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一心想着如何跟韓凌肆解釋,端木青一時間竟然將百媚給忘記了,這時候聽到她的聲音,就像是突然間被驚喜砸中了的感覺。
“百媚!”放開韓凌肆,端木青連忙朝她跑過去。
看到端木青安然無恙,百媚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小姐,你還好吧!”
她這一問,韓凌肆自然知道方纔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了。
“我還能有什麼事兒,只是擔心你,找了好一圈都沒有找到你,然後問那些侍衛,都說沒有看到,可把我給嚇壞了。”
百媚原本就不知道端木青發生的事情,聽到她這麼說就當了真了,一顆心像是放下了一般:“說起來我自己都覺得玄乎。”
韓凌肆聽得雲裡霧裡,走過來不解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端木青只好解釋:“我們原本是陪着賈夫人出來換衣裳的,然後我們兩個就過來透透氣,誰知道看到莫失的身影,還以爲她有什麼事情來找我們,所以就讓百媚追出去了。
誰知道追了好長時間不見回來,我就擔心是出了問題,纔跟着出去找的,一路找過去也不見個人影。”
韓凌肆一聽,立刻板了臉道:“你也是胡鬧,這大晚上的能一個人出去找人?你就不能找個人叫我嗎?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呢!”
百媚聽了,只在一旁笑。
“我這不是一時情急給忘記了嘛!”端木青笑着道。
“對了,你好好的怎麼會沒有了影子呢?遇到什麼事情了?莫失呢?”韓凌肆在最初的擔心之後問道。
“那個人不是莫失!”百媚臉上頓時嚴肅了。
從她醒過來之後,她就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是莫失,她之所以不說話,就是因爲外貌可以僞裝,但是聲音不容易。
所以就一直沉默着,等到她靠近了,能夠突襲成功的時候,才露出那個笑容,到那時候發現了這點,其實也就晚了。
“莫失有危險!”端木青和韓凌肆同時說出這樣一句話,百媚一聽,頓時臉就白了。
端木青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開始往司膳局跑,但是卻被韓凌肆一把給拉住了。
“你幹嘛?”
“那邊這樣去怎麼可能來得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韓凌肆一臉無奈,然後朝暗處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人悄無聲息的去了。
“你啊!這麼多年了,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容易被外界干擾心智呢!最開始遇到你的時候,你才十三歲,也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你這個樣子!”
端木青愣了一愣,從來沒有想到過韓凌肆會這樣的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訓的卻是這個事情。
仔細想想他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從前的自己似乎確實沒有現在這般糾結,做什麼事情都十分的果斷,很少會爲了什麼而分心,目的性十分明確。
看到她發愣的樣子,韓凌肆搖了搖頭,笑道:“現在好歹有我在,什麼事情不要想着自己衝上前,那你留着我在這裡看着你嗎?”
他這句話越發讓端木青想到剛纔秋墨說得,心,瞬間就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的難受。
如果秋墨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韓凌肆註定要分開?
猛然間,端木青就撲倒了他的懷裡,讓百媚和韓凌肆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畢竟這裡是在含儀殿的門口,不說別的,就是來來去去的侍衛也都不少了,端木青什麼時候這樣主動過,有什麼時候這樣放的開過。
雖然很享受這種感覺,但是依照他對於她的瞭解,還是很清楚,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堆在心裡了。
剛剛,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可是,從她跟百媚的對話來看,只怕她的心裡是打定了主意,不想開口說的了。
“好了好了,你看那麼多人看着呢!你就不怕人笑話?”故意湊到她耳邊,輕輕呢喃着說話,果然,她立刻便起身了,兩邊臉頰上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怎麼可能會不介意,看到那些來去的侍衛,臉越發的紅了。
“對了,青兒,我突然想起來,你方纔說什麼賈夫人?”韓凌肆原本聽她提起的時候就感到十分奇怪,後來給別的事情一混,就給混過去了。
再想要重新回到大殿的時候,又仍就想了起來。
“嗯!”端木青淡淡笑道,不想讓他因爲賈文柔的事情心裡不舒服,端木青故作輕鬆道,“就是坐在我旁邊的河間王府的長媳。”
“河間王長媳?”韓凌肆的臉上頓時露出怪異的神色來,“青兒你是不是弄錯了,河間王的長媳就是賈文柔的母親,三年前就過世了,河間王的長子根本就沒有續絃,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什麼河間王的長媳?”
