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說明越有問題。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會那麼聽話,他要她幹嘛就幹嘛。尤其這還是給青荇煲湯,她不趁機使點壞還能叫陸吉祥?
“我?我嘗?”陸吉祥錯愕地張大嘴。這湯能喝嗎?她加了那麼多的……她訕笑着對陸安國說道:“爺爺,這是專門給青荇煲的,就這麼一小碗,我沒病沒痛的,喝了就是糟蹋,還是別了。”
“要你嘗你就嘗。小汪,去給吉祥拿個碗。”陸安國坐到餐桌旁,作勢要看着陸吉祥喝下去。
小汪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拿了支碗過來,然後憋着笑把碗放到桌上,趕緊又退下去,站在遠處看戲。
“爺爺……”吉祥撒嬌地搖着陸安國的胳膊,“人家要減肥,這麼油膩的湯喝了會長肉。”
“喝!”陸安國毫不爲所動,緊繃着老,冷酷地命令。他那眉心的“川”字顯示了他的不悅,甚至惱怒。
吉祥暗地裡直咧嘴,她知道這湯沒好味,而且還加了料……可是又不敢跟爺爺坦白,她只好慢騰騰地給自己倒了半碗乳鴿湯,然後硬着頭皮喝了一口。只喝一口應該沒事吧?陸吉祥心裡後怕地攥緊善有拳頭,壓下心裡想吐的噁心感,違心地對陸安國說道:“爺爺,味道正好,不鹹不淡。”
“我突然想起青荇母親剛回國,所以今天不需要我們送飯。吉祥,乳鴿枸杞湯補血養顏,你都喝了它。”看到陸吉祥那扭曲變形的笑容,陸安國淡定地接過小汪遞過來的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悠閒地吐着上面浮起的茶葉,卻不容抗拒地命令。
都給她喝?
陸吉祥當下愣住。一口她就想吐了,要喝下這一保溫盅的湯,她怎麼咽得下去?要知道她偷偷放了一瓶芥茉油,一瓶花椒粉,半袋鹹鹽,還有……
“爺爺,我剛肚子餓已經吃了東西,不餓。這湯我留着晚上當宵夜。”陸吉祥把保溫盅的蓋蓋上,嘿嘿笑着。
“統共就一碗半,塞牙縫的點兒東西,就算吃飽飯我也能喝它兩三碗湯。吉祥,你這麼推諉不會是這湯味道……”陸安國沉吟了幾秒,用冷冽的目光看向孫女。
“沒!一點兒都不鹹,味道剛剛好。”陸吉祥舉起手發誓。要是爺爺知道她往這湯裡放了東西,不知道要關她禁閉到什麼時候了。
“那你還不快點喝?!”陸安國不悅地挑眉。
在陸安國充滿威脅的目光下,陸吉祥只好乖乖坐下,把保溫盅裡的乳鴿湯倒出來。
她端着碗,猶豫着不知道要怎麼下嚥。
“這湯養顏美容,滋陰補血,對女人很有好處。吉祥,爺爺這可是疼你。”陸安國笑得莫測高深,給陸吉祥一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爺爺,我剛纔吃的太飽。”陸吉祥可憐兮兮地噘起紅脣,撒嬌地問,“吉祥一會兒吃一樣。”
陸安國那莫測高深的笑容突然收起,變得酷寒如冰。他怒目一瞪,“啪”地一下拍上桌子:“陸吉祥,你到底喝是不喝?”
陸吉祥很少看爺爺真怒,所以每次他發怒她都會非常害怕。她哆嗦着雙手捧起湯碗,在陸安國的注視下,將那一碗巨難喝的加了料的乳鴿枸杞湯喝了下去。湯才入腹沒2分鐘,她就用手捂住腹部,疼得直往廁所跑。
陸安國一臉陰霾:“孺子不可教也!”
“首長別生氣。您慢慢管教她,小姐總會變好。”警衛趕緊過來勸陸安國。這陸家大小姐的確可惡,去買菜的時候她不許他跟着,非要自己去買菜。當時他就多了個心,悄悄跟在後面,在看到陸吉祥去市場對過的藥店買瀉藥時,心裡不免一驚,回來後就悄悄把這事兒告訴了首長。首長要他別動聲色,原來是想看陸吉祥表演,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看陸吉祥痛苦地憋着一張紅臉往廁所衝的模樣,他就想笑。
這就叫活該!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吉祥這孩子跟她媽一個德性!”陸安國充滿悲哀地嘆了口氣。“我選錯兒媳,不但害了我兒伯偉,還害了我後輩子孫。門當戶對有什麼用?”
