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軒裡靜悄悄的一片,所有的丫鬟婆子似乎都避了出去,端木青和端木素走到院子裡都沒有人通報一聲。
懶得理會這些,直接走進正屋,卻還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直到穿過中院,才聽到李凝霜緊張的聲音,“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怎麼辦?怎麼辦?”
“夫人在說什麼呢?”
端木青的聲音猶如從天而降,將李凝霜嚇得險些栽倒,坐在一旁的端木紫也十分吃驚。
“聽起來夫人好像在擔心什麼呢!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倒不如說出來,說不定我倒可以幫上一二。”
軟軟的聲音裡,卻聽得出那些幸災樂禍的得意,讓端木紫恨得牙癢。
可是經過兩個表哥的事情之後,她總覺得端木青這個人處處都透露着邪氣,讓她有些不敢再輕易的去觸碰。
“大小姐許是聽錯了,我只是進來心裡有些煩躁,跟你妹妹抱怨兩句而已。”
忙斂了心神,李凝霜強撐着道。
端木青也不繼續深究,反而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昨兒個大伯母跟我說,夫人似乎對她挑選的一些東西不太滿意都扔了出去了。”
李凝霜心裡大慌,急着想要辯解,可是卻沒有出言的機會。
“大伯母尋思着,她不怎麼走動,大概是不符合你的喜好。便來問我,我思來想去大概是夫人覺得那些東西的材質不夠好。
畢竟夫人是從齊國公府那樣的大戶人家出來的,穿的用的自然不同一般,所以,特地吩咐人去訂做了些東西。”
說完就讓人將吩咐采薇去叫人將東西擡進來。
李凝霜看到那些簇新的傢俱時,直接嚇得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材質雕花都絲毫不差,分明就是當年她放到秋恬房間裡去的那張牀的樣式。
“知道夫人喜歡用香,我琢磨着夫人大概也是喜歡那香味兒的,所以這些器物我都用特殊處理過了,用起來必定會十分稱心。”
端木青的聲音不緊不慢,還帶上了些大家小姐的溫柔大方,讓人聽上去十分舒服。
可是那只是相對來說,這話落在李凝霜母女耳中,卻像是一根根尖刺。
“姐姐太客氣了,其實孃親之所以將那些東西都扔掉,不過使用慣了之前的物件,想要換回來而已。
“姐姐這些東西名貴雖然名貴,但是孃親用不慣呢!”
李凝霜如今心裡七上八下的,一來看這架勢,端木青分明是知道了秋恬的死因;
二來,此時她藉着老夫人的命令,只怕這些東西會強制性的留在她的屋子裡。
當年秋恬的牀裡面是摻入了犯有咳疾之人不能聞的藥材,此時誰知道端木青又在這些東西里面摻入了什麼。
端木紫的這些話並沒有讓端木青改變主意,反而笑吟吟道:“妹妹錯了,誰說夫人用不慣呢?當年不就用得挺順手麼?”
這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李凝霜再也裝不下去了,兩隻手都跟着抖了起來。
從胸前撈出那塊玉來,端木青看着它喃喃自語道:“母親時常來看看我,夫人從前待母親那樣好,怎麼就不來看看夫人呢?”
原本就被端木青這一番動作嚇得夠嗆,此時端木青又如此詭異的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讓李凝霜臉色變得煞白一片。
從文華軒裡出來,端木青眼底冰封一片,既然敢對秋恬下手,她就應該要想到日後的報應。
在采薇的嘴裡知道了秋恬的死因,端木素自然而然地想到黃氏,又想到自己初來舞墨閣,秋恬親自過來的樣子。
一向平靜無波的心裡也生出些恨意來,此時看到她那樣子倒也痛快了些,只是難免有些擔心。
“姐姐,你送的那些東西里頭……”
端木青轉臉看向妹妹,卻帶着些溫柔的笑容,“她那麼小心卻還是讓人找到了把柄,我又怎麼會這樣光明正大的送那些東西去呢?”
