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詔詔本來今日不打算下山的, 可是東村的黃阿爹不小心搬石頭的時候把腿砸了,病情惡化感染了,還引起了高燒, 他兒子好不容易上了山恰好碰到了在山上採藥的秀禾和秦詔詔, 秦詔詔聽說後才連忙帶上了醫藥箱跟着下了山。
當給黃阿爹處理完傷口後, 秦詔詔叮囑了一些忌口之物和注意事項後, 就打算直接回去了!
只是秀禾突然說她想要趁着今日天氣好, 恰巧黃阿爹的藥方上有一些藥需要到縣上才能抓到,她們一起坐黃阿爹兒子的驢車去縣上逛逛,秦詔詔也覺得她好久沒有出過緣山這個範圍了, 也可以去逛逛,順便採辦一些家裡需要的東西, 再怎麼說緣山底下的鎮市到底不比縣上的集市物種齊全, 而且她覺得她也需要再去打造一副金針了, 畢竟之前那幅金針她送給了大丫,現如今她都是用的之前的那副舊銀針, 但是她覺得還是金針比較好用,金針的彎曲度比銀針要好,而且驗藥毒素的準確度也比銀針高。
所以秦詔詔也就答應了一起去。
剛進入縣城,秦詔詔就發現好些有趣玩意兒,但是她覺得還是先去打造金針重要些。但是秀禾許是第一次來到縣城集市裡, 興奮的不行, 秦詔詔見她這麼開心, 就讓她自己逛逛, 待會兒在對面的酒樓裡集合, 她先去辦事兒。
秀禾開開心心的答應了後便自顧自的玩兒去了,到底是小姑娘心性, 都是往着些胭脂水粉和頭飾簪子的小店兒或者攤子面前跑。
秦詔詔笑着想道,畢竟是小姑娘正值花兒般的年紀,常常待在山上,都沒有什麼像樣的首飾,待會兒打了金針回來後,給她買一些首飾回去。
秦詔詔轉頭對着黃阿爹的兒子道:“你先去給你家阿爹抓藥,待會兒我們都在酒樓集合!”
黃阿爹的兒子生的壯實,人也老實,他點了點頭,叮囑秦詔詔注意安全,本來他還想送秦詔詔辦完事兒後一起去抓藥的,但是他又反念一想,萬一別人是去買姑娘家用的東西自己一個大男人跟着也不好,所以就自己去抓藥了,他想着大不了他動作快點,早點去酒樓等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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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詔詔沿着街道慢慢的溜達,她要找那種能夠打造出她所要的那種金針的鐵匠鋪,可是她找了好幾家都沒有符合她要求的鐵匠,她都快要放棄了,難道真要到都城去嘛?
她慢慢的走着,眼看着一條街的鐵匠鋪都快被她找完了,她都打算回去了的時候,突然轉角一個名叫:名匠鋪的鋪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倒回去幾步,確定她沒有眼花,確實是有一個小小的鋪子在轉角的地方,只是鋪子店面太小了,而且它的前面還有一個米粉鋪子擋住了它,要不是它的店名牌匾是用鐵質的在太陽光線的照射下有些反光,她都看不到它!
秦詔詔轉身朝着那個鋪子走過去,走近了就聽到零星的鐵具敲打的聲音,她就知道她沒認錯了,這確實是一個鐵匠鋪子!
鋪子店門微微開着,秦詔詔走近後,拉過店門上的鐵環叩門,“請問有人嗎?”
………………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答,秦詔詔稍微提高了聲音,“請問店裡有人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
秦詔詔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她越走近些,那些敲打聲就越清晰一些,最後她繞過堂屋,來到了後院,發現後院裡擺着幾口大水缸,水缸裡裝了慢慢的水,一旁還有幾爐子燒的正旺的爐火,其中一個爐子裡面正燒着一把尚未成形的鐵塊,鐵塊被燒的通紅,發出噼裡啪啦的輕響聲,秦詔詔湊近一些發現那並不是簡單的鐵塊,彷彿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正當她要再湊近一些看時,突然一把鋼刀被扔進了鐵爐,濺起的火花嚇得秦詔詔連忙退了好幾步!
“你是誰?”一個粗狂的聲音在秦詔詔背後響起,又嚇得秦詔詔往後猛然一轉,差點摔了!
