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潭底怪眼

曦晨的呼救聲迴盪在天地中,瞬息之間傳遍了整個縹緲宗,玄明子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內打坐練功,忽聞曦晨的求救聲,頓時大驚失色,他焦急地跑出門外,祭起龍泉劍飛往聲音傳來的地點。

“難道是墜落崖底了?”玄明子心急萬分地四處尋找,卻怎麼也發現不了曦晨的蹤影,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玄明子腳踏龍泉劍,懸浮在半空中,他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悚地看着崖底。

“如果真是這樣,曦晨,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玄明子毫不猶豫地朝着崖底飛去,儘管那裡是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可爲了曦晨這個唯一的弟子,他此刻已無所畏懼。

高達六千仞的山峰,即使從山頂之上丟下一塊兒石頭,也要很久才能墜落崖底。曦晨一直拼命地控制着體內的元力,欲將其重新凝聚回丹田,可是卻怎麼都不能如願,散亂的元力依舊在體內無規律地橫衝直撞。眼見距崖底越來越近,自己依舊無計可施。堅強如曦晨,此時此刻心中也不免產生一絲絕望。

“難道我夏曦晨今日竟然要命喪於此嗎?”

曦晨緩緩地閉上眼睛,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腦海裡清晰地閃現,娘、李叔、李嬸、師父……

突然曦晨猛地睜開雙眼,“我還沒能爲李叔李嬸報仇,我還沒有找到親生父母,我絕不能死在這兒!”想到自己身上肩負的重大的責任,曦晨原本絕望的心裡產生強烈的求生慾望,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努力地安撫着體內沸騰的元力。

胸前那塊兒原本已經沉寂了很久的玉佩,此刻突然漸漸發出了柔弱的藍光,將曦晨體內到處亂竄的元力緩緩撫平。

“可以了。”感覺到體內元力逐漸地趨向平穩,曦晨大喜之下,雙手迅速結印,終於在快到崖底之前將“懸空術”再次施展出來,緩解了下降的趨勢。

可是,“懸空術”並沒有完全阻止住曦晨下降的身形,只是減緩其墜落的速度。最終,曦晨的身形還是重重地落入崖底的深潭,強大的衝擊力撞得他體內氣血翻滾。

潭水冰冷刺骨,曦晨感到自己剛一掉入潭中,片刻之間,身體就幾欲凍僵,他的身體的表層甚至結了一層薄薄地冰,曦晨忙不迭地運轉體內的元力,驅散了周身的寒冷。

深潭內漆黑一片,只有曦晨胸前的玉佩散發着柔光。曦晨回想起方纔崖底傳來的怒吼聲,心中暗道:“莫非這潭底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不成?”他強忍着刺痛感,努力地睜開了雙眼,朝潭底深處望了望,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到,那裡只有無盡的黑暗,以及涌動的水流。

在這時,曦晨胸前的玉佩不經意間突然震動了一下,發出“嗡嗡”的響聲,聲波順着潭水擴散到了潭底。原本漆黑如墨的潭底,頓時一震,竟緩緩地浮現出一雙碩大的眼睛,而那雙眼睛慢慢睜開,一直擴大到丈許有餘。只見那雙眼睛內被血色的紅光所充斥,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耀眼。

這雙眼睛慢慢地看向曦晨,最終凝視在他胸前的玉佩上,它的瞳孔瞬時擴大,發出驚異的目光。在這雙碩大眼睛的掃視下,曦晨心神劇震,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曦晨想去上前仔細地打量,卻感到雙腿已經僵硬了,難以向前繼續靠近一步。只不過那雙血色的瞳孔他卻感到甚是熟悉,彷彿似曾相識一般,可是他想破了頭腦,也想不起自己何時曾見過這鬼東西。

“曦晨,你在哪兒?”,深潭之上傳來了師父玄明子急切的呼喊聲。曦晨最後看了一眼那雙碩大的眼睛,令他十分奇怪的是,他彷彿在其中看到了一絲和善。曦晨並沒有多想,轉身朝着水面游去。

“他身上竟然帶着這個玉佩,難道這個少年是她的兒子?可他怎麼會出現於此……”潭底怪眼望着那個漸漸離去的身影,流露出一絲疑惑。

“呼……”曦晨頭剛一冒出水面,便大口地喘着粗氣,憋在水下太久,他一直不能自由呼吸,還好他自幼熟習水性,這纔有驚無險。

曦晨游到潭邊,看見師父和六位師叔伯正一臉擔心地看着自己。他奮力地爬上岸,身上的衣衫早已全部溼透,刺骨的潭水凍得他瑟瑟發抖。

掌門玄真子走上前來,將手掌輕搭在曦晨的肩膀上,火元力順着他的手掌急速涌出,瞬間遊遍曦晨全身,將他衣衫上的水分蒸乾,同時也驅走他體內的寒氣。

“多謝師伯”曦晨衝着玄真子恭敬地拜了拜。

“你小子,還真是能闖禍,快和我家那個小丫頭有得一拼了。”五師叔玄星子呵呵一笑。

“五師叔的女兒?”曦晨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黑衣小女孩的身影,“不會是她吧?”曦晨苦笑不已。

“你曾去過七師叔的玉衡峰,想必也見過我家那丫頭了,她叫林宛兒。”玄星子笑眯眯地繼續說道。

“咳,果然是她!”曦晨臉上露出一幅古怪的表情,“我和您女兒何止是見過啊!”想起那夜發生的事情,曦晨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實在是太荒謬了,太荒唐了,太羞人了,太……

“既然曦晨無事,那我們大家就此散去吧!”玄真子朗聲對衆人說道,又旋即轉向曦晨,“有件事可能你師父忘了告訴你,此地乃我縹緲宗禁地,任何人不得進入。今日是你無心之失,姑且不按門規處置,以後可千萬不要再來這裡了,否則嚴懲不貸。”

見玄真子表情嚴肅,不似開玩笑,又回想起潭下的那雙怪眼,曦晨心下頓時瞭然,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弟子明白了,請掌門師伯放心。”

各首座紛紛召出仙劍,飛回自己所居住的山峰,曦晨又像初來縹緲宗時那樣,緊緊地抓着玄明子的衣襟,踩着“龍泉劍”飛出崖底。

胸前的玉佩突然發出輕輕的低鳴,悲傷、淒涼,這是曦晨第一次看見玉佩有如此的反應,他低頭看着那依然平靜的深潭,內心迷惑不已。

“深潭下的怪眼究竟是什麼?玉佩遇見他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難不成他與我的身世有關?不行,還是找個機會,趁師父他們不注意,下潭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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