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如果翁先生一死,孩子雖然是第一繼承人,但是她的年紀還小,自然是翁夫人做主。”白墨軒說道:“之後所有的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了,可惜,半道上殺出我們來,滅了鬼童子,翁先生安然無恙。”
藍海棠的面色黯然:“沒錯,得利安全了,可是這事情需要有人頂下來,夏鵑就成了犧牲品,難道你們以爲她真的會自殺嗎?就算是她親手服下了藥,可是,她也是被迫的,她不過是犧牲品,是替罪羔羊罷了!”
藍海棠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夏鵑笑得那樣開心,她張開自己瘦小的雙臂,聲音擲地而響:“不準碰她!”
捱打的時候,她永遠都趴在自己身上,用她的血肉之軀保護着自己,那樣的夏鵑永遠不在這個世界了!
“海棠,如果你確實幸福,那麼,我會守護你的。”夏鵑最後對自己說的只有這麼一句話而已,難道……藍海棠的心抽動了一下,痛,在身體裡漫溢,夏鵑,你究竟是怎麼死的?難道真的是自殺麼?爲了我的幸福?
“海棠,你沒事吧?”看到藍海棠眼角的淚水,翁得利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沒事。”海棠說道:“義父很神秘,但我想,他給我的任務就是爲了錢,他需要錢去幹些什麼事情呢,而且,其他的姐妹可能也在行使着不同的任務,他究竟想幹什麼?”
白墨軒突然想到了安山,藍海棠對安山的事情隻字不提,顯然是一件插曲罷了,世界就是這樣,無巧不成書,安山是意外,可是卻揭開了嬰寧的身世之迷……
“那麼其她四個人在哪裡?”白墨軒問道。
“我不知道。”海棠說道:“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嶽青疑惑道:“怎麼會,你們的名字不全是花的名字嗎?”
“是,不過在我遇上夏鵑之前,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藍海棠說道:“我和她重遇以後,才知道彼此叫什麼,在那以前,我們在對方的眼裡,就只是沒有代號的人,在離開前,義父分別給我們取了名字,取完名字,大家分別離開,離開時大家並沒有見到面,走的時候,一路上有人跟隨,直至徹底走散了,纔沒有人跟蹤。”
原來如此!白墨軒覺得有些失望,他以爲這次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其她四個人一網打盡,現在看來,很難。
“翁夫人爲什麼要躲起來?”嶽青問到了重點。
“義父要對我下手了。”藍海棠遲疑了一下,突然將手伸到背後,拉下拉鍊,在她的後背上,赫然有一塊血色的印子!正是海棠的形狀!
血色當中透着黑色,中間微微鼓起,在燈光的照耀下,鼓起的部分格外亮,手一按下去,或許就有膿與血噴出來,藍海棠皺着眉頭說道:“它正在一天天變大,我死了無所謂,可是他要是傷害得利和美瑜,倒不如我一個人死去。”
翁得利沉聲說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藍海棠眼中有淚:“謝謝你,這輩子能遇上你,我哪怕是死了,也值得了。”
白墨軒與嶽青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白墨軒說道:“翁先生,翁太太,我們有一個方法,不知道兩位願不願意合作?”
聽說有方法,翁得利的眼睛都亮了:“可以救海棠?”
“是需要代價的。”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只要海棠可以活下去,你要多少錢都可以。”翁得利自認爲別的沒有,錢,他有得是,他現在擁有的是錢買不來的東西,他頭一次發現,錢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錢?”白墨軒面帶譏諷:“我們的幫助是錢買不來的,只是剛纔翁太太與我們做了一個交換罷了。”
“我什麼時候和你做了交換?”藍海棠馬上明白過來,剛纔自己說明的一切,正是對方需要的,她也不笨,馬上說道:“既然如此,你打算用什麼來回報?”
“不愧是商人的太太,在回報的問題上真不含糊。”白墨軒說道:“你們一家三口必須馬上到你義父找不到的地方暫時避世,至於翁夫人身上的毒,我們會想辦法解,請放心,這就是我們的回報。”
“恐怕不止如此吧?”藍海棠說道:“我在你們的手上,也是最有力的誘餌,義父急於滅口,他若是妄動,你們就有抓住他的機會了。”
“不愧是當初被選中的人。”白墨軒說道:“兩位覺得如何?”
藍海棠說道:“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得利?”