那人見秦詔詔這幅模樣,不由得笑了笑,低沉嘶啞的悶笑聲在這不算狹小的後院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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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詔詔穩住了心神後才慢慢認真的去看已經笑完去用鐵鉗夾鐵塊放到水缸中進行吊水的人。
這人一身矯健的肌肉,上身穿一個灰白色的小褂,下身着一天藍青色的綁腳褲,也許是長年累月的打鐵所致他手臂上和臉上的皮膚比較黝黑,所以他一舉手打鐵時脖頸就會露出來,這下使得與臉頰形成鮮明對比!
也許是秦詔詔關注的太厲害,所以那人嘭的一聲將手中的鐵錘扔在了鐵臺上!
“我說妞兒,要買什麼東西就買?你這攔住哥哥做事兒是什麼意思?”
秦詔詔被鐵錘砸在鐵臺上的聲音又嚇的一縮脖子,纔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面前的人,秦詔詔覺得這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穿衣有肉?
“那個……師傅,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做這個?”秦詔詔連忙從揹包裡找出她的圖紙,要知道今天能不能搞定她的金針就看這個說話與外表極度不符合的怪……大爺了?!
說實話,秦詔詔都有點兒拿不準這個人的年齡,畢竟這灰撲撲色兒的好像常年沒洗的頭髮和那張略微黝黑卻爽朗乾淨的臉也不符合啊?萬一這頭髮是黑色兒的只是沒怎麼洗導致鐵灰沾了太多變成了灰色,而她卻傻愣愣的叫了人大爺什麼的,惹得人家不喜歡,不給她做了可怎麼辦?畢竟她一個醫生,總得有套金針吧,還可以當武器呢!不然就像小非非在的那晚一樣……
剛有這個念頭,秦詔詔就趕緊打住了,連忙認真的去看鐵匠師傅。韓非已經結婚了,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小妞妞,你這個圖紙畫的很特別啊,這個是什麼東西?繡花針?鞋針?銀針?還有這個又是什麼箱子?”鐵匠看了看圖紙,一臉探究的看着秦詔詔,問道。
秦詔詔給了他兩副圖紙,原本就是想試試能不能在這裡打造一個迷你容納手術箱,她也沒抱有太大希望,只要把金針做出來就可以了,可是看這人反應,估計是能夠做出兩個?
“師傅,這個不重要,您只需要說你能不能做吧?”秦詔詔也看出來這個人對她的圖紙感興趣,如果她要是剛穿來的話,窮的揭不開鍋,又或者她想要成爲一代富商,創下屬於她自己的商業帝國的話呢,她可能會打算賣圖紙賺錢,籠絡自己的人脈,在這亂世亂中求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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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詔詔看着這怪里怪氣的鐵匠快三分鐘了,自從她問了那句話後,這人就彷彿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蹦回了他的房間,然後半天沒出來,秦詔詔都快要懷疑他是想要偷搶她的圖紙了!
“喂,師傅?你在嗎?您想好了嗎?”
秦詔詔在門口望來望去,問道,可是裡面沒有一點聲音,連翻東西的聲音都沒有了。秦詔詔心下一沉,不會真的遇到了騙子吧?
她一急,拍門道:“猥瑣男你給我出來!搶了老孃的圖紙,還當縮頭烏龜嗎?出來!聽到了沒有!信不信我報官府了!”
秦詔詔對着房門又打又踹,這圖紙她還可以再畫,只是比較費時間費精力罷了,她就怕這個猥瑣男拿走了她的圖紙後去幹些爲非作歹的事情,到時候追究責任到她身上不說,還要連累她心裡過不去!
正當秦詔詔準備第二波攻擊的時候,門突然開了,秦詔詔的一拳沒有收住,直直的朝着開門的人身上打去了,幸好來人動作快,堪堪躲過了。
“你……你你你,你幹嘛?拆我房子啊?還是要我命啊?爲了兩張破圖紙至於嗎?還要鬧到官府那兒去?人家官府不忙的嗎?”鐵匠手裡拿着裹成筒狀的圖紙,聲色誇張的在那裡說着。
秦詔詔就那樣看着他,大有一副他再說下去就一板鞋甩他嘴裡的趨勢!
鐵匠大概也看出了秦詔詔好像不太爽的樣子,默默地收了嘴。
“說完了?”秦詔詔抱胸的擡眼看着鐵匠。
“說……說完了!”鐵匠可能是被秦詔詔這個模樣嚇着了,有些害怕的微微往後縮脖子。
“說完了就把圖紙還我,不然我說到做到,立馬去官府報案,抓你蹲大獄!”秦詔詔惡狠狠的伸出手到鐵匠的面前。 ωwш⊕тtkan⊕¢ O
“那個……小妞妞兒啊,其實我……”鐵匠還要說些什麼被秦詔詔一下堵了回去!
