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緣
一進入鄴城皇宮的神虎門,兩輛馬車就分開了,一輛朝着高綽高儼他們的寢宮方向駛去(皇子一般是年滿十四歲或是舉行了大婚纔可以正式建府稱王,所以高綽高儼現在還是居住在他們自己的寢宮。),一輛則向龍乾宮方向駛去。
到了龍乾宮前方十幾丈(大齊禮制:任何車馬行至龍乾宮,都必須於龍乾宮前十五丈停下,隨後步行進入龍乾宮,反之則被視爲大不敬,連皇帝的玉輅也只能停於龍乾宮前五丈處,皇后的寢宮也是如此。),馬車停了下來,趙書庸連忙跳了下來,掀起簾子說:“爺,到了”高緯踩着腳踏,下了馬車後,高緯衝二女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還是趕快沐浴吧,然後再用晚膳。”二女乖順地點了點頭,然後趙書庸放下了簾子,恭順地站在高緯的身後。
高緯靜靜地看着那正向乾鳳殿駛去的馬車,想着剛剛二女乖順的行爲,心中疑惑道:“這還真是怪事,平時就算不出宮,阿雨和涴兒也會經常來龍乾宮坐坐,照常理來說,今天出宮了,還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們就更應該在龍乾宮休息一會兒再走啊,怎麼今天我一說,她們就這麼聽話地走了?”低頭想了好幾種可能性,卻都被高緯自己給否定了。
轉頭又一想,心中不由笑罵道:“真是的,說不定她們是真的累了,所以才乖乖回去休息了,這樣還省得想盡辦法來哄她們回去,難不成我真是個受欺負的命,她們不來麻煩我了,我自己倒還想要她們來麻煩我。”想到這高緯不由拿着玉骨扇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輕笑着搖了搖頭後,慢慢地向龍乾宮走去。趙書庸一看,急忙跟上,心中不由尋思道:“爺這是怎麼了,一會兒皺眉沉思的模樣,一會兒又是淡笑搖頭的模樣,莫不是。。。。”趙書庸有了一個猜想:“莫不是魔障了。”這樣想着,腳步也不由慢了下來。
高緯不經意地轉頭一看,見趙書庸離自己有着一大段的距離,不由喊道:“趙書庸,你快點,難不成還要爺等你嗎?”趙書庸一聽方纔如夢初醒一般,急忙跑了過去。等到了高緯身邊後,趙書庸小心翼翼地問道:“爺,您沒事吧?怎麼又是皺眉又是淡笑的,該不會是。。。。”最後的幾個字趙書庸沒敢說,因爲說了等於詛咒帝王,可是要賜死的。但是以高緯對趙書庸的瞭解還是曉得那幾個字是什麼的,高緯不由有些惱怒地拿着玉骨扇敲了趙書庸三下腦袋,隨後,惡狠狠地說道:“爺好的很,怎麼會魔障,也告訴你,你要是以後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看爺怎麼收拾你,聽清楚沒有?”?“是。”趙書庸抱着微微發疼的腦袋,很是委屈地答道。“哼”高緯冷哼一聲後,說道:“好了,別裝了,快回龍乾宮吧,爺也想好好地沐浴一番。”接着,不顧還在裝可憐的趙書庸,快步向龍乾宮走去,“唉,爺您慢點。”趙書庸趕忙拉下了抱着腦袋的雙手,急忙向高緯跑去,跑到高緯身邊後,又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主僕二人走到龍乾宮的殿門前後,剛想進去。一個小宦官急忙跑了過來,朝着高緯行過禮後,高緯問道:“有什麼是嗎?”小宦官恭敬地說道:“回陛下,在陛下出宮之後的兩個時辰後,太上皇后和太貴妃帶着樂涵公主就來了,已經在偏殿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什麼”高緯驚訝道。隨後,馬上跑了進去。
