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已是申時,全軍飽餐一頓,分兵而動。甘寧首先率一萬騎兵出發,踏着月色,出城向東北方向而行,鐵蹄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騎士們銅盔鐵甲,黑紗蒙面,迎着凜冽寒風,隊列整齊的行進着,前進,前進,馬隊漸漸地消失在遙遠的大地。
甘寧一隊剛走,于禁一隊也緊接着往西北方向而去,只見到,一隊隊,銅盔鐵甲,戰靴絨褲,還有少見的防寒面罩。部隊紀律嚴明,行進在淮南的曠野之中,皎潔的月光,爲雄壯的隊伍映出長長的斜影,凜冽的寒風,爲出征的壯士鼓舞士氣。
合肥城內,也沒閒着,四個城門都有百姓挑燈夜戰於城下,一隊隊有組織的百姓在搬運大大小小的石塊,肩挑的,手抱的,抱不動就兩個人擡的,城樓下的石塊很快就堆積如山。城門外一大批人馬在挖陷阱,設暗器,布鹿角。城樓上,也是燈火通明,安裝手搖獨輪吊車的,佈置沙袋的,加固弓弩的,甚至還有十一二歲的兒童在城頭上幫助瞭哨。大街小巷內,家家都在熬粥烙餅,準備送給守城的將士們充飢。
第二天巳時,還未見到敵軍的影子,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人影也由長漸漸地變短,徐庶坐在街心的一塊大石頭上,街上沒有嘈雜聲,沒有凌亂走動的人,街上所有的人,包括軍人和百姓,都是有序的,有組織的,爲了這場大戰而忙碌着。老人兒童自覺的留在了家裡,家家都上了門板,關緊房門。徐庶的侍衛盛了一碗粥給徐庶,徐庶無心喝什麼粥,推開,要侍衛自己喝。徐庶在認真地思考着城防工事,思考有否疏漏的地方,大戰來臨前最不平靜的就是最高指揮官。太陽升到了正當空時,敵兵終於出現在西門方向。
徐庶立即登上西門樓,觀察敵情。派出的探馬來報,敵軍行至離西城五里處,紮下營寨,連營十里,盡插紅旗。
西門守將王威下令,緊閉城門,三千弓箭手佈於城上女牆後面,又選了三千強壯之士組成拋石隊、滾木隊,身背大刀,伏於弓箭手之後,再選一百名手長之壯士,持長戟,兩人一隊,也在弓箭手之後,用於破壞攻城的雲梯。王威立於城樓上,遠觀敵陣,等候敵軍前來。
卻說曹休領了八萬人馬殺來合肥,欲雪石亭之恥,距合肥五里處,在主薄溫恢的建議下,安下營寨。曹休令紀靈、雷薄起兵攻城,曹休部將張通請戰。
主薄溫恢勸阻曹休說:“吾乃疲憊之師,劉備軍以逸待勞,難以破之。應休整爲上,日後再戰。”
曹休問溫恢:“吾聞曼基(溫恢)通曉軍事,善出良策。曼基可有速攻之法?”
溫恢進言:“爲今之計,只能一面佯攻,一面派人向丞相求援,待丞相大軍一到,合肥可破。”
曹休撓着頭皮,心想,等待援軍?路途遙遠,援軍十天半月恐怕也來不了。一心想收復合肥的曹休,又苦無妙計,無可奈何地坐等,又不甘就這樣讓時間白白渡過,叫來蔣濟,問有何策?
蔣濟獻計:“吾觀天象,傍晚必有大雨,若能下個三天三夜,可以考慮水淹合肥之計。”曹休聽罷,不以爲然。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晴空萬里,曹休開
始攻城。守將王威登上城樓,遙望敵陣,旌旗搖動,鼓聲震天,紀靈領一隊攻城的士兵在前,雷薄領一隊弓弩手在後,殺氣騰騰地前來攻城。
紀靈的先頭軍扛着雲梯,推着虹橋,一步步向城門逼近,攻城的戰鼓敲得震天響。王威沉着冷靜地在城牆後面,手握一面令旗注視着曹軍,紀律嚴明的城防軍伏在城牆後等待着出擊的命令。
王威看到喊叫着的敵人已經接近城門,手中令旗一揮,高喊一聲:“放炮!”
