對沈月晞道:“此一時彼一時,陛下有旨,下官不敢不從。”
她一直以爲邱離明戰死在南屏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相遇,恍若隔世。
“嘶你的誰也奪不走,這不,都拿回來了……”
沈月晞想了半天,纔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李夫人正擡手抹淚,一旁攙扶她的李菀也淚落兩行。哭到動情處,兩位又抱在一起。在她們的旁邊站着一箇中年男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還沒等說完,李夫人回頭瞧見她,一把抱住:“哎喲,我的外甥媳婦啊。”
當初她爲蕭濯打造了一件內甲,後來蕭濯賞賜給了邱離明。想不到這甲救下了邱離明的性命。
涼州太守是第一個對蕭濯效忠的。
正在說話,梅黛從另外一邊走過來。
屋內一個男子,身材魁梧,面如古銅,方穿戴整齊,正要往外走。見到沈月晞進來連忙單膝下跪:“末將拜見主母。”
聽邱離明說完經過,沈月晞道:“邱將軍在南屏血戰,勞苦功高。如今又回到我夫君軍中,真是大喜之事。”
沈月晞直挺挺地站着,心想這母女倆簡直神出鬼沒,蕭濯這纔剛佔領章武,她們母女就出現了。自己不吱聲就好了,一說話她們哭得更兇了。
沈月晞進了大廳,李夫人和李菀正在蕭濯面前展示離別重逢的喜悅之情。
夫君得了章武,樂山兩郡,李夫人母女平安歸來,劉宜太守宣佈效忠,大將邱離明重新迴歸。這麼多喜事接踵而來,讓她心花怒放。
華大夫道:“原來如此,不妨事,打得也不重。”
梅黛轉身對沈月晞道:“妹妹,我有些話要對你說。我們一同去街上走走。”
沈月晞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便對羌林道:“讓華大夫先進府休息,我和梅姐姐上街去散心。”
看梅黛一臉的嚴肅,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