剛跑進龍乾宮的偏殿,便看見優雅地坐在檀木榻上專心看書的胡曦嵐,還有被一條紫綢蒙着眼睛,正在與高紫凝玩耍的張麗華。高緯剛想叫“母后”,但是卻感覺右手的衣袖被一隻小手輕輕地拉了拉,高緯低頭望去,高紫凝正張着大大的眼睛,還未褪去嬰兒肥的小臉上洋溢着一種不明意思的笑容。
高緯這樣可愛的高紫凝,笑了笑,剛想彎腰抱起小紫凝。卻被人一把抱住,高緯的身體不由僵住了;而張麗華則雙手緊緊地抱着高緯的腰,湊在高緯耳邊,開心地說道:“哈,紫凝,看吧,你還是被我抓住了。”但是馬上張麗華便不說話了,張麗華的小手摸了摸高緯的腰部,疑惑道:“怎麼回事,紫凝什麼時候這麼高了?”張麗華慢慢地把紫綢解了下來,一下子便看到了自己跟高緯所保持着的曖昧動作:自己的雙手正緊緊地抱着高緯的腰部,兩個人的身體也幾乎整個貼在了一起,而自己的嘴脣正緊湊在高緯的耳邊。
張麗華立馬鬆開了高緯,故作平靜地坐到了檀木榻的另一側,拿起放在沉香木小案几上的白玉茶杯,放在自己的面前,裝作是優雅地品着御茶,實則是藉着茶杯遮住自己臉上可以的紅暈。不過在剛剛張麗華身體停頓的短暫時間內,高緯還是看到了害羞的張麗華,心中也不由有一瞬間的驚豔之感。
其實張麗華今年也才十四歲,只比高緯大三歲,而且因爲張麗華十二歲就被陳叔寶納入陳國東宮了,而後又當了近兩年的貴妃,大齊滅陳後,張麗華又一躍而成大齊的太貴妃,經過這些身份的所要學會的規矩的鍛鍊,張麗華身上既有少女的氣質又有皇族貴婦的魅力,而二十三歲的胡曦嵐身上則既有成熟女子的氣質也有太上皇后的特有的莊重,連高緯看了,眼中都不由有些癡迷。
而害羞中的張麗華則比平時的她,多了一份獨特的氣質:玉質般的鵝蛋臉,淡墨色的柳眉,魅惑天生的丹鳳眼,如玉般的小瓊鼻,粉色的薄脣;此時在那如玉般的臉頰上正飄着兩片粉霞,魅惑的丹鳳眼也變得有些迷離,墨色的眸子也讓人不自覺地深陷其中。
但是在高緯頭一次見到張麗華的時候,高緯總覺得張麗華的那雙丹鳳眼很像一個人的那雙眼睛,那就是高緯的皇伯父——文宣帝高洋,但是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了,也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高緯不由自主地緊盯着正在害羞的張麗華,直到胡曦嵐發出了一聲清咳,高緯才如夢初醒,馬上意識到了兩人的身份,也意識到了兩人這樣的不妥之處。高緯趕忙轉移了眼神,移到了檀木做榻上的另一側的胡曦嵐身上,這時,高緯才發現在胡曦嵐放在案几上的左手邊,有着一張捲起來的帛畫。高緯剛想說些什麼,衣袖卻又被高紫凝扯了扯,高緯蹲下身體,問道:“紫凝怎麼了?”“大哥抱。”小紫凝張開雙手,聲音糯糯地說道。“好,來大哥抱。”高緯輕輕地抱起高紫凝小小的身子,然後,抱着高紫凝坐到了胡曦嵐身邊的胡牀上,小紫凝舒服地坐在高緯懷中,撥弄着自己小小的,肉肉的十指。高緯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不知母后和太貴妃今日爲何來兒臣這龍乾宮?”
