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趙御鴻喊聲,驚醒了所有人。
趙御玄呆呆地看着脖子上劍的另一頭,那個原本躺在輪椅上死氣沉沉的人,此時正睜着一雙矍鑠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頓時,城樓上下的官員后妃們齊齊跪下,山呼萬歲。
這樣的呼聲頓時喚醒了不遠處的民衆,由近及遠的傳揚開去。
沒一會兒,整個天京都知道皇帝已經甦醒的事情,而且作亂的五王爺也被皇帝親手製服。
被皇帝清醒過來的消息影響的,還有不遠處的戰場。
幾乎是立刻,消息一傳到,兩方的士氣彼消此長,很快就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這一場由五王爺趙御玄發起的宮變,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在這件事情的處理和應變上,二王爺趙御行居功至偉,及時控制住了皇宮的局面。
同時鎮國公府和永定侯府也應變及時,制服住了在外作亂的齊雲飛。
一時間朝堂上,趙御行的地位水漲船高,很多原本追隨着趙御玄的大臣紛紛向趙御行靠攏。
還有些原本是中立位置,存觀望態度的大臣們也因爲這件事情認爲趙御行臨危不亂,暗自認爲其有天子之才。
而趙御風和趙御鴻在此事上表現也稱得上算可,雖然並未見得超過趙御行,卻也絲毫不失人氣。
此事發生過後的第五日,皇帝便重新開始上朝。
令衆人想不到的是,此時皇帝看起來絲毫不顯病態,看上去反倒精神飽滿。
重新上朝之後除了嘉獎有功之臣,首要之事自然就是要審問此次案件的主要罪魁了。
淑妃在被關入死牢的當天晚上就觸牆自盡了,皇帝也不多說,讓人直接扔進亂葬崗了。
被帶上堂的就只有趙御玄和齊雲飛。
“朕待你們,自認並無半分不妥,實在是想不透,爲何你們要行此謀逆之事?”
審問之時,皇帝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並不曾因爲他們經歷一場生死。
“陛下,臣自認爲也並沒有半分對不起陛下之處,陛下又爲何要將朵兒打入冷宮?”
說話的是齊雲飛,他口中的朵兒自然就是昔日的淑妃娘娘齊雲朵了。
“她犯下的錯誤,朕已經派人告訴你了,難道你認爲朕的處置不妥當?”
聽到他提到這一茬,皇帝方纔顯露出怒意來。
冷笑一聲,齊雲飛道:“陛下,朵兒是什麼樣的人,對你是什麼樣的心,難道你不知道?
臣一開始就勸導過她,寧爲寒門妻,莫爲帝王妃,她是怎麼跟我說的?她說,她只當你是一個普通男子。
而她只願做你身邊的一個女子就好。我以爲陛下你真的在乎她,珍惜她,想不到你竟聽信讒言。
僅憑一個盒子裡的東西,就認爲她跟那什麼文太醫私通,將她扔到那見不得人的去處。”
儘管齊雲飛說得聲淚俱下,但是皇帝卻冷笑道:“世人皆會變,你不是曾經也說過,誓死效忠朕的麼?此時不也兵臨天京城下麼?
或許齊雲朵曾經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只想要入宮陪伴朕,但是,顯然後來她已經不是了。”
對於這番話,齊雲飛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有看着上面的君王。
“那麼你呢?玄兒,一個皇位當真那麼重要,你連你親生父親的命都可以拿來當做籌碼?”
趙御玄目露恨意,絲毫不見悔悟:“我爲何要在乎?將我逼到這個份上的從來就不是別人,而正是我的親生父親。”
看到皇帝露出疑惑的眼,趙御玄冷笑道:“我們兄弟這麼多人,年紀相當,母族家室相當,如何讓人不蠢蠢欲動?
若是你早立太子也就可以免了這些紛爭,偏偏太子之位,你一直留着,讓我們各自壯大。
各自攤開自己的陣營,兄弟間已成水火之勢,誰都知道,此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於你這樣的父親,我還需要考慮那麼多麼?”
這話說得朝堂上百官冷汗淋淋,這樣光明正大的職責皇帝的不是,當真是不要命了麼?