“你什麼你,把東西給我?你給不給?不給我真去衙門了!”秦詔詔繼續威脅道。
鐵匠沒有辦法,只好先把手中的圖紙放到自己面前那隻白皙小巧的手裡!
秦詔詔收了圖紙就要走,她覺得自己還是去都城裡找人吧,這個人一點兒不靠譜就算了,萬一他待會兒又變卦要搶呢?她可不能保證能夠打贏這麼個肌肉男!
“哎,你先別走,聽我說完啊!”鐵匠見秦詔詔將圖紙放在包裡就要走,連忙伸手去攔住了她。
秦詔詔停住腳步,扭頭看着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要不要我們去衙門好好說道說道!”
“你別老是拿衙門說事兒啊,搞得衙門是你家一樣!”鐵匠滿臉不情願的說道。
“行,你說,我今天看你給我說出個什麼來?”秦詔詔覺得今天她要是不聽他說,說不定她今兒都走不出去了!
秦詔詔找了一個地兒坐下,將背圖紙的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抱在面前,警惕的看着在她面前也隨意坐在地上的男人。
“這兩樣東西我都可以做,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才行,不然你就走吧,但是我只能說全天下能夠做出這些東西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們其中的大多數人都被帶入了宮,你要想找到他們那可真的是不容易啊!”鐵匠認真的看着秦詔詔,說道,眼底的認真讓秦詔詔認同,也許是真的。
“你真的能做這兩樣東西?”秦詔詔半信半疑的問道。其實她話雖然是這麼說,她心底已經是承認了鐵匠的水平了的!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十日後再來此地找我看看成果,屆時你認同了我的實力,我再詢問你那個問題。如何?而且你也不用怕我會動你的圖紙的歪心思,因爲……你跟我來!”鐵匠看秦詔詔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彷彿急得不行!
“去哪兒?幹什麼?”秦詔詔一聽,立馬防備的站了起來,袖子內的暗器已經蓄勢待發,只要苗頭不對她就放抹了毒的暗器!
“不用怕,我這麼大人了,對你不感興趣,我又不是沒有媳婦兒!我媳婦兒比你好看多了!”鐵匠似乎也看出了秦詔詔的猶豫,邪了她一眼,嗤嗤笑道。
秦詔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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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詔詔跟着鐵匠走到他房間後,只見鐵匠在一面牆畫上左摸摸右摸摸,突然摸到了什麼,牆上哐的一聲彈出來一個木頭匣子!
秦詔詔見此不由得心想:古代這安全意識是真不錯,哪兒哪兒都是機關暗格,藏東西就很有優勢!看來,老祖宗的自我財產防範防盜意識不錯啊,挺高啊,值得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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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鐵匠小心翼翼的將那個木匣子搬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灰塵,秦詔詔這纔看清楚這木匣子來歷不小,畢竟這個年代沒有人敢在木匣子上面雕刻龍鳳圖案!
“這是個什麼呀?”秦詔詔好奇的問道。
鐵匠瞅了她一眼,又雙手合十的在那裡嘀咕了一會兒,纔有心思來看秦詔詔!
“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東西,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它是個什麼,但是爺爺卻要我和我爸好生看管,說是以後就明白了,可是我後來還是一直沒搞懂這是個什麼東西?又不是鐵的,卻比鐵疙瘩還重!直到我今天看到你的圖紙,我才發現怪不得你圖紙上的那個東西看着好眼熟,原來還真是這個東西的樣子!”鐵匠在那裡站着對秦詔詔說道。
秦詔詔看着眼前的東西也蒙了,“不是吧?這是個什麼?這東西哪兒來的?”
鐵匠搖了搖頭,道:“聽我爺爺說,是他以前在其他地方做夥計的時候,一個赤腳醫生給他的,說是等有一天會有人再來取的!”
秦詔詔覺得這個世界不科學,但是轉念一想她都來這兒了,這世界早就不科學了!
“你要不打開看看吧?”秦詔詔躍躍欲試的說道。
鐵匠也遲疑了一下,最後點點頭道好,畢竟他也很好奇裡面但是是個什麼東西這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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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匠慢慢的將那木匣子打開的時候,秦詔詔覺得她好緊張,這種挖寶貝的既視感是怎麼一回事?
當鐵匠把木匣子完全打開後,秦詔詔首先就被那帶着些微鏽跡的確依然能夠看出那銀質的東西嚇得心裡咯噔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木匣子裡的東西!
“手術箱!真的是手術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