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荇跟少琛下班的時候,警衛員手裡正拿着一封信函往裡走。青荇叫住對方:“小汪,你手裡拿的什麼?”
小汪立刻恭敬地回答:“是夫人的信函。”
“媽的?她還沒下班吧?”青荇見小汪點點頭,就笑着說道,“把它給我吧。一會兒我送給媽。”
小汪把信函交給青荇後,就自動退下。
陸少琛將車停好後,看到青荇手裡拿着東西,就好奇地問:“什麼東西?”
青荇把信函舉了舉,笑着回答:“媽的信。一會兒她下班我再交給她。”
“嗯。”陸少琛點點頭,就帶着青荇進屋。
屋內,兩個保姆在陪着兩個BABY在鋪着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玩,地毯上擺滿各種玩具,小衿正坐在地毯上玩得歡,一旁的小暢則趴在地毯上,好奇地伸手碰觸一隻玩具熊。小衿一見到他們兩個人回來,立刻擡起頭。青荇以爲小衿會爬過來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扶着懶人沙發站了起來,並朝他們張開雙手,邁着小腿,慢憨憨地走過來。
“我們家小衿長大了。”陸少琛興奮地上前,在小衿跌倒前把他抱起來。
青荇笑着圍上來:“這才十個月就會走了,我們家寶貝兒子真厲害。”
“我兒子當然厲害。”陸少琛驕傲地說道。
這時,趴在地毯上的小暢擡起頭,羨慕地看着被父母圍繞的表哥,一雙藍眸露出有點楚楚可憐的表情,似乎也想要人抱。
青荇看到,立刻將包跟手中的信函都放到沙發上,然後上前抱起小暢:“讓舅媽看看小暢又長胖了沒有。”
保姆緊張地看着懷孕的青荇:“少夫人,您別動了胎氣。”
“沒關係,小暢比小衿輕多了。我抱不動小衿,抱抱小暢還能行。”青荇笑着說道。
小暢在青荇的懷裡很安靜,他埋在她懷裡,似乎在深嗅着她身上那份母性的氣息。
“這孩子,越長越漂亮。”青荇重重地親了小暢一口,寵溺地笑道。對她來說,小暢已經跟她兒子差不多。
小衿見母親親小暢,立刻抗議:“媽咪,親親……”
青荇見兒子吃醋,立刻補上一個響亮的頰吻。每天回到家,只要看到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她就會格外開心。她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煩惱,她早已不是一株雜草,變成了陸少琛臂彎裡一朵被細心呵護的蘭草。
陸少琛把兒子放回地毯上,然後對青荇說道:“我上樓換下衣服。”
“嗯。去吧。”青荇點點頭。她因爲懷孕,現在上班穿的也是寬鬆的孕婦服,所以回家就不用換了。少琛不一樣,他上班穿的是很正規的西裝,回家抱孩子會很束縛。
青荇坐在地毯上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看到小暢在吮手指,就起身說道:“小暢餓了,我去給他衝杯牛奶。”
“少夫人,我去就行。”負責照顧小暢的保姆見狀,立刻起身,殷勤地搶着去幹活。
“你看着小暢,我正好活動活動。”青荇將保姆留在客廳,自己去給小暢衝奶粉。
小衿也許剛學會走步,所以特別新鮮,他扶着懶人沙發站起來,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沿着沙發蹣跚地走了幾步。保姆怕他摔倒,趕緊跟在他身後,伸出雙手在後面防備着。
小衿站定在沙發旁,拿起沙發上的信函,好奇地放進嘴裡咬。
“小衿少爺,這不能吃。”保姆想搶下小衿手裡的信函,可是小衿鐵了心不給,並且咬得更用力。保姆稍用力了一些,結果信封被撕開,裡面的照片全部掉了出來。
保姆看到照片,立刻傻了眼。
青荇出來時,正看到那些曖昧的照片散落了一地。怕照片被孩子們看到,她趕緊對兩個保姆說:“把孩子抱開。”
保姆聽話地抱起兩個孩子,青荇趕緊蹲下去撿那些照片。
公婆的感情一向很好,尤其是在婆婆傅怡懷孕後,公公更表現得像個絕世好丈夫,對婆婆疼愛有加。他怎麼會做這種事?難道婆婆懷孕不能行房,他就憋不住朝外發展了?
她拾起所有照片後,把它們全收進信封裡,然後對兩名保姆說道:“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好的。”兩名保姆都很識相地答應。
這種事要說出去就是一件特大的醜聞,對陸家極不利。他們在陸家討生活的人,自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下人自有下人的一套生活準則,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句,只幹好自己份內的活兒。
青荇一臉凝重地拿着信封去找陸少琛。這件事先不能讓媽知道,她得跟少琛研究研究,媽懷孕五六個月了,這時候絕不能受刺激。
她推開房門進屋,發現臥室沒人,她就走向響着水聲的衛生間,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少琛,你洗好了出來一下。”
“想我?”陸少琛打開浴室的門,用力將青荇拉進去。他一隻手支着牆壁,一隻手擡起青荇的下巴,盅惑地笑着吻上去。
青荇紅着臉推開他:“別鬧。我有正事要跟你說。很急。”
“等我一分鐘。”陸少琛看到青荇的表情非常凝重,立刻收起一臉的盅惑,正色地說道。他走回花灑下,像戰鬥一樣,匆匆衝了一下身體,就拿起浴袍穿上,就回到臥室。
青荇一看他出來,立刻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這是……照片?”陸少琛摸着厚厚一疊信封,疑惑地擡起頭。
“照片。很嚴重的照片。”青荇點點頭,眉仍皺得緊。她真慶幸小衿不小心抓破了信封,不然這些照片被婆婆看到,肯定會氣出毛病,婆婆好不容易保住BABY,可不能再動了胎氣。
陸少琛聽青荇的語氣,知道這事情很嚴重。他立刻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照片。當他看到爸跟一個年輕女孩抱在一起時,立刻驚呼:“簡小秋?不對,這女孩年輕。”
“簡小秋?你說這女孩跟爸的初戀情人長的一樣?難怪爸會變心。”青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原本還在想,也許爸只是一時迷惑,被年輕女人的身體吸引,原來,是遇到了酷似初戀情人的女人,然後勾起對舊情的懷念了。
那婆婆可怎麼辦?她不會傷心死?
