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黑色的狐狸停了下來,它站在一塊石頭上面,一雙圓圓的眼睛看着蘇柏,蘇柏對狐狸是有好感的,可是從未見過如此漆黑的狐狸,就連它的雙眸也是漆黑無比,只是泛着與皮毛不一樣的光彩,這樣才能做出區別。
蘇柏突然想到,如果嬰寧來到幽冥無聊的話,是不是可以來到羅浮山找這裡的黑狐狸玩耍呢,蘇柏扭過頭,問杜子仁:“杜大哥,這些黑狐狸?”
“它們與普通的狐狸不一樣,它現在不敢動你,是因爲你剛剛對付了土伯,不然,它已經要開始廝咬你的脖子了。”杜子仁說道:“你對狐狸感興趣?”
蘇柏尷尬地笑笑,自己與狐狸的緣分太深了,可不單單是感興趣而已,還以爲這裡有嬰寧的同類,沒想到這麼兇殘,想到嬰寧可憐的小模樣,媽呀,可不能讓她亂跑來到這裡!
蘇柏現在隱約猜到一些:“假如幽冥的鬼魂想要逃離,離得最近的就是羅浮山,這一面剛好對上忘川河,這裡有這麼多異獸,鬼魂來到這裡,無處可躲。”
杜子仁目露讚賞:“沒錯,他們一定無處可逃,生死是自然規律,既然死了,就要接受六道輪迴的結果,來到幽冥還想逃,就只有魂魄無存。”
杜子仁的手一揮,山門大開,杜子仁抱着酒首先鑽進去,蘇柏尾隨在後,進去後纔看到這洞府裡另有玄機,與剛纔陰森的氣氛截然不同,霧氣之中,靈氣逼人,石牀之上,還擺放着各種水果,自然是幽冥出品。
見蘇柏目瞪口呆,杜子仁說道:“此山一分爲二,從這裡出去後,就有你想要的剪夏羅。”
杜子仁早被懷裡的酒香吸引住,現在終於忍耐不了了,扒開塞子,就飲了一口,完了,怔在那裡:“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醇美的酒。”
“那是因爲釀它的不是人。”蘇柏講的是實話:“釀此酒的是青丘的釀酒師。”
“怪不得你對狐狸感興趣了。”杜子仁笑道:“原來是用青丘的仙草釀成的,怪不得與衆不同,這是送我的見面禮?”
蘇柏點頭,杜子仁開心地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要剪夏羅,不是問題,可是,剪夏羅原本就只能盛開十分鐘,如果想帶出羅浮山,就更不容易了。”
“就沒有辦法吧?”蘇柏問道。
“看你對付土伯的身手不凡,若是以你自己的氣續這剪夏羅的命,不知道會如何。”杜子仁手指一點,另一道山門打開,蘇柏立刻看到漫山遍野的剪夏羅,孟婆說得對,自己一眼就能認出來,這麼大片哪!
有些仍未開,有些已經完全綻放,有的則正在枯萎之中,這一片繁華,呈現的卻是植物迅速的新陳代謝,
杜子仁說道:“要多少,自己取吧。”
蘇柏略一沉吟,撿着半開不開的一揮手,便有不少落在懷裡的,杜子仁定睛看着,發現這些剪夏羅並沒有衰敗的跡象,便對蘇柏說道:“看來,你身上的氣息他們很喜歡,趁着這個功夫,帶它們去該去的地方吧。”
“那我就先告辭了。”蘇柏料想是自己身上的龍氣影響到了它們,想到得來不容易,護住更不易,當下辭別了杜子仁出了幽冥界,中間看到轉輪王也顧不上打招呼,轉輪王見他匆匆忙忙的,身子的姿勢也有些奇怪,不禁埋怨道:“真是的,堂堂的代理閻王,一點也不注重外在形象,唉呀,真是的,煩心。”
蘇柏一路飛奔到古董店,闖入房間時,酒狐狸正在呼呼大睡,聞到這股香,他馬上睜開了眼睛:“什麼東西!”
“好東西啊,大哥。”蘇柏叫道:“剪夏羅啊。”
酒狐狸是好酒之人,對於釀酒的技法更是沉迷,羅浮山上的剪夏羅是他從未試過的東西,當下來了精神,剪夏羅是被蘇柏的龍氣籠罩不敗的,釀酒時,蘇柏也必須在一邊護着,以防剪夏羅枯萎,否則就無法提取到它的精華了。
釀酒由來已久,關於釀酒是何人創造,一直以來都有多種說法,首先有相傳夏禹時期的儀狄發明了釀酒,另一則傳說認爲釀酒始於杜康,有名言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似乎認定杜康就是釀酒的祖師爺。
杜康造酒的說法是杜康有飯不盡,委之空桑,鬱結成味,久蓄氣芳,本出於代,不由奇方。是說杜康將未吃完的剩飯,放置在桑園的樹洞裡,剩飯在洞中發酵後,有芳香的氣味傳出。
“釀酒自黃帝時期就已經有了。”酒狐狸說道:“我要說是我教的,你信嗎?”
