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鳥”一出,原本打算以攻爲守的楊草頓時又變得被動起來。在火鳥兇猛凌厲的進攻下,他所有的精力又花在閃躲上了,哪還有機會去攻擊劉繡。可偏偏這火鳥有靈性一般,並不像一般的魂術釋放出去後沒擊中目標就散了,而是對楊草窮追不捨,非要把他吞進肚子裡。
楊草幾乎要抓狂,腳下不間斷的使出“御風術”的步伐,用太荒教本宗基礎修煉之法凝練出來的魂力飛速的消耗着。雖然太荒教的本宗法術奇特精深,魂力消耗的越快,自我循環恢復的也就越快,但仍是恢復速度趕不上消耗速度,更何況楊草的體力也正在飛速流失。一旦體力透支,那魂力再多也沒用。
感受着對“御風術”的熟練感,以及體內魂力循環恢復使用的那種脹痛感,楊草甚至敢肯定,若是今天沒有死在劉繡手中,那經過被火鳥的這一番折騰下來,那自己的“御風術”絕對能更進一步,而體內的魂力也會增長不少。
若這不是真正的戰鬥的話,倒可以是一個修煉的好辦法。
終於,火鳥的身軀漸漸縮小,身上的火焰也漸漸黯淡下來。看來劉繡畢竟修爲不夠,還沒到黃金境界,雖然天資過人學會了“召喚火鳥”,但使用後勁不足,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這樣一來,楊草的壓力就要小很多了。剛纔的較量已讓他想明白了一些問題,也對劉繡的實力瞭解了個大概。他知道要戰勝劉繡,還是得以攻爲守。
楊草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淺薄的魂力和劉繡雄厚的魔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那麼唯一能戰勝劉繡的希望,就是逐漸拉進和劉繡的距離,最後近她的身,給她沉重的奇襲。
想明白了這點,楊草不再讓自己被動下去,而是突然發起奇襲,如同一隻因受傷而發狂的猛獅,猛地朝劉繡撲去。
“御風術!”“龍騰虎躍!”“虎咆拳!”
在使出兩個身法類的魂術躲避掉劉繡的一輪魂術攻擊後,楊草終於躍向劉繡頭頂,距離她不到二米的距離。儘管這個距離還是不夠理想,但已是楊草最佳的出手時機。想到就果斷的做,於是他毫不猶豫的使出虎咆拳,頓時一個金色的虎頭從楊草的拳面上迸發而出,朝劉繡咬去。
任何魂客在這種距離下,被一個戰士的拳勢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都會大驚失色。但劉繡沒有,她臉上依舊是從容,冷靜,甚至有股視死如歸的淡漠。
“瞬間移動!”
下一刻,也沒見劉繡有任何動作,楊草的虎咆拳就轟然而下,落到了劉繡所在的位置。
然而,劉繡卻不見了,虎咆拳的落點空空如也。
甚至,楊草連劉繡移動時的殘影都沒看見。
楊草收拳落地,已用“瞬間移動”移走的劉繡並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在遠處用魂術進攻,而是瞬移到他背後,狠狠的給了他一腳,讓楊草撲面而倒,吃了一嘴泥。
一擊得逞,劉繡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不停的瞬移,圍繞着楊草打轉,讓楊草一時難以判斷出她的位置。
“楊草,要戰勝我,現在的你還不行。”
劉繡的聲音在空氣中顫抖着,一時間她的無數殘影圍繞着楊草打轉,只見每個殘影的嘴脣都在動,讓聲音變得極富磁性。
“你不和我拼魂術,我也不和你拼魂術了。我就用這根魔杖好好敲打你,讓你知道血狼禁衛軍可不是那麼好進的。禁衛軍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大陸的精英!”
啪!啪!
