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步履沉緩,嘴角牽着一絲笑意,素白的面上透着與平日不甚相符的誘惑。他走到司南珞嘉面前,站定。微微向前探了點,他先打破了沉寂:“陛下近來可好?”聲音清晰,不容忽視。
司南珞嘉眼皮緩緩地垂下,臉上不帶一點表情,像是聽不懂一般,眸子微微一轉,他擡起眼,嘴脣動了動:“你覺得呢。”
“自然是過得好的,不是麼。”說到這裡,哈布眼神裡流出淺薄的怒意,“只是,你過得好了,怎麼讓他去得他國?”
他?
司南珞嘉心中一動,還是對她上了心麼。不過是見了幾面而已,不過是相處了這麼短的時間而已。
眉微皺,司南珞嘉淡淡開口:“你此次又是以的何身份來說這番話?你憑的是爲何?”
相似的話,不意外地讓哈布想起了當日之時司南珞嘉當場駁回自己的情形,驀地心一沉,他的嘴角不復笑意,清冷的嗓音再度響起:“想是這場景陛下也見到了,我憑的爲何?我憑的便是以戰勝國的身份。取敗國一文官,又有何難。哪怕是取全天朝的百姓,又有何難。我憑的便是,戰勝國的身份。”
敗了,便是輸了,便是沒有任何餘地。
久久,司南珞嘉不曾言語。
“許是如此,不過,你以爲,你尋得到她麼。尋到了,你能強取麼。即使取得,你又瞭解她麼。她的心有多大,你真的看透了麼。如果你真的瞭解她,這一切,就都不該發生。
行之以常,行之以德。處之泰然,得之無畏。”言盡此,他不再說話。
哈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他微微後退了一點點,卻是什麼都沒有變:“來人,將天朝的尊敬的陛下,哦,或許是最後一位陛下了,帶下去。”
邊上圍着的將士終於有了動靜,走出了一羣人上前兩步將司南珞嘉的手綁住。司南珞嘉全然配合,沒有表現出一點的憤怒。
他擡頭,目光所及處遍佈屍體,眸色漸深,一絲狠戾極快地劃過,司南珞嘉不動聲色地朝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頭跟着士兵走着。
在另一個地方的五乾予聽聞動靜已經趕了過來,卻只看到司南珞嘉被帶走的一幕,於是他問着哈布,聲音頗爲不滿:“殿下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過來報當日受辱一仇。”
哈布隨意地擡了擡眼皮,聲音懶散:“怎,還不信本宮能將他拿下?”
“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殿下誤會了。我只是覺得,當時他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氣不過,怕他又在口頭上佔了上風,我——”
哈布低着聲打斷了五乾予的話,甚爲疲憊:“罷了,先行休息,明日啓程回國。”
待五乾予離開之後,哈布視線集中在某一點,腦中有個聲音在說:便是成功佔領了又如何,他還是,佔了上風。
遠在岱國的東方醉,終於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番邦夜半攻進京城,將京城弄得一片蕭索,甚至司南被劫走,餘炎涼下落不明,形式急轉而下。
她立刻找了沈聽顏和金挽月,司南珞嘉不在,她還怎麼能鎮定。她此行穿越,不過只是爲的他。
現在的東方醉迫切地想知道京城目前是什麼樣的狀況,番邦爲何會突然進攻,餘炎涼又是怎麼就消失了,那弋落的下落如何。這些她都要知道,最好立刻知道。
她提出要去尋找司南珞嘉和餘炎涼,沈聽顏出聲相勸,東方醉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單獨一人出去滿世界地找只會讓更多的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