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將你身後的那位女子請出來吧,我們絕不會爲難你的。”爲首的那個彪形大漢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平常人一般。
柳煒一愣,他沒想到他們對自己這麼客氣,雖然不怒而威,但聽那語調與比尋常的地痞流氓相差很大,而且還相當的禮貌,這讓柳煒有些訝然,不知該如何作答。但轉念一想,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既可以冠冕堂皇地帶走淡嫺,又還兵不血刃。打架動武畢竟是不得的而爲之,並非真心地對他客氣。想到這裡,柳煒的怒氣又冒了出來,義正詞嚴地說:“你們這一羣膽大妄爲的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良家婦女,當真是色膽包天,野蠻至極!我柳煒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絕對不會讓你們侵犯淡嫺一根毫毛!”
這句話說得不卑不亢,氣勢凜然,很像一位英勇俠義之士,令人頗爲讚歎,誰知他說這話時用力過猛,導致氣息不暢,剛一說完,便捂着胸口“咳咳”地咳起嗽來,與剛纔那不卑不亢的凜然之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忽然,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輕地拍着他起伏難平的背。
黑衣大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將目光齊齊指向那個領頭的大漢。
那大漢正要繼續開口,淡嫺忽然開口說:“好,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不要!”柳煒一驚之下,連咳嗽的症狀都減輕了一半,立馬直起身子,緊緊拉住淡嫺的手說:“淡兒,不,嫺兒,不,淡姑娘,不要,我不會讓你去的,絕對不會……”說着,說着,竟然落下了如火一般的淚珠。
淡嫺神色漠然,剛纔的怯懦和憂傷早已逃遁得無影無蹤,舉手投足間顯現出高貴、優雅的氣質。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揩去柳煒臉上的眼淚。柳煒看着她,忽然間,感覺眼前的是她如此陌生,陌生得就像從來沒就沒有認識過她似,睜大眼睛呆呆地望着。
回想起以前淡嫺哭泣,哭得梨花帶雨,柳煒心痛極了,趕忙伸出雙手去給她擦試眼淚。而此時此刻,情況卻恰恰相反,於是柳煒的眼淚沒有了。
“柳煒,有件事我沒有給你說,是我騙了你。”淡嫺的眼神眼神有些複雜,聲音有些怯懦。
“什麼事?”柳煒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但是在事實沒有確定之前,他還是不敢妄下結論。
淡嫺沒有擡頭,她似乎不敢正視柳煒的眼睛,低低地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子,我住在宮中,全名叫做龍淡嫺。”
“什麼?”柳煒似乎要跳起來了,“這麼說,你就是王的小女兒,燦族最神秘的公主龍淡嫺?”
龍淡嫺緩緩點了點頭,偷偷地瞅了一眼快要變成白癡的柳煒。實際上,柳煒有很多次都成了白癡,幸運他這人命大福大,短暫的癡呆過後,很快又恢復如常。
“從小我就在父王的嚴厲管教之下,沒有行動的自由。我母后愛我,寵我。我吃着最好、最精美的食物,穿的是最華麗的服飾。每天都有一大羣僕役侍候,在外界看來,我似乎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我感覺像是被關進了牢籠一樣不得自由。我不能走出王宮,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呆在宮裡,看不到外面的精彩世界,時間一長,我覺得比死都還難受。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寧願在外面歡笑着死去,也不願意在如囹圄一般的王宮中孤獨地活着。終於有一天,我喬裝改扮,並買通了一個侍衛,逃了出來。出來之後,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得四處流浪。雖然吃了很多苦,甚至還捱過餓,有幾次還險些被強暴,幸虧我急中生智,想法子脫身逃了出來,所以每次都能化險爲夷。
這樣的生活雖然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性因素,但對我來說,卻充滿了新鮮與好奇,與宮中那死氣層層的生活相比,更多的卻是層出不窮和豐富多彩。所以我想趁着年輕,擁有更多的人生體驗,當以後老了的時候,纔不會有遺憾。”
這時柳煒的疑慮正慢慢地消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龍淡嫺擡起頭來,看着柳煒的眼睛,“遇見你的時候,我本來只是問問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地熱情,不斷地給我說這說那,我以爲你對我有了好感,所以便想撩撥你一下,看看你會怎麼做?於是我便編了一段謊話,再竭盡所能做出憂傷的表情,我以爲你很聰明,有些事,稍微過一下腦子就會發現一絲破綻,並且很快就能拆穿,其實,我演得並不好。誰知你對此竟深信不疑,還讓我跟你回家,說什麼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險,說是到你家去我可以和你的母親一塊兒睡,沒事的時候還可以給她老人家解解悶兒,多好啊。我聽了你的話以後,心裡在想,我到底跟不跟你走呢?