劉繡話未落音,楊草的後腦和胸口又分別捱了一杖。誰也沒有想到,兩人的決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魂客都改用魂術做輔助,卻拿起傢伙近身對着幹。
奈何楊草的身法再好,也快不過劉繡的瞬移。而現在的她,也不具備能看穿劉繡真身與殘影的眼力。轉眼間,已捱了十幾杖了。
ωwш ▲TTkan ▲¢〇 劉繡下手不輕不重,但偏偏敲打的敲好到處,每一杖下去,楊草都疼的無法一時站起來,但卻又構成不了重傷。看來作爲組長,劉繡是個折磨人的高手。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非被她玩死不可……我得想辦法,想辦法!”楊草捏着雙拳,咬着壓根,承受着痛苦思索着。
“戰鬥拼的不完全是力量,還有智慧。”腦海裡回想着塗大先生的教導,楊草的腦袋飛速的轉動着。
終於,他腦海裡靈光一閃,出現了一絲明悟。
“炎黃傀儡,分身攻擊類神通。凝聚炎黃真火,化爲炎黃真氣瀰漫全身,化真身本體爲炎火傀儡,外敵一旦接觸真身,必將引火自焚……”
楊草心裡一喜,分析自己現在與劉繡的對戰情況,用這門神通剛好能剋制住她。若是劉繡繼續用魂術攻擊,那麼這“炎黃傀儡”的神通毫無用處。可偏偏,劉繡持勝而驕,認爲自己必勝無疑,而改用魔杖近身敲打,想要羞辱楊草。這便讓楊草找到機會了。
楊草也堅信劉繡會上當。劉繡絕不會想到楊草還會有這麼一手。到時候,劉繡一杖擊打在楊草的炎黃傀儡分身上,便會引火自焚。
心裡敲定了主意,楊草懷着必勝的信心,開始在不經意間施展起“炎黃傀儡”。
與此同時,劉繡冷喝道:“楊草,再給你最後一杖!這一杖不爲別的,就爲告訴你這個魔武雙修的天才,這個世上天才有很多,別以爲自己永遠能創造奇蹟。這一杖打完,劉超的事也就算了,我也沒想過替那不成器的東西報仇。”
就在這時,劉繡一杖重重的敲打下去,而楊草的“炎黃傀儡”眼看也要施展成功。楊草有十足把握,在劉繡的魔杖落向自己之前,讓“炎黃傀儡”成型。劉繡一旦打中了炎黃分身,便會引火自焚,輕則全身燒傷,重則被炎黃真火活活燒死化爲灰燼。
可此時全身泛着金光的楊草卻停了下來。不是猶豫,而是果斷的停止施法。
聽到劉繡的最後一番話,他突然冷靜了許多。他和劉繡只是切磋,劉繡並沒有企圖殺他,那他也不至於要把劉繡殺死。
何況,若劉繡真死在了他手中,那九眼一定會趁機發難,那他也不好收場。
既然如此,何不讓劉繡贏一次,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下這口氣,卻能穩住大局,並讓劉繡小看了他的實力,從而放鬆警惕,不再那麼對他刁難。
砰!
這一番思索結束,劉繡的魔杖重重的敲在了楊草的後背,再次將楊草打翻了出去。下一刻,劉繡不再瞬移,而是在楊草面前停下,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走過。
“老柯,爲他治療,我並不習慣別人趴着和我說話。”
“是,頭兒……”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正是老柯所料想到的結局,他像是早有所準備,馬上來到楊草的面前,雙手朝天攤開,高舉過頭。頓時掌心中憑空出現了兩團神聖的白光,向外散發着氤氳的霧氣。
下一刻,老柯高喝一聲,將兩團白光狠狠的打入了楊草的體內。頃刻間,楊草全身閃爍着白光。因爲沒有外傷,旁人看不見楊草的變化。但楊草自己感覺得到,他剛纔所受的內傷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這時,旁人眼中的楊草,是個狼狽不堪的失敗者。但只有楊草自己清楚,其實他已經勝利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楊草沒有一丁點失落,他覺得自己做的很好。
“所有的憋屈與侮辱只是暫時封藏,但絕不會因爲封藏的時間久遠而消逝。甚至,在經過了歲月的打磨與洗禮,從而報復時,會變得更加激烈和兇猛!”
