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再看了兩眼,搖了搖頭,“沒有,剛纔好像看到一個什麼人過去了,不過好像是個丫鬟。”
端木青走過去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不妥,“郡主應該已經快要進門了,我們趕緊換好衣服過去。”
果然,在端木青帶着采薇和莫忘匆匆忙忙趕到花廳的時候,新娘子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讓她驚訝的是,韓凌肆卻十分清爽地出現在了大廳裡,一身暗紅色織錦長袍,越發顯得他俊美無雙,長身玉立。
在他旁邊跟着一起過來的,是東離公主韓語嫣。
許是因爲今天的主角不是她,韓語嫣的裝束十分簡單,卻也不失華麗。
美人總是如此,淡妝濃抹總相宜。
儘管已十分低調了,但是她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得知是東離嫁過來的公主,那些落在她身上驚豔的目光也沒有減少分毫。
對於這樣的視線早已習慣,韓語嫣顯得十分平靜和淡然。
視線掃過那一圈,不小心便對上一雙探尋的眸子。
天京的圈子真是不大,動不動就可以遇到。
趙御風看到端木青望過來的視線,莫名的有一絲悸動。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對方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時候,莫名多了些厭惡。
不過端木青似乎不打算給他繼續探尋的機會,很快就將目光投向了那邊的新人。
楚研和端木赫兩人牽着同一根紅綢緩緩走過來。
雖然滿身珠翠流蘇,但是嫋嫋行走間,卻並不聞一聲環佩聲,老夫人看了直點頭。
林氏也十分滿意,這樣端莊的媳婦,任是哪個婆婆也會覺得在親友面前有面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禮拜過後,便往新房走去。
爲了讓整個婚禮的氣氛更加喜慶,老夫人還特意吩咐了多找幾個喜童過來。
從大堂到新房裡的路上,便可聽得到童聲稚氣的嬉笑聲。
快走到易鬆齋門口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羣人迎在了門口。
端木赫牽着楚研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口迎接的人已經站得整整齊齊了。
“咳咳!”一個輕輕的咳嗽聲,在這樣的氛圍裡實在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卻並不代表端木青沒有發現。
“公主,可是着涼了?西岐畢竟比東離的氣候偏寒一些,公主可要注意防寒呢!”
韓語嫣想不到端木青會突然的靠近她,更想不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臉上不由得有些愕然,帶回過神,當即便冷了神色。
“謝郡君關係,不勞掛懷。”
此話剛說出口,就聽到前方一陣尖叫。
端木青敏銳地感覺到從身旁女子眼眸中射出來的陰毒。
微微勾起脣角,什麼也沒有說,徑自往前走,不經意一擡頭就對上了韓凌肆含笑的眼。
待擠到衆人中間,就看到端木赫攬着楚研的腰閃在一邊,而路的中間赫然是一灘水。
楚研的蓋頭已經被撂了下來,盤起來的髮髻上也沾上了些許水珠。
只是端木赫,一邊袖子從肩膀到底下已然溼透。
如此一看,便知道端木赫是護着楚研方纔淋溼了自己。
眼看着新郎已經要發怒了,端木青飛快地走上前,朝着上方嗔怪道:“莫忘你也真是的,我說的是撒點兒水,沒讓你整盆的倒啊!”
所有人都愕然,只有韓凌肆韓語嫣兩人不一樣的表情。
韓凌肆一臉笑意,韓語嫣卻是臉色發青。
只見一個身穿深紫色衣衫的女子利落地從屋檐下跳下來,頗有些自責的神色。
端木青也不待她說話,便一臉愧疚地走到新郎新娘面前。
щщщ ▪Tтká n ▪c o
“大哥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聽說東離的婚禮上,新娘新郎身上是要撒點兒淨水的,寓住夫妻日後生活和順安康來着。
雖然嫂子是東離人,但是畢竟是在西岐,得要按着西岐的規矩來,我便私想着,能實現一樣是一樣好了。
哪裡知道這丫頭竟然誤以爲是潑一盆水的意思。”
端木青越說越不好意思了,頭也垂得低低,好像都沒有臉面見面前的兩個人一般。
楚研卻是一臉嬌羞,看了眼端木赫,見他也露出了笑容。
立刻雙手握住端木青的手,“妹妹不知道,這個習俗也不是東離人都有的,只是有的地方纔有。
雖然除了點兒意外,但是妹妹畢竟是爲了我,我又如何會怪罪呢!感激還來不及呢!”