“因爲這個。”胡曦嵐拿起案几上的帛畫,對高緯答道。高緯伸出手,剛要拿到帛畫時,胡曦嵐突然把帛畫後拿一些,讓高緯抓了個空。高緯不由擡頭看向胡曦嵐,卻看見胡曦嵐面色如常,只是左邊的柳眉微微挑高了些。高緯再抓,胡曦嵐再後退,一連三次,連另一側的張麗華都發現不對勁了,轉頭望向胡曦嵐。高緯突然微勾了勾嘴角,抱着高紫凝起身,走到張麗華面前說道:“太貴妃可以先照顧一下紫凝吧。兒臣抱着她都不好拿東西了。”“額。。。。好的。”趙麗華答道。
高緯把高紫凝放入張麗華懷中後,走到了胡曦嵐的面前,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張麗華和高紫凝的視線後,高緯突然一把抓住了胡曦嵐的拿着帛畫的玉臂。胡曦嵐頓時嚇了一跳,使勁動了動手臂,想從高緯的禁錮中抽出手臂,但是沒曾想高緯的力氣巨大,一點都抽不出來,胡曦嵐無奈,只好放棄了,任由高緯把帛畫從手中抽走。
高緯放下了胡曦嵐的玉臂,拿着帛畫仔細看了看:帛畫上畫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十一歲模樣的少女,在帛畫的右上角用魏碑工整地寫着:林希二字。除此以外,帛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是?”高緯問道。“這是你父皇給你挑選的教你‘人事’的女官,家世乾淨,人也聰慧。一個月後,你父皇會把她送入你寢殿的”胡曦嵐淡淡地說道。“已經挑好了嗎,這麼快?”高緯驚訝道。“南陽王一個月前已經學會了‘人事’了。陛下,現在學,也差不多。”張麗華解釋道。“哦,兒臣知道了。”
其實高緯清楚那個林希教完她“人事”後,一定會被囚禁起來的,秘密代替斛律雨和陳涴侍寢的,直到生下高緯的子嗣,那個林希就會被秘密處理掉,雖然有些不忍,但是高緯也不會因爲一個無辜的女官,反對高湛的決定的,因爲那樣只會使高緯的帝位更加不穩。
說完此事後,殿裡出現了着實令人不自在的寂靜,直到在張麗華懷中的高紫凝無聊地扭了扭小小的身子,張麗華見狀,乘機說道:“哀家看紫凝有些無聊了,哀家帶着她出去玩會兒,陛下還是和娘娘再聊聊吧。”“嗯。”高緯和胡曦嵐應道。
等到張麗華帶着高紫凝出去後,高緯默默地坐到木榻上原來張麗華坐的地方,高緯輕聲問道:“母后今日來此,除了告訴兒臣女官人選已定之外,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難道沒有重要的事情,母后我就不能來這裡看看哀家的十月懷胎的‘兒子’了,再說,陛下不來看哀家,當然只有哀家親自來這裡看望陛下了”最後一句話,胡曦嵐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高緯低頭不語,她知道胡曦嵐在埋怨她,也想她,可是高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明明知道胡曦嵐是生自己養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高緯對胡曦嵐的禁忌之情就是壓抑不住,高緯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在前世高緯就對胡曦嵐有這種隱隱的禁忌之情了,所以爲了不然其他人特別是斛律雨和陳涴,注意到高緯對胡曦嵐這種禁忌之情,高緯一直都儘可能避免和胡曦嵐單獨相處,一是提醒自己,二是不讓其他人有所懷疑。
“母后說的是,是兒臣不對,兒臣是因爲政務纏身,所以纔沒空去陪母后的,兒臣以後一定的儘可能抽空去母后寢宮陪伴母后。”高緯垂着眼瞼,淡淡地說道。“真的?,你不會騙我吧?”胡曦嵐語氣中有些不相信地問道,絲毫不像平日裡儀態萬千的尊貴的大齊太上皇后,儼然像個會怕被欺騙的小女孩。“自然是真的,兒臣保證。”高緯見狀不由笑道。“真的,這可是你說的。”胡曦嵐激動地說道。但是,突然胡曦嵐墨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高緯,有些懷疑地說道:“不過我還是不放心,我們來擊掌爲誓如何。”說完,胡曦嵐馬上把如玉般的修長右手伸到高緯面前嗎,深怕高緯會後悔似的,也完全忘了自己是高緯的母后和長輩,只是以同輩人的角度。
高緯看到胡曦嵐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嘴角的笑意不由更甚,也不點破現在兩人之間的不妥之處,笑意盈盈地伸出了左手,“啪”兩人終於擊掌爲誓。只是沒曾想這一擊掌,也栓住兩人的一生一世。