“在血狼軍中受到的種種,我將點滴不忘。”
楊草沉默而堅定的想着,讓已經恢復的身軀爬起來,友善的和老柯握手,微笑道:“你的魂術我很喜歡。”
老柯臉上掛着的顯然是謙虛又得意的笑,“沒什麼戰鬥力,只是救救人而已。”
“感謝老天爺,”楊草朝趙無忌和楊樹望去,誠摯的說道:“我和我的兄弟們生命有了保障。”
這句話似乎讓老柯十分滿意,他的目光充滿自豪,腰不由得挺得更直了。
“啪啪!”劉繡背對着楊草等人,拍了兩下巴掌,接着便有十幾人將三頭血狼牽了過來。“這三頭血狼現在是你們的坐騎了。只有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血狼,纔是真正的血狼禁衛軍。”
“現在,”劉繡嘴角微微一彎,形成一個狡黠的弧度,道:“就看你們夠不夠格擁有它們了。”
下一刻,牽着血狼的人將手鬆開,那三頭血狼張着大嘴,朝楊草三人狂奔而去。
但從這奔跑的架勢上來看,並不像是寵物尋找到了失散的主人,而倒像是看見了與自己有深仇血恨的仇敵。
“不好!”楊樹第一個開口道:“這些傢伙把我們當午餐了。”
趙無忌攤開雙手,聳肩道:“看來只有一頭血狼的視力是好的。我和楊草顯然沒有你美味。”
楊樹朝趙無忌努努拳頭,怒道:“該死的趙無忌,你若被這些畜生吃了,我一定會把它們拉出來的糞便燒個乾乾淨淨,也算是爲你進行了火葬。”
趙無忌繼續道:“也許你還該立個墓碑,上面寫着‘楊樹之墓。’”
“好了,別吵了!看來不把這三頭血狼制服,我們今天是難以善終了!”對在這種危險時刻還有空鬥嘴的同伴,楊草只得暗叫無奈。
不過楊草這樣一說,三人立馬進入了戰鬥狀態。
趙無忌反應最快,立馬蹲下在地上拾起一塊石子,對朝他奔跑的血狼頭上扔去。這一下準度足夠,但力度不足,血狼在稍稍停留了一下後,便更憤怒的朝趙無忌撲去了。趙無忌無奈,只得使用第二招:轉身就跑。
楊樹倒是勇敢無比,一雙白皙的手握住又長又寬的大刀,用刀背和血狼的利爪交鋒,戰成一團。
楊草則在血狼撲來時下蹲,接着從血狼背後對它進行攻擊,一人一狼打得難捨難分。
他們一邊打,劉繡就在一旁娓娓說道:“能在血狼禁衛軍服役的血狼,最差的都是火魂境。而你們三個的境界……叫血狼怎麼認你們做主人?”
楊樹的刀已被打掉,一隻手掐住血狼的脖子,一隻手將血狼的腦袋扒開,以便自己的腦袋能伸出來和劉繡說話。“那組長,我們的實力也不能馬上就提升到火魂境,怎麼讓血狼認我們做主人?”
“那就得靠你們自己想辦法了。只要打敗了血狼,降服住了它,就算你連魂客都不是,它也是能認你的。”
聞言,已爬到一顆樹杈上的趙無忌朝圍在樹下打轉的血狼瞥了一眼,對劉繡問道:“那有沒有這樣的先例啊?比如說和我們一樣,沒有成爲魂客時被選入血狼軍的?”
“有。”
劉繡的聲音突然變得更爲冷漠,“兩年前就有五個塑體境的人被選入禁衛軍。不過……”
“都被血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