“信。”蘇柏一本正經地說道。
酒狐狸說道:“可是我自己不信啊,黃帝時期,還沒有我呢。”
蘇柏白了他一眼:“酒狐狸前輩,你就不能正經點麼?”
“我這叫快樂工作,你懂什麼。”酒狐狸不以爲然地說道,他的手一揮,花裡的花汁飛濺到一個容器當中,這間釀酒房是白墨軒在古董店的房間裡臨時弄出來的,設備簡單,酒狐狸畢竟是有修爲的,不少東西並不借用工具,而是靠自己的能耐,花汁一取,酒狐狸便不客氣地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蘇柏交代道:“成功了一定不要偷喝,我還想着引將臣前輩回來呢。”
酒狐狸頓時來了興趣:“哦,這個不錯,放心,我一定給他留着。”
假如將臣偶然經過這裡,這異香一定會引他前來的,老天爺保佑,他並非普通人,哪怕是遠距離,也可以聞到的吧?
蘇柏一出去,就看到嬰寧笑眯眯地盯着自己,蘇柏一步跨過去,在嬰寧的臉上親了一下:“嘿嘿。”
蘇柏可以實化,親吻也是實在的感覺,嬰寧一拳打在他胸口:“你自從當了代理閻王,就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因爲看破生死了啊,每天見識不同的鬼魂,生前都有不一樣的事。”蘇柏說道:“看得多了,就通透了,丫頭,我們得抓緊六百年的時間,名義上有着六百年呢,可是去除掉我公幹的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和你在一起,一萬年都不覺得長。”
“真是的,你們給人活路不?”崔穎進來,聽到蘇柏肉麻的表白,雙手抱着自己的耳朵說道:“不讓人活了,你是希望我們早點去見你,是吧?”
“你們去哪了?”蘇柏問道。
“當然是去查那個袁倩倩了。”嶽青說道:“那個叫袁倩倩的真是得了你外公的真傳,平時不怎麼與同事來往,是出了名的冰美人,不過,人的八卦能力是不容小覷的,她越低調,就越有人關注,她接下你外公的看護工作應該是半年前。”
“半年前,那時候他還沒有找上我呢。”蘇柏突然說道:“那豈不是他半年前就回到華夏,開始計劃一切了?”
“是啊,很多事情的發生他應該都有冷眼旁觀,然後靜心等待着他的時機。”嶽青說道:“計劃周全,心思慎密,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絕不下手。”
蘇柏說道:“半年前的事情,你們是怎麼查出來的?”
“假期申請。”嶽青說道:“她在醫院工作,輪班那是定死的,所以她想要空出時間,必須調休加請假,半年前,她請假調休的次數越來越多。”
“可是也不一定就是與司徒風接觸啊。”蘇柏說道:“她要是有接私活,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僱主。”
“可是我們查到了司徒風的入境紀錄。”嶽青說道:“再怎麼周全,也只是人的腦袋,現在是信息時代,他半年前入境,走的是水路,不過……”
“不過什麼?”
“本來入境處的檔案室是發生過火災的,時間也是半年前,可是好巧不巧,內部決定搬遷檔案室,所有檔案在火災發生的前兩個小時被搬走了,這些記錄才保存下來。”嶽青說道:“這種手法,是不是很像他的風格?”
“不留一點痕跡。”蘇柏說道:“可惜,還是露出一點馬腳。”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蘇柏,還是讓崔穎告訴你吧,我有些難以啓齒。”嶽青看一眼崔穎:“你說吧。”
“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傳說袁倩倩半年前交了一個男朋友,而且年紀可能比她要大。”崔穎說道:“我們懷疑,那個比她年紀要大的男朋友就是司徒風,你的外公,袁倩倩沒有家人,遇上年紀比自己長的男性,很容易滄陷啊,所以,後面的事情,應該是在感情的驅使下做出來的,當然了,這個只是我們的猜測,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事情有很多面……”
蘇柏便笑了:“老姐,你不用這麼緊張,早猜到了,雪繽姑姑,我外婆,還有袁倩倩,全是感情的犧牲品,不過是被司徒風利用的對象,就連我母親的出生,恐怕……”
蘇柏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嬰寧輕聲說道:“還查到了什麼?”
“袁倩倩的住處。”嶽青說道:“我們去過了,她的住處被人掃蕩一空,不過在醫院裡,還保留着她的一些遺物,因爲無人認領,被醫院放在了雜物室,我們去得剛好,醫院方面準備處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