“母后這下子放心了吧?”高緯淡笑着,詢問道。“恩。”胡曦嵐微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偏殿裡特意未關上的窗戶外的天色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母后還是先回去了,緯兒你可別忘了你說的話啊。”胡曦嵐特意強調道。“是,兒臣不會忘記的。”高緯不由有些無奈地說道。
“恩,那母后走了。”“是。”胡曦嵐說完,便猛地站起,因爲胡曦嵐坐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現在猛地一起立,大腦自然會供血不足,而引發暈眩。所以胡曦嵐剛剛站起,就立刻因爲濃重的暈眩感,身體不由自主向地下傾倒。高緯見狀立刻喊道:“母后,小心。”手也快速地抓住了胡曦嵐的胳膊。但是因爲巨大的慣性,高緯不僅沒能拉住胡曦嵐,連自己也被迫倒了下去,倒在了地毯上,雖然地毯很柔軟,但是地毯下面的大理石板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在倒在地毯上時,高緯還是因爲大理石所造成的疼痛感,惹不住皺了皺眉,而且胡曦嵐也因爲慣性馬上倒在了高緯身上,這也使高緯惹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好在胡曦嵐的大半重量全都壓在了地毯上,只有上半身壓在了高緯身上,所以高緯所收到的撞擊力並不是很大,不一會兒,高緯身上的疼痛感就消失了,高緯看了看身上鳳眼微眯的胡曦嵐,從她迷離的眼神中,高緯知道,胡曦嵐還在犯暈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胡曦嵐硃紅色的薄脣,看着那從半開的朱脣中隱隱看得到的小粉舌,高緯的喉間不有些滑動,眼睛微眯起來,眸子開始變得幽深。
突然高緯擡頭一下子欺住了胡曦嵐的薄脣,小心翼翼半伸出小舌,慢慢地勾畫着胡曦嵐那完美的脣形,“恩。。。”胡曦嵐有些不由自主低吟了一聲,朱脣開啓得更多,高緯的小舌乘機進入了胡曦嵐的領地中,慢慢地有舌頭摩擦着胡曦嵐口腔兩側的貝齒,然後突然用小舌捲起了胡曦嵐那躲在後方的小粉舌,高緯的舌帶領着胡曦嵐的小舌,在胡曦嵐的領地中慢慢地開始了糾纏,口中的液體也越積越多,胡曦嵐的眼神開始更加迷離起來,小舌不由自主地迴應着高緯,高緯的眸子更加幽深起來,更加熱烈地和胡曦嵐糾纏了起來。
“娘娘,陛下”正當二人漸入佳境的時候,偏殿外突然傳來張麗華的叫聲,胡曦嵐一聽到這個,身子猛地一震,眸子恢復了清明,一下子便看到了,高緯那幽深的藍紫色眸子,以及自己正和高緯做得事情。胡曦嵐趕忙推開了高緯,站起了身子,理了理有些皺痕的衣袍,臉頰上有着兩朵可疑的紅霞。
胡曦嵐深呼吸了一下,對也已經起身了的高緯說道:“看來,緯兒真是長大了,居然也會這樣的事,那個女官的事哀家會盡快替你弄好的,你放心吧。”高緯沒說話,只是看着胡曦嵐。胡曦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輕咳了一聲,說道:“還有希望陛下能夠忘記剛剛的事,哀家與陛下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高緯知道,胡曦嵐不叫自己緯兒,而稱自己陛下,就是爲了提醒自己和她的身份,高緯垂下眼瞼,心中默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母后說得是,兒臣剛剛與母后也不過是聊些瑣事而已。自然不會有什麼。”胡曦嵐聽着這個,不知爲何,心中的輕鬆也只有一點,反而是失落與淡淡的哀傷之情在心頭飄蕩,但是胡曦嵐不知這是爲什麼,也不願去想這樣的原因。
這時,張麗華牽着小紫凝進來了,對胡曦嵐說過:“娘娘,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宮服用晚膳吧。”“額。。。。。哦,好的。”胡曦嵐奇怪地答應道。
站在龍乾宮的大殿門口,高緯平靜地看着越來越遠的鑾輅,直到那鑾輅徹底消失了,高緯才朝身側的趙書庸吩咐道:“趕快去準備玉輅,爺要到玉明池(皇帝的專屬浴池)去沐浴。”“是。”趙書庸說完就跑去準備了,在趙書庸走後,高緯不自覺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脣上,感受着脣上的溫度,高緯的眼神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聽到了趙書庸的腳步後,高緯立刻放下了手,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趙書庸走到高緯旁邊後,說道:“爺,準備好了。”“恩。那走吧。”說完,主僕二人便向皇帝玉輅走去。
只是高緯不知道當夜,躺在牀上的胡曦嵐,也一直眸子幽深地摸着脣,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