萬一你是個壞孩子,那我不是就倒黴了嗎?我可是王的女兒啊,千金之軀如果讓你這庶民給糟蹋了,到那時,我可就是欲哭無淚了。正自猶豫之際,看見你在我面前連說帶畫,嗓子都快說啞了,那模樣極爲真誠,讓我感動。我不忍拂逆你的好意,決定暫且跟你去看一看,萬一情況有變,就想法子立即離開。
可誰知一到你們家,全家人對我都那麼好,特別是你的母親,一天到晚噓寒問曖,而你,對我更是殷勤備至。你們的家人相處得很和睦,大家每天其樂融融,自由自在,不像在王宮裡,一舉一動都要講究禮儀尊卑,而人與人之間,心卻隔得很遠,即使父母親人之間也是如此。由此,我對你再也沒有戒備了,決心在你家裡住下去,直到我不想住了那天爲止。”
柳煒靜靜地聽着,面部表情不喜也不憂,此時,他好像只是一個忠實的旁觀者,在傾聽着別人的故事,而且聽完之後,並不打算髮表任何看法。
“其實我真的很感謝你,這段時間讓我體會到了王宮中永遠也不會有的快樂。我不會忘記這一切的。而現在,我也該回去了,他們都是來接我的,你不用擔心。”龍淡嫺柔聲說道。
柳煒一動不動,呆若木雞,靜如冰雕,此刻他覺得,他的感情早已經凝固在他和淡嫺相遇的那一剎那。而此刻,一切都變了樣。
“你還愛我,
對吧?”龍淡嫺見柳煒沒有說話,便拋出這一句話。
“可是你並不愛我。”柳煒絕望地回答。
龍淡嫺望了一眼柳煒,忽然低下頭靠在他的懷裡,哽咽着說:“柳煒哥哥,謝謝你愛我,可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愛。因爲我要的愛太高尚、太完美、太虛無飄渺了,你永遠也給不了!
你快走吧,離開我,忘了我,找一個平凡的女孩,去過簡單快樂的生活,我永遠祝福你!”說罷,淚如滾滾火珠,**,一發不可收拾。柳煒機械地擡起手臂,再一次輕輕地撫摸她那火紅色的柔順的長髮,一陣風吹來,她髮絲的芬芳滌盪在氤氳的空氣裡。
“柳煒哥哥,我這一生註定了要與普通人不同。所以婚姻也不能自主,也許到了適婚年齡,父王會給我挑選一個看起來各方面都能夠配得上我的有着王室血統的人作爲夫君,也許會孤獨地終老一生,誰知道?但是我從不後悔曾經在外面的世界來過,而且還遇見了你,我會記得你曾陪伴過我,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謝謝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說完,臉上帶着灑滿火珠的淚水衝向了十名彪形大漢的隊伍中。
“最後一個……”柳煒喃喃道,忽然,電光石火間,一聲淒厲的呼喊聲響起:“淡嫺!”柳煒一邊驚呼,立刻向着彪形大漢的方陣中衝去。
“啊!”一聲慘叫發出,柳煒如觸電一般,頓時,渾身像一團燃燒着的火球一樣倒飛了出去。
淡嫺見狀,嚇得忘記了哭泣,“快救他!”立巴吩咐手下的大漢趕快去救柳煒。
十餘名彪形大漢如攻城連弩一般“嗖嗖嗖嗖”地飛了過去,輕輕鬆鬆地便接住了急速倒退的柳煒,火焰在剎那間熄滅,可此時的柳煒已經是全身焦黑,除了眼睛以外其它的部位已經面目全非了。
大漢們面面相覷,看着向這邊疾奔過來的龍淡嫺,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領頭的彪形大漢急中生智,抱着焦炭一般的柳煒飛走了。飛走之前卻給其他大漢留下了一句話。
龍淡嫺跑了過來,看着飛走的領頭大漢,不明就裡,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大漢雙手作揖,躬身說到:“公主殿下,柳公子誤闖火靈陣,導致全身多處受傷。現在,我們隊長帶着他去找醫師治療去了,公主殿下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治好他。”
“爲什麼要打開火靈陣?”龍淡嫺怒目而視,悲憤交加。
“公主,這火靈陣從來都是打開的,只要我們十個人站在一起,便會自動運轉,我們自己也關不了,公主殿下因爲有護心金牌,所以纔會平安無事。”另一個大漢恭敬地答道。