“兩位請馬上安排,我去帶美瑜過來。”翁得利匆忙出門去,他的腳步匆忙,可見他內心的焦急。
見翁得利離開了,藍海棠突然說道:“兩位,我有一個要求。”
“但說無妨。”白墨軒說道:“都已經到這境地了。”
“假如我死了,替我好好保護得利與美瑜,夏鵑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我最重要的人。”藍海棠說道:“人生世事無常,都說人定勝天,可有時候,命數是早就定了的。”
嶽青只覺得心頭一陣悲涼,命數麼?不,蘇柏活不過二十,可是他馬上就要步入二十一歲了,換天改命,並非不可啊,這翁夫人實在太悲觀了。
白墨軒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他與嶽青耳語幾句,馬上出去打電話,再進來的時候,已經是胸有成竹:“翁夫人,請馬上收拾東西,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翁得利早就打點好了家中的傭人司機,叫醒了翁美瑜,一家三口拉着簡單的行李到了門口,一輛車不知道何時停在了門口,車窗落下,坐在裡面的人赫然是七邪:“快上車。”
不過短短的三兩分鐘,七邪就載着翁家一家三口消失在夜色裡,嶽青說道:“白墨軒,打算讓他們呆在哪裡?”
“我爸以前的老基地,只有發生最重大的事情時,纔會躲在那裡。”白墨軒說道:“不然你以爲我會讓他們到哪裡去?茶樓?”
嶽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白墨軒要收留翁家人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茶樓,論隱蔽性,那裡排名第一,不過白墨軒想得更多,茶樓是陰人組織的聚集地,是話事的地方,那裡不應該有外人進入。
“陰人組織的地盤,是不能輕易讓外人進入的,嶽青,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白墨軒說道:“好了,我們先回去。”
“不聯繫師母去給翁夫人解毒嗎?”嶽青疑惑道。
“已經安排下去了。”白墨軒淡淡地說道。
嶽青搖頭苦笑,自己居然懷疑起白墨軒的辦事能力來了,待回到古董店,一直在等消息的崔穎與蘇柏馬上迎了過來,嶽青將晚上的事情一一道來,崔穎畢竟細心一些:“那麼藍海棠的養父母要怎麼辦?”
“會有人接走他們的。”白墨軒說道:“翁氏集團也勞煩步氏兄弟盯着,以防有人趁機作亂。”
“這樣就好。”崔穎嘆道:“想不到還有一個紅粉組織被操縱着,一共六人,白夏鵑已死,已知的藍海棠,還有四個人,我們毫無頭緒。”
“最要命的是那位義父。”蘇柏說道:“是什麼來頭?”
“喬姨或許可以告訴我們答案。”白墨軒將喬兒的爺爺奶奶之間的恩怨一一道來,聽得三人連連咋舌,尤其是蘇柏,已經雙手抱住了身子,好像已經看到了那殘忍的一幕。
“想不到師母的爺爺奶奶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恩怨情仇。”蘇柏說道:“最可憐的是那位被愛戀着的姑娘吧,真無辜,怪不得海生會那麼憤怒。”
“愛情是自私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心中還有另外一個人,最悲哀的是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崔穎說道:“只是她用的方法太極端,才讓自己徹底失去了愛情,假如她願意花費一點時間去經營,結果一定不會太糟。”
“這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評判的。”白墨軒說道:“我現在最在意的是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還有,爲什麼要盯上我們?”
崔穎說道:“藍海棠是爲了錢才嫁給翁先生的,這個組織首先需要大量地資金儲備——錢,而盯上我們,與我們關聯最大的就是古董店,古董店……難道是乾坤境?”
白墨軒的身子一顫,沒錯,他怎麼把這件東西給忘記了?
“是了,唐老闆說過,乾坤境可以吸盡邪氣,所以其力雖然陰損,卻是某些修煉歪門邪道之人夢想得到的東西,比如以前的搖光。”蘇柏興奮地說道:“錢,力量,必與這兩點有關。”
“有了錢與力量,他們還想做什麼?”白墨軒說道:“你說的根本是廢話。”
蘇柏摸了一下腦袋,想不出來可以反駁的話,自己的話的確有些廢,但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你們看,這六位女孩子一起去找人收養,在取名字的時候,都用上了花,這個不也是線索嘛,今年三十歲的,名字裡有花的,在本市的,只要一查,一排除,不也差不多了?”
話音一落,另外三人一致地送來一個白眼,蘇柏有些委屈:“這個辦法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