端木青和百媚面面相覷,方纔那個賈夫人所說的話,她們兩個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的。
“一開始就是個騙局。”想到這裡,端木青心裡好像想明白了些什麼。
“佈置這個局的人連小姐的性情都摸透了,知道一旦她說她是賈文柔的母親時,小姐肯定會選擇迴避,然後纔會有那個假的莫失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一幕。
緊接着我就追了出去……”
她說到這裡,韓凌肆和她同時看向端木青。
端木青被他們瞧得有些怪異的感覺,問道:“你們兩個都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小姐,你說實話,你方纔當真什麼都沒有遇到嗎?”百媚不理解,似乎斷定了端木青說什麼都沒有看到的話是假的,“既然人家設下這樣一個局,沒有道理不收網纔是。
按照正常的思維,那個莫失的出現只是爲了將我引開而已,然後真正的目標應該是你,而現在很明顯,我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只是在那個地方昏迷了一下。
不是更好的說明,我只是被引開了嗎?”
其實端木青更加不解,確實如他們所說,她不願意說出關於秋墨的事情來,尤其是韓凌肆還在這裡的時候,她怕秋墨的那些話會讓他們兩個人之間好不容修復的關係又出現裂痕。
但是,秋墨是什麼樣的人,她或許不瞭解,他真正有多少的本事,她也不清楚。
可若真的是秋墨出手的話,根本就不用講百媚引開,那實在是多此一舉,引開百媚顯得太沒有挑戰性了。
端木青甚至不懷疑,就算是百媚站在她的旁邊,秋墨還是有辦法將他要告訴自己的事情準確無誤地兜進自己的耳朵。
韓凌肆看着她的表情,看着她眼神的變化就知道端木青真的是有事情隱瞞,而且不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奇怪的是,他的心裡除了有些擔憂之外,竟然沒有點兒的不高興。
青兒她有自己的隱私實在是一件在正常班過的事情,就算是她不願意告訴自己也無所謂,他只要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是愛他的,這一點完全足夠了。
“小……”百媚還想要多說什麼,從含儀殿的那邊突然間就跑出來一羣侍衛,一個個的都拿着火把,面容嚴肅,眼神堅定。
看他們的樣子是直接朝他們來的。
端木青和韓凌肆相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這是意味着什麼。
還是韓凌肆首先意識到:“莫失!”
端木青心裡咯噔一聲,轉臉擔憂地看着他。
“你先不要緊張,我去看看。”
他拍了拍端木青的手,讓她安心下來,然後前往那羣人。
“見過昊王!”面對韓凌肆,這些受過嚴格訓練的侍衛絲毫都不馬虎,立刻給韓凌肆行禮。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他又恢復了在外面一貫的冰冷的面孔。
但是這一隊侍衛並沒有給韓凌肆這個面子,而是言語冰冷道:“執行公務。”
“什麼公務?!”對於他們這樣冰冷的拒絕,韓凌肆表現了他一向的狂妄。
“昊王若是想要知道,應該去大殿。”爲首的一個侍衛頭領給韓凌肆再一次行了一個禮,然後又道,“我們執行的公務與昊王無關,同時昊王也無權過問我們的公務。”
竟這樣的不給面子!
端木青和百媚都十分的驚訝。
“就是她!”那小頭領的手指向百媚的時候,端木青吃了一驚,皺了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在執行公務!”
還是這樣的一句話,但是端木青卻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執行公務,再說了她是我的人,你就算是執行公務,也該跟我說清楚她是犯了什麼錯,纔要將人從我身邊帶走。
這裡可是皇宮,是我們整個東離最高貴的地方,在這裡難道連一個理字都不講了不成,還是說,你們是仗着自己的有軍務在身,意圖如此一點點蠶食我東離律法的威嚴性?!”
韓凌肆方纔還有些不放心,這會兒聽到端木青這麼說,心下略微的安定了些。
他的青兒,向來都是這樣的厲害,想讓她平白無故的吃暗門虧,只怕不是那麼簡單,這些人太囂張了。
只是他作爲一個身份有些敏感的皇子,很多話不能說而已,不然就變成了明目張膽地覬覦皇位了。
朝端木青打了個手勢,韓凌肆當先往含儀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