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都城……
隨着秦詔詔被趙殤救回來已經過去了快要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月裡,多虧趙殤無微不至的照顧和蕭老精湛的醫術,秦詔詔的眼睛才慢慢好了起來。
聽趙殤說, 他原本是派人去接她來趙國的, 但是他派去的人卻在爬上緣山的路上遇到了她和秀禾兩個人, 但是他們又不敢輕易出手, 因爲趙殤來的時候吩咐了他們必須要徵得秦詔詔的同意, 才能出手,如果秦詔詔不同意,他便親自來接人!
於是他們就只能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誰知, 在半路,秀禾卻將秦詔詔推下了山崖, 他們急忙去拉人, 卻沒有拉住, 後來他們便沿着秦詔詔被推下去的懸崖找,在半懸崖峭壁上找到了幸運的被一棵枯鬆根攔住後掛在峭壁上的秦詔詔。
幾人趕緊將秦詔詔帶着一路急忙趕往趙國, 順路還抓了一個大夫跟着,不然在來的路上秦詔詔或許就死了!
秦詔詔不知道的是,她被推下懸崖的時候,眼睛被懸崖上的沙棘劃傷了眼睛,不止如此, 身上各處都被劃了不少的傷痕, 加上沿着峭壁滾落的時候, 身體受到了石峰的撞擊, 血液的高度旋轉更加加快了她體內的毒素蔓延, 當她被幾人送到趙國的時候,趙殤甚至不敢去碰她, 害怕一碰,會發現她沒了呼吸!
那一刻趙殤整個人都是瘋狂的,一連好幾天沒日沒夜的照顧她,不上朝,還不讓蕭老回府,生怕秦詔詔有什麼好歹,後來秦詔詔的情況稍微好轉後,趙殤才耐不住朝中衆臣的哭求去上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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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詔詔慢慢踱步到庭院裡,看着庭院裡那棵桃樹不知什麼時候開滿了嫩綠的新芽,恍然,春天到了嗎?
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薄長的素明黃的長衫,秦詔詔也沒有回頭看看,只是慢慢的說道:“莫要怪她,是我自己躺了太久,有些悶了,才自己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嗯,姐姐,春天到了,每年我們這裡都會舉行遊春,你要去賞春嗎?”趙殤看着地上由於微陽照射出來的兩個人的影子,默默地走上前一步,看着他們兩個原本分開的影子變成就彷彿丈夫擁抱着妻子的影子,就格外的開心,不知不覺,嘴裡的話就變的有了幾分欣喜。
“又是一年春天了啊!”秦詔詔緩慢的說道,不知不覺,她竟然在這裡度過了第一個春頭了呢。
她當初剛穿來的時候,也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就在那樣美好的時節,她遇到了那個眉眼如畫,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的男子。也是從那時候起,她就不經意間交出了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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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久了,也怪想念外面的,去吧!”秦詔詔轉身看着身旁已經完全長開了的人,依舊是那麼清雋的臉龐,眉眼已經帶上了上位者獨有的氣勢。
“好,那姐姐,我這就吩咐下去,着手準備!姐姐,我想在你這兒用膳可好?”趙殤淡定的問道,只是背後握緊的手出賣了他的緊張。他在秦詔詔面前從來不稱王,依舊是那副從前還是傻蛋兒的模樣。
等了好一會兒,趙殤緊握的手心都冒出了細汗,才聽到一聲很輕的“好”字。
那一刻,趙殤的眼睛裡充滿了星光,他終於……等到了秦詔詔的原諒。
自從秦詔詔醒了之後,無論他做什麼,秦詔詔都是一副疏離的模樣,比如他想要同她一起用膳,她只會說一句:“太子殿下,民女卑賤,不配與殿下同桌。”
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一句“好”,雖說只有一個字,卻足夠他欣喜好久了!
秦詔詔看着急忙親自去御膳房挑選膳食的趙殤,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他還是如同當初一般,哪怕如今已經是掌握了趙國實際大權的人,但是轉念一想,便想到了那人,同樣是手握實權,一個依舊保持了初心,一個卻已經深陷權貴名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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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找不到?”雄偉富麗的韓國……不,應該是韓城城殿上,身着紫色蟒袍的人,將書案上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的砸在了地上,原本魅惑清明的鳳眸佈滿了猩紅的血絲,彷彿已經陷入了癲狂之中!
