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小廝匆匆忙忙地跑進內室。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樂儀曾的聲音一沉。
“外面突然來了官兵,大人。”小廝回答。
樂儀曾的手一揮:“趕緊隨我出去看看。”
東方醉暗中吐了一口氣。
等確定外面沒有動靜了,沈聽顏才謹慎地開了一個縫隙,確保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才迅速出來,並將東方醉和男子都從棺中拉了出來。
沈聽顏依舊身上揹着那位男子,和東方醉拾級而上。漫長的冗道過後,在靠近石門時,他們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兩方人數相當,邊上的燭火照的通明。
微生栩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更爲俊雅,他淺淺地勾起一抹笑:“樂尚書,別來無恙。”
樂儀曾面無表情:“小王爺這是何意?”
微生栩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樂儀曾背後的那道石牆,別有深意。
樂儀曾看見他的目光,心下微微不安,但面上卻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他重重咳了咳:“小王爺。”聲調微揚。
微生栩將目光拉回,放至樂儀曾的臉上,“何意?尚書不知麼?”一個反問,他又將問題拋給對方,擺明了不想回答這個對他而言太過無聊的問題。
“王爺究竟什麼意思?這還沒到天明,就帶着一大堆兵過來,王爺若是不說明白,我是不會罷休的。”
“嗯?不會罷休?那麼,尚書想怎麼個不罷休法?”慵懶的聲音繼續着,他挑了挑眉,彎着眼道。
沈聽顏聽到這裡,和東方醉一起自石門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時都聚焦在突然出現的三人身上。
頓時,一個個驚訝聲頻頻響起:“啊,這不是先帝麼?”
“啊,先帝先帝……”
“那不是東公子麼?”
“沈公子……”
“……”
各種說話聲音此起彼伏。
東方醉正要說話,卻聽到沈聽顏突然開口,“小心!”然後便看到一支箭兀地射向東方醉。沈聽顏只來得及騰出一隻手將她拉到身後,揹着先帝的他硬生生替她捱了一箭。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東方醉連忙扶住沈聽顏:“你真是……真是……誒。”然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他:“現在先回宮給你處理罷。”
“不必了,沒事。”沈聽顏的脣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卻只是無力地笑笑。
微生栩的面色一沉,“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在這個時候放箭?”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發出聲音。
微生栩目光冷冷:“這便是尚書府?”
話中透着濃濃的嘲諷。
樂儀曾表情一僵。“是誰誤放了箭立刻站出來,從寬處置。”
東方醉一聽這話臉瞬時冷了一半,沈聽顏爲了她受了傷,樂儀曾卻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實在聽不下去。
“尚書這真是好心腸啊。”東方醉涼涼的聲音響起,眼轉向樂儀曾,“尚書認爲那人會這麼蠢自己走出來?從寬處置?尚書是打算怎麼個從寬處置?他射傷的人是誰?是天朝的人!他本意又是想射傷誰?是我,還是他,你們岱國的先帝?”她的手指在話落的同時指向沈聽顏背上依舊沉睡着的男子,目光凜然。
“你——”樂儀曾道。
“我怎麼?我說的可有錯?那讓小王爺說說,這事這人該不該從寬處置,到底該是不該?”東方醉字字清脆,擲地有聲。
“東方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這種方式和本官說話。”樂儀曾怒道。
垂死的掙扎。東方醉哼了一聲:“樂儀曾你囚禁先帝,你纔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官居尚書卻做這等事,你的膽子纔是真正的大!”
說完她看了微生栩一眼。
微生栩在東方醉說話之間不曾說過關於先帝的任何話,但是東方醉知曉他必然是怒的。她以眼神示意,微生栩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只聽得微生栩緩緩道:“根據岱國律例,暗自囚禁官員者,當入牢三十個春秋。囚禁皇室子弟者,入牢五十個春秋。囚禁帝王者,滿門抄斬。
來人,給本王將此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