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嶽青掏出五色令旗,東方青面鬼頭令旗,南方紅面鬼頭令旗,西方白麪鬼頭令旗,北方黑麪鬼頭令旗,中間黃面鬼頭令旗。
嬰寧對此舉不解:“這是要做什麼?”
“請來五鬼替白墨軒護法。”嶽青說道:“開神通非同小可,需要謹慎爲上。”
“不就是請陰兵嘛。”蘇柏自作聰明道:“你以前也請來過陰兵。”
“不,不一樣,這姚碧鬆、林敬忠、蔡子良、張子貴和陳貴先並稱爲茅山五鬼,據傳,要調配陰兵陰將,需要通過他們調配,請來的是什麼兵,全在於他們,上次來的是守衛兵,可是我放上五鬼令旗,就等於指名請他們五人,是非他們不可,至於來不來,就看他們賞不賞臉了。”嶽青吸了一口氣:“看看有沒有好運氣。”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始正式召喚五鬼:“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嶽青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鬆,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火速前來,速速領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師敕令!”
他咒語念畢,五鬼令旗無風也忽忽閃動,旗子在勁風中嗖嗖作響,抖擻不止的五色令旗讓蘇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終於,地上瀰漫出一股白氣,白氣散去,赫然有五人站在前方,一人執杓子並罐子,一人執皮袋並劍,一人執扇,一人執錘,一人執火壺。白墨軒臉色微變,這個嶽青,居然真請來了五鬼!
五鬼又稱五方力士,請來五鬼,嶽青自己也嚇了一大跳,趕緊雙手抱拳:“多謝五方力士前來相助!”
只聽執扇的說道:“我等既然來了,就廢話少言,要我等作甚麼?”
“開神通。”嶽青指向白墨軒:“請各位爲我兄長護法,以防真氣外泄。”
執火壺的哈哈大笑:“請我們來就爲了這事?好說,我等散開吧。”
五方力士各自佔據東西南北中一方,在自己的旗子面前盤腿坐下,嶽青走到白墨軒身後:“開始吧。”
白墨軒點頭,盤腿坐下,雙手按在自己雙目之上,雙指觸在印堂之中,全身真氣瞬間上涌,嶽青離白墨軒最近,覺得白墨軒的身子像火爐一般燙,嶽青感覺時機差不多了,雙手抵在白墨軒的背上,這一觸上去,一股力道卻將他的身子彈出去老遠,嶽青猝不及防,一口血噴了出來,這嚇了崔穎一大跳:“嶽青,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本來想爲他助一把力,可是看來,我根本插不上手,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嶽青無奈地說道。
說話間,五鬼突然同時誦唸咒語,顯然白墨軒已經到達關鍵時刻,再說白墨軒閉目催氣之後只覺得身子躁熱,腦袋好像被撐大,他聽不到周圍的任何動靜,也看不到眼前的任何人事,一瞬間,腦子似乎要炸裂,那股無法用言語說明的痛讓他發出低沉地怒吼聲,耳邊突然傳來五鬼的咒語默誦聲,終於,白墨軒睜開了眼睛……
蘇柏正要上前,被嬰寧扯住了:“不要過去,墨軒哥哥正在尋找雪繽姑姑的屍骨。”
“已經成功了?”蘇柏不知道何爲成功。
“你看墨軒哥哥的眉心。”嬰寧提示道。
蘇柏仔細一看,原來白墨軒的眉心有小指尖塊大小呈現火紅的顏色,只是若隱若現,並不那麼分明,嬰寧說道:“墨軒哥哥出了好多汗,一定十分難受,希望有所發現。”
嬰寧十分緊張,雙手捏緊了蘇柏的衣袖,蘇柏眨巴了一下眼睛,將嬰寧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裡:“別害怕。”
嬰寧沒想到蘇柏突然有這樣的舉動,一股血突然往頭上涌,她想把手抽出來,又有點……捨不得,結果任由蘇柏握着,看到這個情景,崔穎與柏嫇都抿嘴輕笑。
兩人正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情感中時,白墨軒的身子突然軟下來,頭低低地垂下去,嶽青上前一看,白墨軒的眉間已經恢復了原狀,身子都溼透了,不過這傢伙一直是這樣的臭脾氣,哪怕都這樣了,也硬忍着沒哼一聲。
五鬼見大功告成,齊齊地站起來:“告辭。”
站在五色令旗邊上的五鬼瞬間不見蹤影,蘇柏說道:“好雷厲風行。”
“快看看墨軒哥哥怎麼樣了。”嬰寧衝到白墨軒身邊,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禁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沒事,還沒死呢。”白墨軒舒出一口氣。
蘇柏着急了:“那你看到雪繽姑姑的屍骨沒有,是不是在這山裡?”