“主子,那日夫人依舊如同往常一樣下山給山下的村民們看病,只是秀禾那丫頭也說要下山逛逛,便跟着夫人一同下山了,期間並無異樣,老奴以爲夫人會同往常一樣在落日之前回來,豈料太陽下山的時辰,夫人還不見回來,老奴這才急急忙忙下了山尋找,恰好在村頭碰到了村子裡黃阿爹的兒子黃金,黃金說夫人和秀禾搭乘了他的驢車去了縣城辦事兒,明明約好辦完事兒後在慶陽酒樓會合,結果只見到秀禾回來,黃金便和秀禾分頭找,讓秀禾在酒樓等,可是等黃金找便了地方再回到酒樓時發現秀禾也不見人影了!老奴覺得此事危急,便連忙放了信給衛子龍大人!”陳嬤嬤跪在地上顫抖的說着,生怕殿上的男人一掌就了結了她。
“子龍,你說,人呢?”韓非轉頭看向了同樣跪在一衆暗衛前的衛子龍。
“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找到夫人,請主子責罰!”衛子龍說完,底下一干暗衛也紛紛跪拜說道。
“呵呵,罰?罰你們有什麼用?罰你們就能把我的詔詔找回來嗎?要是可以,本王早就殺了你們了!”韓非怒吼道。
衛子龍很少看到這般情緒失控的主子,他跟隨主子這麼多年,只看到過兩次,且兩次都是因爲那個叫做秦詔詔的女子!
哪怕是手刃魏王時,殿下也是平靜如斯的模樣!
“主子,外面又有個人揭下了懸賞榜!”
這時,殿外衝進來一個侍衛,跪下說道。
衛子龍只覺得一陣風颳過,轉頭只來的及看見一抹紫色殘影消失在殿前的大理石梯上!
衛子龍咬了咬牙,也立馬追了上去。其餘衆暗衛也紛紛回到暗處,暗中跟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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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石頭緊張的左右來回走,他是無意間看到了城榜上的懸賞令,覺得那畫上的女子很眼熟,但他不是爲了高額的懸賞來的,他是爲了他師父來的。
正當石頭準備在轉一圈兒時,就看到一個身着華麗的俊美男人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他一看就知道來人正是他們韓城人的王,畢竟當初韓國成親娶趙國公主時他也有幸在人海中見過這位傳說中俊美無儔的韓王!
其實他一點兒也不覺得韓王當初暗中投靠秦國是個錯誤,相反,正是因爲韓王的舉動才使得韓國上下數萬的平民百姓得以免遭戰爭的毒手,不會像其他國家的老百姓一樣,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每天都在爲生命安全而擔憂。所以,他覺得當今的王是個明君!不止他,整個韓國的老百姓都這樣認爲。
“草民……”
石頭剛要行禮,就被傳說中英明神武的韓王阻止了。
“是你揭下了懸賞令?”韓非激動的握住眼前少年的肩膀說道。
“是……是,大王!”石頭此刻嚇得語無倫次。
“她在哪兒?”韓非使勁搖晃着石頭的肩膀,辛虧衛子龍來的及時,否則石頭說不定便被韓非嚇暈過去了!
“主子,您先放手,讓這孩子說完!”衛子龍趕來,連忙拉開了處在激動中的韓非。
“你說吧!”衛子龍拉開了韓非後,對着石頭說道。
石頭平復了下心情,連忙準備跪下,卻被衛子龍攔住,“不用行禮了,耽誤時間,你就直接說你在哪兒遇到了懸賞令上的人!”
衛子龍千年不變的冰癱臉配上他毫無波瀾起伏的話,讓石頭彷彿安定了下來。
石頭連忙說道,“草民名叫石頭,原本是緣山縣的人,在一家藥鋪做藥童,兩個多月前,草民和師傅一同去給遠村的人看病,哪知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羣外地人,那些人中還帶着一個身受重傷的女子,他們好像急着給那女子找大夫,剛好碰到了我和師傅,他們便將師父帶走了!還劫走了我和師傅的馬車!幸虧那天太陽大,太陽落山後,天色也是很亮堂的,我當時很慌只來的及看到那些人中那個女子的臉!”
“那你如何分的清這懸賞令上的女子正是那個人?”衛子龍冷冷的說着,不怪他不信任眼前的少年,實在是這兩個多月來,揭下懸賞令的人太多,但是大多數人都是爲了那高昂的懸賞金來的,每次主子和他充滿希望來最後又失望而歸。
“分的清分的清,草民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到那樣好看的女子,而且那女子的手上也戴有懸賞令上所畫的手鍊!大王請看!”石頭說完,便用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懸賞令上人像的手腕,那裡確實畫了一串形似星辰和彎月的手鍊。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那羣人的?那羣人是什麼地方的人你知道嗎?”衛子龍還沒有說話,韓非卻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
石頭已經有些害怕韓非了,連忙說道:“是在去往洪秀縣的官路上!那些人雖然穿着我們的衣服,但是身上極大的一股馬奶味兒,而且說話也有很大的地方口音,應該是其他國家的人!”
韓非聽完便轉頭風一般的走了!
剩下衛子龍吩咐一旁的侍衛將懸賞金給石頭,哪知石頭搖了搖頭,“草民不是爲了懸賞金而來的,草民是想來讓大人們幫忙找回草民的師傅的!師孃已經茶飯不思了快兩個月了!藥鋪裡也有好多病人等着師傅回來看病!”
衛子龍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難得第一次如此溫和的對人說道:“我們會把你的師傅安全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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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一回到城殿中,就下令,全國各地尋找那羣人的去向!
並且讓暗衛調動全天下範圍內的勢力,就算將這天下翻過來,也要將他的詔詔給找回來!
一瞬間,韓國上下都在爲找尋一個人而風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