龍淡嫺看着胸口的一串水晶珠鏈夾着一個薄如指甲蓋的金片,久久不語。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口中窸窣有聲,喃喃念着:“柳煒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
“公主殿下,我們該走了。”一名彪形大漢欠身說到。
龍淡嫺沒有說話,轉過身徑直向前走,很快,便像燃盡的火焰一般消失了。
那個首領大漢開始想把柳煒送到一名醫師那裡,但是飛了一會兒,卻發現懷中的柳煒心跳和脈搏均趨於正常,並無生命危險,只要好好休養,對症下藥,一般的藥師就能醫好,於是乾脆又折轉身來,直接將柳煒送到終極學社二樓的一間病房中,把他往一張空牀上一放,便長揚而去。
恰巧一名藥師進來打掃房間,看着牀上躺着一個全身燒焦的怪物,差點嚇得暈死過去,所幸柳煒的腦子還是清醒的,便伸出一隻黑手,結結巴巴地表達出他的意思:“你……們……救……我……”
那個藥師慢慢地回過神來,顫抖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脈搏,發現他的脈搏正常,又顫抖地摸了摸他的胸口,發現心跳也是正常的,只是看起來像個大猩猩,而且兩隻眼晴特亮,還滴溜溜地轉,這才真正確定這個人還活着,並不是什麼怪物。
柳煒哭哭啼啼結結巴巴地講完了他的傳奇經歷,本想到可以落幕時有一個圓滿地結局,沒想到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這讓我不得不替他惋惜
柳煒說完以後,好像將全身的精氣都泄淨了似的,躺在牀上,再也說不說一句話。
良久之後,我問柳煒:“她既然說了不愛你,你還衝過去幹什麼?”
“因爲……她的……最後一句……話。”柳煒的精氣似乎恢復了一點兒,依然顫抖地說。
我細細揣摩着龍淡嫺的最後兩句話:“……但是我會永遠記得一個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而我卻不以爲然,在我看來,這話說得模棱兩可,一定是那個淡什麼嫺的用漿糊把柳煒這小子給糊了一把,害得他腦子又短路了。
於是我又問柳煒:“你就那麼肯定她說的那個男人就一定是你?”
柳煒沒有回答,只是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我又嘆了口氣,心裡怔怔地望着他,不知該罵他,還是該安慰他?我一直覺得柳煒不是一個癡情的人,誰知他一旦癡情起來,腦子就不管用了。我其實並沒有詆譭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他的癡情似乎用錯了地方,每次都被那些女的給耍了一把,未了還拋出幾句動聽的話把眼淚給他牽引出來,然後,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真是應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啊。況且爲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付出一切,這值得嗎?更不要說你們身份地位如此懸殊,註定段感情沒有結果。
我忽然想起剛進終極學社的時候,看見柳煒和龍淡嫺,他們手挽着手走在一起,柳煒看見我像陌生人似的,理也不理我。再看看他們倆人,臉上流露出的都是讓人不易親近的冷漠,原來他是怕她不高興,所以纔不理我的,那他們對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呢?現在想起來,柳煒當時過得並不快樂,以龍淡嫺公主的尊貴身份,即使她喬裝得再好,天生的驕縱和傲慢也會在各個方面不經意地流露出來,所以,他們沒有什麼朋友。不過,柳煒爲了她,全都忍了下
來,但結果還是讓自已輸得一敗餘地,遍體鱗傷。
他應該後悔吧?於是我問他:“柳煒,這下你該後悔了嗎?”
