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閣前刺中內門弟子的血刺緩緩地縮回地下,而那些石質的地板卻彷彿被水浸泡過,逐漸變得鬆軟,而且顏色也變爲血紅色,最後形成一寬敞的血池子,血水在其中翻滾着,好像岩漿一樣冒着騰騰的熱氣。
那些內門弟子紛紛被浸泡其中,都還在喘着粗氣,只是卻沒有力氣去掙扎了。他們身上的血洞在被血水浸泡之後,傷口更加的猙獰,而玉紫陽似乎並不想讓他們死去,每當他們體內的精血低於一個極限的時候,那些血水便會涌進他們的軀體,這期間的過程自然是痛苦萬分的。
御靈宗弟子此刻都已經絕望了,他們在怨恨玉紫陽喪心病狂的同時,也在深深地埋怨着自己,他媽的天賦這麼好有個屁用,最後還不是讓人家當雞給宰了,他們此刻都有些羨慕嫉妒那些外門弟子,都被驅逐出了宗門,屁事兒沒有。
可是這些內門弟子也不想想,當初他們迴歸宗門的時候,對那些內門弟子望去的眼光可都是不屑與恥笑,如今剛好顛倒了過來,這都是自作自受。
“砰!”長老的屍體被拋進了水池子之中,他脖頸上有兩排深深地牙印,體內的精血已經被吸去了大半,眼睛依舊睜得老大,顯然是死不瞑目。
玉紫陽陰森森地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齒,他望着遠方的天際,突然想起了剛纔還漏掉了一隻小蝦米,玉紫陽從懷裡掏出一串珠子,上面串着數千個珠子,他伸出手指輕點在上面,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之後,那些珠子中的一粒緩緩地飛出,落在玉紫陽的手心。
珠子呈墨綠色,色澤甚是圓潤,上書一個“金”字,看樣子正是那金鵬的靈魂珠,也是他握在玉紫陽手中的把柄,玉紫陽輕笑一聲,將那綠色的珠子置於兩指之間,猛地捏爛,呼號慘叫聲想起,一道青煙飛過,徹底煙消雲散。
玉紫陽放聲大笑着,在山頂的山方迴盪開來,那血色的池子,包裹着一羣半死不活的內門弟子,緩緩地滲入地下,岩石蔓延着將這片空地掩埋,又恢復平坦,絲毫看不出這裡方纔還是血跡斑斑。
距離御靈宗約數百里的華南山,一個衣衫襤褸,瘸了一條腿的老人平躺在山溝裡,他的身材很是瘦弱,花白的頭髮看似已經是耄耋之年,只是他的那雙眼神,卻顯得極爲清澈,不像是一般老人這麼渾濁,反而精明的很。
“玉紫陽,你這個狗孃養的混蛋,老子與你勢不兩立。”老人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想以手拄地直起身來,卻是感到雙臂一軟,再度跌倒在地上。
此時已值深秋,北風呼嘯而過之後,鵝毛般大小的雪花紛紛而下,將這名老者覆蓋其下,老者衣着單薄,身體又是這般消瘦,自然凍得瑟瑟發抖,臉色也是鐵青,看樣子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這是什麼破身體,這麼不禁用,看樣子就是今天凍不死,過不了多久也得病死。”
這位可憐的老者,正是先前從御靈宗逃出的金鵬,他在看穿了玉紫陽的陰謀,而僥倖逃離之後,便朝着一個固定的方向逃竄,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在他看來,玉紫陽若是想追上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還是逃的越遠越好。
不過逃出許久之後,身後也不見玉紫陽追來,金鵬估計他是要準備血祭,所以沒有時間去顧忌自己,儘管如此,金鵬依舊沒有絲毫的輕鬆之感,畢竟他在拜入御靈宗之前,曾經將自己的一縷元神交給了玉紫陽,從而鐫刻下那個靈魂珠,這靈魂珠內施展有禁制,只要玉紫陽將靈魂珠破壞,那他的元神也會隨之煙消雲散,就算是金鵬有再大的神通也沒有絲毫用處。
金鵬可不是這種甘心等死之徒,也不是莽撞之輩,在逃離御靈宗之時,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爲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金鵬曾在修仙界遊歷的過程中得一秘術,名叫“神識渡劫之術”,此術乃是多難前一個渡劫失敗者所自創,可以將神識侵入到一個凡人的靈魂之內,從而奪去他的身體,不過自己的靈魂卻是隻能消散了,至於那被神識侵入的凡人,則會永遠的失去以往所有的記憶。
這種“神識渡劫之術”也可以算是一種奪舍,不過卻是有所不同。奪舍是元神佔據別人的軀體,本質並沒有變化,變化的只有外在的皮囊而已,可是“神識渡劫之術”卻不同,那是徹底的變化,所保留的只有那一段記憶而已,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其實神識原本的主人已經死掉了,只是藉助一種特殊的方式存活了下來,至於他到底該怎樣去給自己定性,那也只有自己心裡清楚。
奪舍的軀體越加強悍,那起點便越高,可是“神識渡劫之術”卻又不同,只能傳送到凡人軀體上,不可以施加給其他的修仙者,而且施術之後想要重踏仙途,那絕對是千難萬難,曾經那位發明此術的前輩,便是身爲一名凡人,終結了自己的壽元,終生難以再修道。
金鵬原本也不想施展此術,可是此刻卻是逼不得已,他沒有這麼多時間等,畢竟誰知道玉紫陽什麼時候會將他的靈魂珠捏破,所以儘早找到合適的軀體,儘早省心。
情急之下,金鵬竟然找到了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還是位瘸子,他此時正沿着山間的小道,朝着縣城的方向行進,看他的穿着打扮,估計是位沿街乞討的老乞丐。
狗急了跳牆,這句話一點兒也沒假,金鵬命垂一線了,哪裡還顧得上對方長什麼模樣,有多大年紀,先保住性命再說,急急忙忙之下,他便擒住老者施展了“神識渡劫之術”,將自己的全部神識灌入到了老者的靈魂之中,老者此刻已經徹底成爲一具行屍走肉,而真正掌控這具身體的,是金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