“那姐姐的意思是……”
“小姐只是用沉香水浸泡過那些木材,並沒有放別的,只是李氏自己心裡有鬼,難免不會胡思亂想,再出什麼問題,可就跟我們無關了。”
采薇在端木青面前早就不像是一個丫鬟,又跟端木素關係好,此時便插話道。
端木素不由點頭,“如此就最好了。”
直到晚上,莫失方纔回來,看到端木素在場,看了一眼端木青,見她沒有什麼反應便直接報告。
“大少爺一路往城外去了,走的路十分偏僻,而且似乎是生怕有人追蹤,繞了許多的圈子。”
“去了城外?什麼地方?”端木青十分訝異,原本以爲他要去的地方是那個小院子。
“去了一個小村莊,我趕到的時候,發現還有許多人在跟蹤,但是因爲路程太長,而他們之間的聯絡太差,所以沒有發現我。”
端木青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等着她開口。
“我發現二少爺是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莫失卻搖了搖頭,“只知道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但是,是誰卻不知道,因爲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
端木青陷入了沉思,端木赫和端木素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其實是兄弟姐妹們跟她最親的兩個。
雖然前世她性子冷淡,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偷偷的還是有些留意端木赫的。
只是窮極兩世的記憶,她都沒有辦法鎖定這麼大小的一個少女,那根本就不在她的記憶當中,也完全沒有想到端木赫會有一個秘密跟這樣的一個少女相關。
“能不能想辦法查出來那個少女的身份?”
莫失想了想,似乎有些艱難,最後還是開了口,“那就只能夠求助樓裡了。”
聽風樓的生意,向來是以暗殺,刺探爲主的,這些事情莫失莫忘兩個人可能做不到的,聽風樓卻有辦法解決。
同時端木青也瞭解莫失此時的心情,黃芪直接將她們兩個人給了端木青。
是一種驅逐也是一種恩賜,在端木青手下做事情絕對比聽風樓要安全得多,也要輕鬆得多。
從讓采薇將那碧玉扳指拿過來,直接便交到了莫失的手上,“讓黃芪幫我查吧!”
莫失想不到端木青竟然這麼相信她,這個碧玉扳指是樓裡的信物,若是弄不得不好,絕對不是玩的。
小心翼翼地收好,下一秒就立刻消失在了屋子裡。
對於這個跟莫忘仗着相同一張臉,卻永遠一身黑衣的少女,端木素在棲水洲已經見過一次了,但卻還是會爲了她神出鬼沒一般的行爲驚訝。
韓府內,韓凌肆負手而立,看着外面已經漸漸虧損的月亮,若有所思。
嚴峻的面龐上絲毫不見平日裡玩笑的神色。
驀然間草叢中發出絲絲的響聲,一個人如同影子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後。
很快便有一條筷子長的蛇纏繞上了影子人的手臂,銀色的鱗片在月光下越發的森冷。
“怎麼回事?”
“端木赫在鄰水縣出現,是爲了一個女子。”
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什麼樣的女子?”
“十八九歲。”
微微轉過臉,鳳眸裡的陰冷從對方面上掃過,卻一語不發。
影子人幾乎微不可見地打了個寒顫,隨即立刻道:“端木赫身邊的隱藏的人太複雜,我們的人一時間也無法完全的滲透,但是目前已經查出,這個女子跟永定侯的原配孫氏有關。”
微微眯起了眼,韓凌肆的臉色越發的冷了,“孫氏?!那個背叛了西岐投奔東離的罪臣之女?”
“是!”
吸了一口氣,韓凌肆脣邊凝了一絲冰冷的笑意,“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就目前來分析,不會。”
點了點頭,從鼻子裡嗯了一聲,“那就由他吧!”
“可是主子,”影子人頓了頓方纔說,“那是未來王妃的孃家。”
“她?”扭過頭,韓凌肆的視線如同寒夜裡的冰刀一般打在他的身上,“你覺得我應該爲了她而破壞我自己的規矩?”
被這樣寒冷的視線嚇得一哆嗦,影子人立刻跪到了地上,“屬下不敢,是屬下錯了。”
“哼!”
從鼻子裡丟出一個字,韓凌肆看也不看那個匍匐在腳下的人一眼,徑自往屋子裡走了。
從地上爬起來,影子人,揮袖擦了擦已經出現薄薄汗水的額頭。
夜,越發的深了,韓凌肆回到屋子裡,幽深的房間就只有昏睡人眼眸般闇弱的一盞燈。
從懷裡摸出一根紫玉簪,黑暗中的簪子發着幽幽的光,如同一個女子哀怨的眼睛。
冷傲的眼眸中立時充滿了恨意,“他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就算這一輩子就爲了這一件事情,就算是他傾盡一生之力也無法做到,那也無怨無悔,其他人,什麼都不是。”
“二哥哥!”
端木赫一回到易鬆齋,就看到端木青提着一盞小小的宮燈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着他。
~~~~~~~~~~~~~~~~~~~~~~~~~~~~~~~~~~~~~~~~~~~~~~~~~~~~~~~~~~~~~~~
小寒:今天小寒的錢包被偷了,所有的卡和身份證都沒有了,未來幾天都得要去各個銀行奔波,室友說的“卡奴”!!!
但是看到親們的支持,瞬間心情美麗了,謝謝墨墨(墨女王)的打賞和鼓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