“有她那句話,我死而無怨。”柳煒嘴脣翕動,本來結巴的他再說這句話時卻無比順暢。
“我操,你可以改名了。”我哼了一下,心中怒道。
“嗯?”柳煒沒有聽懂我的話。
“柳不悔,保重!”我雙手抱拳,然後轉頭大踏步走出了病房。
“流……火……”
他好像是在叫我,聲音還縈繞在我耳畔,可是我卻沒有回頭停下步來。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起了煙紅。糟了!剛纔我叫她等我的,看來,她對我的爽約很是失望吧。
我朝前飛跑,順着記憶中的路線快步鑽進了煙紅的病房。
“煙……”煙紅的名字還沒有叫完,我便硬生生地卡住了。
煙紅在病牀上坐着,滿臉紅潤,笑靨如花,病情似乎好了很多。她正在吃飯。不過不是自己吃,還有一個人正在喂她。
那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男生正在給她餵飯。
而她,卻目不轉睛含情脈脈地凝視着他,眼神溫柔如凡世的春水一樣,髮絲火紅如曼陀羅之花。
“砰!”一本書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似乎敲擊在了我的心上,敲得我疼痛不已。我定睛一看,那本書正是我幫她借來她最喜愛的《火神紀》。
煙紅驚愕地看着我,表情陰晴不定。
那男生更是錯愕地看着我,眼神中帶着一絲輕佻之氣。
“流火,你來了。”煙紅輕輕地說。
我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只等着她繼續說,而我卻不想開口。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是……我的……男朋友……”煙紅儘量想讓這句話說得平靜、自然,甚至帶着些許輕鬆,但其結果是適得其反。她最後幾個字已經是輕如蚊蠅,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就像是雷電,重重地劈在我的心上。我感到,血管裡,血液流淌的速度加快,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隨即又消失在了空氣裡。
那男生眼中的輕佻之氣更甚,爲了證實他是煙紅男友的身份,也爲了向我示威,他放下了給煙紅餵飯的碗,然後緊緊握住煙紅的玉手,埋下頭去不停地嗅着,一副陶醉的樣子,未了,轉過頭來,挑釁地望着我,臉上一絲輕笑。
我感覺自己快變成了傳說中的殭屍,除了眼睛能眨之外,其它的部位全部被凍結了。
煙紅似乎有些不自在,她的手在那男生肥碩的雙手的揉搓中不斷蠕動着。那男生不退反進,將她的手捏得更緊了。煙紅無奈,可是也沒有辦法,只得默默地低下了頭,不再看我。
爲了打破這種僵局,我機械地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火神紀》,然後一步一步走過去,把它放到煙紅的手上,然後轉身離去。
來到外面,我才發現,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慢到我要很久才聽得見自已的心跳那麼一下,我很想讓自已快點變老,或者患老年癡呆,那時候,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當然,也就不會有煩惱了。
而現在,我還清醒着,腦子裡的一些念頭無法清除。於是,我似乎又看見了那男生勝利的微笑,可是笑着笑着卻變成了破碎的爛布條,而煙紅的容顏也已經模糊,直到最後,慢慢地,只剩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我想,那是時間。時間,它會改變一切,也會帶走一切,而越是美好的東西,消失得就越快。到頭來,唯一不變的,是走在路上自已孤單的影子。
看着倒影在地上凌亂的影子,我想到了自已的命運。才發現命運其實是不可捉摸的,就像這些影子一樣。無論你怎樣努力,在前方總有無法預料的結果在等着你,我想,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命運吧。
面對這種情況,我感覺自已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心裡十分的鬱悶,我知道,我與煙其實紅算不上情侶,或者可以說,是我自已多情罷了。但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排解這種情緒。
至今爲止,我甚至不知道什麼纔是最忠實的存在,我想,是影子吧。一個人,不管如何孤獨,影子卻是始終陪伴着你,不離左右。即或是死了,影子也飛不走。心境淒涼,腦子裡開始亂想,甚至迷信起來。
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上帝在爲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同時會爲你打開一扇窗。那意思就是說,人不可能真正陷入絕望。而我這個人,意志薄弱,對什麼事情都缺乏耐心,像追女人這種事情也是如此,憑我的這種個性,只要是這扇門被關上了,立即會去尋找另一扇窗,我不能掉死在一棵樹上。可眼下,四周都是深淵,黑洞洞的,那扇窗又在哪裡呢?
我又想起了柳煒,便立馬將我的處境與他的相連。嘿,這臭小子,在他倒黴的時候,我也跟着同時倒黴。以前追雪煙的時候是如此,現在呢?不也是一樣的嗎?真是奇怪了,難道說,真的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同時操縱着我倆的命運?只不過,我可和他性格不一樣,對待和處理事情的態度也不同。任何時候,我都把自已看得很重,不會爲了誰去傷害自已,更不會去記住那些聽起來不能當飯吃的漂亮話。我纔沒那麼傻呢。
只有柳煒那小子,現在都已經殘了,還那麼念念不忘,以後就是出院了,別人看到他那付樣子,不嚇跑纔怪。而我自已,身體並沒有受傷,相貌生得還不錯,身材標準,不胖也不瘦,這些纔是我的本錢。只要本錢在,就不愁追不到女孩子,等着吧,說不定下一個會更好。想到這裡,我的心情開朗了不少。雖然,依然還是有些不痛快,但比起剛纔,竟是好得多了,即使不能完全停止思想。
我又回想起剛纔的那個畫面:當我撿起《火神紀》時,窗外的風正好吹開了書的扉頁,我看見上面印着一句話:火神創造了流火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他操縱着每一個人的命運……
要是我能變成火神,會怎樣操縱這個世界呢?
我看着窗外,漫天的流火早已沉入大地的眼睛裡,四周,已經陷入一片漆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