傅怡爲陸伯雄、爲這個家付出那麼多,最後落到一個丈夫出軌的下場,這真的很讓人心寒。
有過同樣經歷的青荇,心裡開始替婆婆難過。
“這事得找爸好好談談。我不認爲爸是個那麼容易變心的男人。愛着媽的他,不太可能出軌。我懷疑這照片的真實性。”陸少琛認真地研究着爸的表情與動作,發現他始終閉着眼睛,而他身下的女人卻一副陶醉的表情。這不對勁,一個狂歡中的男人,不可能面無表情。他是男人,所以他知道。
“你說這照片是合成的?”青荇的心這才寬慰許多。她真的不希望恩愛的公婆感情亮紅燈。她要這個家的人都好好的。當然不包括陸吉祥。
“不是合成。”陸少琛搖搖頭。他將照片收起來,然後放進抽屜裡,“先不要跟媽說,我晚上找機會跟爸好好談談。如果他真的出軌,我會勸他。”
“我希望這照片不是真的。爸媽的恩愛一直是我的嚮往的目標。我希望我們老了,也能像爸媽這樣。如果爸這樣的絕世好男人都會變心,那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愛情。”青荇心情有些沉重地說道。羅旭背叛她的時候,她曾經對愛情絕望,是陸少琛的出現讓她重新有勇氣接受愛情,爸媽讓她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愛情,可是這最美麗的愛情卻在照片事件出來後,變成了人魚公主的肥皂泡,眼瞅着就要消失。
她感到一種對未來的不確定的恐懼。如果連爸這樣的男人都能變心,還有誰不能變?
陸少琛用力將青荇擁時懷裡,信誓旦旦地說道:“即使這個世界都變了,我的心也不會變。青荇,不要因爲爸的事就開始懷疑愛情。”
“我只是有些傷感。”青荇趴在陸少琛胸前,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的少琛的確很愛她,可是三十年後、五十年後,當她青春不再時,她如何跟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孩比?
公公擁抱的那個女孩很漂亮,雖然不如婆婆漂亮,卻性感得讓所有男人都想擁有,而且對方的身體年輕,那是婆婆怎麼保養也不可能達到的程度。
也許……
也許……
有太多也許,青荇已經不敢再想下去。那個堅強的酸杏兒,在經歷過與陸少琛的幸福後,開始變得脆弱。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容易受傷,因爲她愛的太深,所以唯恐出一點問題。陸少琛的承諾給她一些欣慰。她也許不該拿別人的愛情來跟自己的婚姻做對比。
“我倔強的酸杏兒什麼時候學會多愁善感了?”陸少琛擡起青荇的頭,眼角掛着淺笑。
陸少琛的話讓青荇不禁失笑。她圈住他的腰,甩了甩自己那柔順濃密的黑髮:“自從嫁給你之後。”
陸少琛在吞噬掉青荇的脣前,粗啞地呢噥了一句:“看來我得先治好你的多愁善感,再去找爸深談。”
青荇在被陸少琛壓到牆上時,心臟如小鹿般跳動,她那兩隻美麗的丹鳳眼羞澀地閉起,主動迎接着陸少琛的吻。
陸少琛很少這麼熱情,當青荇的背被牆壁磨到發紅時,她央求地趴在陸少琛胸前說道:“夠了……我知道……你愛我……”
陸少琛在聽到青荇的話後,脣邊呈三十度翹起,如一輪彎月。
……
傅怡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現青荇用有點怪異的目光在看自己,就詫異地摸摸自己的臉:“青荇,我很醜嗎?”
青荇撲哧一聲笑出來:“如果連媽都說自己丑,那這天底下就沒有漂亮女人了。”
不是她愛恭維,而是傅怡的確很漂亮,她的那份美很獨特,不是粗俗的美,她就是一副活動的仕女圖,她面容精緻而絕美,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優雅與高貴。她跟婆婆出去逛街,經常被錯認爲姐妹。
“那我臉上有什麼?”傅怡挑挑眉,仍帶着不解。青荇剛纔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她又找不出古怪在哪裡。
“我發現媽自從懷孕,就變得很有韻味。”青荇誇着傅怡。她剛纔不該不小心露出擔憂的表情,她不能讓婆婆知道照片的事。這個家所有的人都要幫她瞞着媽。
“伯雄怎麼還沒回來?”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安國突然開口。兒子昨天出差就該回來,怎麼今天還沒見到人影?他再忙也該回家報個道,畢竟傅怡已經五個多月的身孕。
“他忙吧。”傅怡淡淡地勾了勾脣角,眼睛裡卻有種淡漠的表情。她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心傷。丈夫出差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打給她,似乎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透明人。懷孕讓她變得敏感,心極易受傷。她昨夜一直在胡思亂想。
正在給小衿喂營養米糊的陸少琛擡起頭,笑着對爺爺說道:“爸的案子也許正辦到緊急關頭,所以忘了給家打電話。他忙完就會回來。到時候爺爺有什麼不滿,一併說出來。”
“是要好好說說他。放着大肚子的老婆在家,他倒挺放心。那塊笨木頭!第二次當爸爸,一點兒不比第一次時強。”陸安國繃起臉,嚴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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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