皇帝笑了笑,點頭道:“很好,看來在你心裡,果然皇位比朕這個父親的生命還要重要。
那朕也就不必在乎你這個兒子的生命了。”
說完臉色一沉,冷聲道:“來人,將趙御玄齊雲飛拉下去,三日後凌遲處死,抄沒五王府和驃騎將軍府。
除皇室,五服之內十六歲以上全部斬首,十六歲一下,男丁發配邊疆,女子充入官妓。”
此令一下,朝堂頓時寂寂,無人敢出聲。
待人被帶了下去,皇帝突然道:“行兒、風兒、鴻兒。”
三人還有些沒有從剛纔的命令中反應過來,此時聽到皇帝的聲音,身軀俱是一顫。
“兒臣在。”
“方纔趙御玄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心下也是那麼想的麼?”
三人頓時跪倒在地,異口同聲道:“兒臣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是。”
“兒臣等絕無此等想法。”
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皇帝點頭道:“我想你們也是如此。”
說完也不讓他們起身,卻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都是從禁軍開始的,看來禁軍統領很是重要啊!”
這話說得趙御行頭上一陣冷汗,自從那事之後,禁軍統領已經被就地正法。
此時禁軍的兵權一直都握在他的手上的,皇帝這話頭的意思分明是……
“朕看驍騎將軍府的陳統領年少有爲,便由你來接管吧!”
陳劍南正站在羣臣中間安靜地關注着局勢的發展,事情陡然間出現這樣的轉折,差點把他嚇了一跳。
連忙跑出來謝恩。
驍騎將軍是佟貴妃的孃家,但是因爲四皇子趙御恆在東離做質子,而佟貴妃又體弱多病,多年不受寵。
所以家族也相對沒落了,陳劍南作爲年輕一輩的後生,也只是在朝堂上做個無足輕重的五品小官。
此時被皇帝重用,讓所有人頓生意外之感。
但是略一琢磨,卻也能夠想得明白,估計皇帝是因爲這一次的事情,心生警惕,不敢在將這權利放在任何一個皇子之手。
而此時朝堂上的大臣們大多都已經有了支持的人選,驍騎將軍府顯然和永定侯府一樣,是少數的中立派。
這些事情端木青都是聽韓凌肆回來告訴她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也沒有什麼意外不意外的,最高興的事情就只有端木赫回來一事。
只因爲他的回來,讓這原本驚心動魄的宮變也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了。
拿着一個荷包,端木青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遲遲做不了決定。
“怎麼了小姐?”露稀一進來,看到她這個樣子,便笑問道,“這不是要做給二少爺的荷包麼?沒有送給他?”
這兩天卻是她臉上的笑容最多,自從聽到消息說,皇帝的病是雲千治好的。
笑着搖了搖頭,端木青將荷包放到梳妝檯的格子裡。
那天他們去迎接端木赫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他那一刻擔憂的視線落在了楚研的身上。
這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的哥哥已經有了嫂子。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也才發現,也許,她應該離兄長遠一些。
這,也許是對他纔是最好的。
人,或許就是應該在適當的時候,站在適當的位置。
“你在做什麼?”
靜靜沉思的時候,後腰陡然間便被一個人抱住了,下一刻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都已經不用反應就知道是誰,再一擡眼,屋裡哪裡還有那幾個丫鬟的影子。
“沒什麼。”
並沒有很反感,依舊任由他摟着自己,好像,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一次陛下從趙御行手裡奪去禁軍兵權的事情,你怎麼看?”
摟着伊人,韓凌肆正浮想聯翩,突然聽到她這麼問,索性就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
“這就是趙御風的聰明之處了。
對於天京的三大兵力,禁軍,五城兵馬司和金吾衛,他一樣都沒有撈到。
最好的辦法就是堵在城門口,到時候不管他們誰勝誰敗,他都是那個巋然不動的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趙御鴻竟然會舍皇宮而取城門。”說着竟颳了一下端木青的鼻子。
“不然的話,皇宮裡自然有他們三個人去鬥,就算是最後有一個人勝出了,他也佔着孝字和理字,終究沒有參與到皇位的爭奪中去。
只要實力夠了,推翻新的繼位者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還得了民心。
若是皇帝最後安然無事,醒了過來,那麼當時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內鬥的皇子,皇帝自然另眼相看,而對趙御行和趙御鴻心生忌憚。
他可以算的上是坐收漁翁之利了。
而現在,顯然,趙御行已經惹起皇帝的忌憚了,只是趙御鴻此時卻比他更加受重視一點。”
端木青聽着他的分析,卻秀眉一蹙:“不對!”
“怎麼了?”韓凌肆,有些疑惑。
端木青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有一點你沒有對我說。”
“什麼?”
“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場宮變,陛下絕對不會輸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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