白墨軒的面色一凜,蘇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白搭了?”
“去你的,什麼叫白搭了。”崔穎掐了蘇柏一把。
“他沒說錯,的確是白搭了。”白墨軒說道:“沒有發現,不在這裡。”
嬰寧難掩自己的失望之情:“難道屍骸也不在了嗎?”
“也有可能不在這裡。”崔穎安慰道:“嬰寧,不要難過了,現在先讓白墨軒休息一下再出山。”
白墨軒苦笑道,自己幾時淪落到現在的德性,現在雙腿都使不開力,恐怕要衆人架着才能站起來了,方纔開了神通的一刻,身子充滿了力量,可是力量一泄,自己就成了“軟骨頭”了,蘇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彎下腰,打趣道:“我們要走了,大明星,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白墨軒橫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不必。”
蘇柏樂得前仰後俯,機會難得,他不會輕易放過白墨軒的:“那個,不如留張影做紀念,你看啊,這裡山清水秀……我去!”
白墨軒身子動不了,可是胳膊還是能動的,他忍了半天,終於一胳膊肘拐在蘇柏的肚子上,看蘇柏痛得呲牙咧嘴,他冷冷地說道:“真想割了你的舌頭。”
“好了,不要玩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出山吧。”柏嫇正色道:“蘇柏,你背上白墨軒。”
“我?”蘇柏彆扭道:“他剛打了我呢。”
“你還戲弄他了呢。”柏嫇正色道:“趕緊。”
蘇柏不情不願地背上白墨軒,一背上,重量施加下來,蘇柏皺着眉頭說道:“你怎麼這麼重,公司沒讓你減肥?”
白墨軒又想揚手,蘇柏說道:“你可不能打我,我手一鬆,該把你扔地上了。”
一羣人嘻嘻哈哈地,白墨軒知道,自己耗了一番功夫開神通,結果未能成功,這羣人是故意製造輕鬆的氛圍,省得自己產生挫敗感,他們將自己的抗壓能力想得太差了,蘇柏揹着白墨軒,沒過多久就覺得累了,嶽青接過去,待走出山的時候,白墨軒就跳下去,自己堅持着走,到了城區,自己被認出的機率太高了,被男人背,這個問題很大……
找到一家酒店,白墨軒就躺在牀上沉沉地睡過去,柏嫇有心事,一直在房間徘徊,蘇柏敲門進來:“外婆。”
“幹什麼?”柏嫇沒好氣地說道:“又來當心理醫師了,外婆沒事。”
蘇柏悻悻然地走進來:“我知道外婆一定沒事啊,我是想說,外婆想吃什麼?”
這小子,轉彎轉得挺快的,柏嫇說道:“不用了,明天白墨軒恢復體力,我們就先回帝都,一切再從長計議,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好,我聽外婆的。”
柏嫇突然扯着蘇柏的手,查看他脖子上的鱗片:“看來幽冥珠與你完美融合了,再加上你們之前藉助了龍脈之氣……你安安全全地就好,對外婆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們母子倆了,如果有人對你們不利,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蘇柏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外婆,你沒事吧?”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柏嫇說道:“對了,你給你媽打上電話,明天我要回去吃飯。”
“好啊,老爸一定很高興。”蘇柏興開採烈地離開。
門關上了,柏嫇臉上浮現一絲疲憊的笑容:“我心繾綣戀花容,愛河徜徉情意濃,哼,難道你只會這一句嗎,不同的女人要用同一句詩哄,我真是高估你了。”
一股風吹進來,將窗簾捲起來,柏嫇看向窗外,她喃喃念道:“你究竟在哪裡,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累,我快撐不住了,這一回,如果找不到你……”
她撐着自己的頭,就是說不出放棄兩個字。
次日,白墨軒就徹底恢復了精神,只是體力上的,已經損耗的修爲不會這麼快恢復,他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在這家名不見經傳的酒店裡,依然有人認出了她:“白墨軒?”
此時,白墨軒正獨自一人坐在咖啡廳裡,遇到粉絲的情況下,白墨軒會禮貌地擡頭打招呼,但未必奉上笑容,但是……這股香味!
白墨軒擡頭,這個女人大約二十歲出頭,她長髮披肩,發端略有捲曲,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小巧的鼻翼下,紅潤的脣正勾起,笑着看着白墨軒,她沒有像別的粉絲一樣尖叫、興奮,只是安靜地看着白墨軒:“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不,沒事。”白墨軒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說什麼:“不如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