砲兵連拋出大批石彈,石彈傾瀉到曹軍的頭頂,將曹軍第一方陣的攻城隊伍砸得血肉橫飛,哭爹喊娘,虹橋也被砸斷了一座,鬼哭狼嚎的曹軍士兵哪見過這陣勢?抱頭鼠竄般地撒腿往回逃,在後面督戰的雷薄用弓箭射殺了好幾個逃跑的士兵,才遏制了潰逃的人流,曹軍又重返而來,不顧橫飛的亂石,踩着地上的血跡繼續撲向城牆,強行進入了我城牆腳下的陷阱區。
王威嚴密地注視着進到陷阱區的敵軍,只聽到,“轟”地一聲響,陷阱機關被曹軍踩踏,一瞬之間,跌落陷阱的,遭暗器送命的,折斷雲梯的,哭爹喊孃的,城牆下亂成了一鍋粥。
王威趁此時機,下令強弓射殺城下之敵。曹軍的攻城部隊受到重創,密集的箭林傾瀉下來,中箭身亡者不計其數,餘者丟盔卸甲逃回己方陣營,第一波攻擊以失敗告終。
曹軍一下死了這麼多部屬,紀靈的眼睛都紅了,抱着爲弟兄報仇的心態,紀靈又接連發動了第二波,第三波的攻城戰,均被王威的砲兵連和弓弩兵擊潰。
午後,太陽躲到了烏雲後面,飽飯之後的紀靈發動了第四次攻擊。紀靈發狠,陣前招募死士,親自率隊,踏着遍地屍體,冒着箭林彈雨,付出百多人的鮮血,衝到城牆腳,把雲梯架上了城牆。
劉備軍的滾石檑木,在城牆上傾瀉而下,英勇的將士在城樓之上,用標槍、飛斧、石塊投向曹軍的登城死士,城樓上,一組一組的推梯隊,把雲梯推倒在城樓之下,王威的八角紫金錘大發神威,把一個個爬上城頭,探出城牆來的腦袋,砸西瓜一樣,“兵兵砰砰”砸下城頭二十餘個,血跡染遍了整個錘頭。城牆上好幾臺手搖獨輪吊車,把石塊、利箭、標槍、飛斧等攻擊“彈藥”源源不斷的運上城樓。
城牆腳下,血流成河,屍體一層層地疊加在一起,後來的人踩在自己人的屍體上,往上攻,只要跌倒在了地上,就會被後面的人踩踏,不可能再爬起來了。
爬上雲梯的士兵,一個個地往下掉,架上城牆的雲梯,一張張被推翻下來。在城牆下的紀靈,面對恐怖的死亡,依然大喝士兵扶起雲梯,爬上城去。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了,面對飛石箭林的打擊,恐怖的陰影漸漸地在紀靈的士兵當中蔓延,攻堅的決心以蕩然無存。
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隨之一聲驚雷,大雨傾盆而下,沒有任何命令,紀靈的攻城部隊潮水般地往回跑,紀靈已經無法去阻攔潰散的部下,跌跌撞撞地隨着人流而動,豆大的雨點無情地擊打在紀靈的臉上,地上的雨水全被染成了紅色,激烈的戰鬥被這場大雨給澆滅了。
城樓上的王威命令部
隊停止攻擊,只留下一小隊士兵堅守城樓,部隊撤下城樓避雨。雨水打在王威的盔甲上咚咚作響,王威依然挺立在城樓之上不肯離開,親兵把他攙扶到城樓的雨棚下,看到曹軍全部龜縮回了營寨,王威才放心地下了城樓。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個晴空萬里,曹軍又在醞釀新一輪的攻擊,王威請求調集南門的重型砲兵連過來,令一隊人馬,出城搶運回拋出的石塊。
這一次王威有重型拋石機的參戰,曹軍的損傷更是慘不忍睹。曹軍越是傷亡越進攻得猛烈,人人都像注射了雞血般地瘋狂,對於死亡似乎已經麻木,雖然不停地有人倒下,遍地都是血肉橫飛的場景,曹軍在紀靈的帶領下依然不要命地將雲梯架上了城樓,給王威的西城守軍制造很大的壓力,“彈藥”眼看就供應不上來了。
面對如此瘋狂的敵人,王威高聲呼喊:“傳令,請求軍師增援!請求軍師增援!”
就在此關鍵時刻,甘寧、于禁兩路大軍殺到,東南面是甘寧的騎兵,西北面是于禁的步兵,兩軍合圍,王威遙望敵陣,旌旗大亂,頭尾不能相顧。再看紀靈的攻城部隊,已經失去了鬥志,屁滾尿流地拼命往回撤。
徐庶接到報告,下令大開城出擊,合肥城門四開,王威、張虎、薛悌、薛棕、劉詳、楊弘紛紛出擊,十萬大軍向曹營掩殺過去。
曹休大驚,想不到戰局逆轉得這麼快,四面都是劉備的軍隊,再看看自己身邊,只有部將張通在死戰,不見了紀靈、雷薄二將,營內不知誰人燃起大火,讓局勢變得更加的混亂。曹休自知大勢已去,忙下令逃跑。
曹休在張通的護衛下倉皇潰敗,身邊只跟百餘人,不敢再回壽春,擇路往許昌方向逃亡。紀靈、雷薄二將見主子已逃走,心灰意冷,兩人一合計,率餘者降了甘寧。
擊潰了曹休之後,徐庶建議立即取道壽春,甘寧軍團馬不停蹄直逼壽春。留守壽春的鄭泰聽聞曹休逃往許昌了,便舉旗投降了甘寧,逃回了壽春的溫恢、蔣濟也一同降了。
甘寧大軍順利進駐壽春,殺豬宰羊,犒勞三軍,發佈政令,開倉放糧,安撫百姓。清理監獄冤假錯案,錄用有用之才。招募鄉勇,鞏固地方治安。
于禁建議,趁此兵勢,兵發汝南,震懾許昌。徐庶提醒說:“告別主公時,主公一再強調,取得壽春之後,莫要窮兵黷武,要養精蓄銳。淮南地區兵精糧足,是主公用兵的堅強後盾。”
甘寧令于禁爲帥,領降將紀靈、雷薄前往盱眙掃清殘餘,操練水軍,威懾孫權;令王威爲帥,領張虎前往穎上掃清殘餘,屯兵汝陰,震懾曹操。又上表溫恢任揚州刺史,鄭泰爲壽春刺史,薛悌爲廬江太守,蔣濟爲淮南太守,劉詳爲合肥太守,楊弘爲宛城縣令,各地大小縣、鎮,均有安頓。于禁在蘇飛水軍的配合下蕩平了盱眙一帶。
甘寧邊擴軍、治軍,整治地方,邊等待劉備消息。至此,甘寧軍團完成了劉備交給的任務,搶在孫權的前面勝利地佔據了袁術舊地。先按下甘寧大軍不表,花開兩朵,各表一支,下回說說關羽軍團華容道設伏之後,直搗宛城的輝煌戰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