當然是感激,若不是端木青這一盆水澆下來,她會發現端木赫對她的那份緊張麼?
看到他那溼透了的袖子,前兩天從姐姐嘴裡聽到的謠言,還要她怎麼相信呢?
“你呀!平日裡做事情挺穩重的,怎麼今兒個想出這麼一招來。”端木赫佯怒地戳了戳她的額頭。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對於這樣歡喜的日子裡算得了什麼,衆人便又簇擁着新人進了新房。
韓語嫣落後於衆人,驀然間轉過臉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端木青。
卻發現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一雙眼睛裡的東西深邃得讓人無法探尋,更像是一種洞察一切的詭異。
心裡猛然間打了個突,韓語嫣再不停留,跟着衆人走了進去。
直到她走了,莫忘方纔擡起一直都垂着的頭,“小姐,還好我們來的快!”
端木青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想不到她竟然會用這樣的招數,實在是太過於陰毒了。”
一想到那一整盆細細密密的藍尾蠍,端木青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若是稍微有一隻半隻落到了楚研身上,永定侯府也算是完了。
“好好的,他爲什麼要對付永定侯府?”
斜視了她一眼,端木青有些無奈,“除了那個男人,我們哪裡還跟她有交集?”
將新娘送入了洞房之後便是浩浩蕩蕩的宴席了。
新郎照例是應當出來給每一桌敬酒的,端木赫安頓好了楚研,重新換了一身衣裳,便立刻回到了大堂。
此時大堂花園裡都已經擺滿了酒桌,就等着開席了。
端木青和端木素老夫人坐在一桌,看着熱鬧的人羣,不由心情大好。
實在是很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會怎麼安排。
似乎就是爲了她這個想法似的,很快就有人匆匆忙忙跑過來尋找齊國公府的人。
端木赫畢竟也是正四品折衝都尉,齊國公府雖然因爲之前的事情已經跟永定侯府不和,但是畢竟事情並沒有拿到表面上來說。
是以這一日,齊國公府還是有派人前來代表參加的。
李爲身爲戶部尚書,且算得上是齊國公府的頂樑柱,上一次李彥定的死依舊記恨着,這一次自然不會前來。
其他諸如女眷之類,卻並無一人出席,原因也是很容易猜得到的。
若是齊國公府有女眷參加,應酬來應酬去還是跟李凝霜母女。
如今李凝霜在永定候基本上沒有什麼地位,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
她們過來實在是一點兒益處也撈不着,若是和永定侯府的其他女眷應酬,別人只怕根本就不會有個好臉色。
她們到底也是皇后的孃家人,自然不會拉下這個臉面來。
是以,端木赫娶東離國郡主這樣大的事情,齊國公府這樣煊赫的一門,結果竟然就只有李爲意思意思一番的樣子前來。
只是酒席纔剛要開始,齊國公府的人便找了來。
端木竣心裡不快,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家裡的喜宴,若是這樣被齊國公府看不起,日後對孩子們的發展也是一個阻礙。
思慮及此,端木竣便走了過去,“李大人,不知可是敝府招待不週?”
李開的臉上卻並不是因爲招待不週而顯得惱恨,反倒像是出了極大的事情一般。
臉上帶着這個年紀少有的潮紅,細看便知道那是因爲緊張之故。
呼吸也顯得十分急促,卻偏偏又死死地忍着,不肯教人看出端倪。
只是還未等到他開口說話,門口卻又傳來一陣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