當初他爲小兒子找了個門當戶對的伯偉,以後他們兩人能好好過日子,可誰想結婚前看着穩重大方,像極淑女的朱莜結婚後就變了個模樣,潑辣跋扈,說她是河東獅吼也不爲過。
所以他從來沒有管過伯偉在外面風流的事,有朱莜這個的妻子,就算再沒脾氣的男人也跟她過不到一塊去。
“首長別太自責。兒孫自有兒孫福。您看陸部長跟少夫人感情多好,還有二少跟吳小姐,這幾個孩子都不錯,就一個大小姐讓您不素淨,您管嚴着點不就行了。”小汪怕陸安國太過鬱悶而生病,耐心地勸解着老爺子。
“還好少琥不隨他母親。”陸安國寬慰地說道。同樣是朱莜生的,少琥這孩子身上多的是陸家人的優秀基因,讓他甚感驕傲。他不求少琥也像少琛那樣大富大貴,只要這孩子在緝毒這條道路上好好走下去,做一個合格的人民警察,他就很知足。
“是啊。二少這次出差聽說又辦了個漂亮的案子。”小汪朝陸安國豎起大拇指,“您老的孫子都跟您一樣,都是人中龍鳳,了不得。”
“你這張嘴,能把死人說活。”陸安國開朗地大笑。因爲小汪的話,他心中的不滿總算稍減。
小汪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嘿嘿笑着。他們這做警衛的,任務不就是讓首長們開心,遇到煩惱的事替他們開解開解嗎?再說他對首長也有一份崇敬之意,陸安國有許多事蹟都是軍中人津津樂道的事。
“找個人去撈一下吉祥。”陸安國看吉祥半天沒從廁所出來,就對小汪吩咐。
“是!”小汪朝陸安國敬了個禮,就要找人幫忙。這時候,伺候小暢的保姆王阿姨正抱着睡醒的小暢下樓,小汪趕緊迎上去,笑着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王阿姨點點頭,將小暢交到小汪懷裡,就朝廁所走去。
小汪很少抱孩子,笨拙的生怕摔着小傢伙。陸安國見狀,趕緊笑着要他把孩子抱過去。
小暢今天被小汪抱並沒有驚恐地大哭,這讓陸安國感到欣慰。也許這小傢伙已經恢復正常。他希望小暢跟小衿一樣,是個健康開朗的寶貝。
“小暢乖,要不要喝水?”陸安國把小暢放到自己的腿上,笑着問道。
小暢一邊搖頭,一邊趴下小身子,伸手去購放在桌子上的一袋磨牙餅乾。陸安國這才意識到這小傢伙已經開始長牙,就把磨牙餅乾取出一根,放到小暢手裡。小傢伙一邊咬着磨牙餅乾,一邊笑起來,那對湛藍的眼睛如午夜的星空一樣漂亮,閃着智慧的光。
“首長,小暢朝您笑呢。”很少看到小暢笑的小汪,立刻驚喜地大呼。
“輕聲。你這一驚一乍的,別嚇到孩子。”陸安國立刻朝小汪做出個噓聲的手勢。
小汪爲自己的魯莽而再次做出撓着後腦勺的動作,抱歉地嘿嘿笑着。
這時,陸吉祥在王阿姨的攙扶下從廁所出來,虛弱得似乎要站不住腳,嘴裡還不時發出哎喲聲。
陸安國冷冷地一笑,對孫女的痛苦置若罔聞,只專心地照顧小暢。
陸吉祥的屁股粘到沙發還沒一分鐘,就立刻捧着肚子又衝進廁所。她那狼狽的樣子不只讓小汪爆笑,連王阿姨也跟着笑起來。
“吉祥小姐這是怎麼了?又吐又拉,差點虛脫。”王阿姨好奇地問。
“吃了泄藥。”小汪頑皮地解釋。
“泄藥?哎喲,作孽,想減肥也沒這種減法,要死人哦。”王阿姨帶着點四川口音,說起來分外有趣。
“她那叫自作孽不可活。咱們首長睿智,欲害人者反害了自己。”小汪崇拜地看着陸安國。
“這事還要謝謝小汪。要是青荇喝了那湯,不死也要沒半條命。”陸安國沉重地說道。想不到他這孫女心地歹毒至此,他本來抱着吉祥跟青荇和好的願望,看來是別了。這吉祥一肚子惡毒,青荇跟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等陸吉祥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虛脫得連走路都成問題。
“吉祥,你的晚飯做的怎麼樣了?我們大家可都在餓肚子。”陸安國眯起厲眸,冷冷地看着吉祥。
“晚飯?還……還沒……”陸吉祥可憐兮兮地眨着眼睛,“爺爺,我肚子痛,晚飯要廚子做吧。”
“肚子痛?想不到那乳鴿枸杞湯有這種神奇的減肥效果。”陸安國一邊喂着小暢吃磨牙餅乾,一邊冷笑。
陸吉祥心虛地捏了一把冷汗。莫非爺爺早就看穿她的計謀,所以才逼她喝下那碗乳鴿枸杞湯?她是他親孫女,他怎麼這麼狠啊?
“保溫盅裡還有半碗,一會兒讓廚子再給你熱熱,你不是要減肥嗎?我看你不用節食,也不用吃什麼超級P57了,讓廚子按你的配方天天給你燉這乳鴿湯,我看不錯。”陸安國一邊說一邊滿意地點頭,在陸吉祥嚇得眼睛直轉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慢條斯理地問陸吉祥:“吉祥,你別忘了告訴廚子一隻乳鴿要放多少泄藥,配方很重要,少放一顆藥怕達不到效果。”
陸吉祥撲通一聲跪在陸安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朝他懺悔:“爺爺,我錯了。我不該往乳鴿湯裡放泄藥。我……我就是嫉妒……憑什麼她現在那麼幸福我卻鬧到要離婚?”
“憑什麼?憑她比你懂事,憑她爲人善良。”陸安國如果不是怕嚇到小暢,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兩次流產都怨誰?怨你自己!你要不去外面喝酒,能有得了小暢?羅旭會提出離婚不是因爲青荇,而是被你一步步逼到絕路,如果我是他,我也會跟你離婚!”
“不是!都不是!是青荇記恨我奪走羅旭,誠心誘惑他,讓他心裡對她念念不忘,纔會跟我鬧離婚!都是趙青荇害的我!”陸吉祥見爺爺已經看穿她的一切,索性也撕破臉皮,跟爺爺鬧起來。
小暢因爲大人們的話而緊張起來。他忘了手中的磨牙餅乾,揪住陸安國的衣服躲到他懷裡。陸安國怕吉祥再傷到小暢,就抱着小暢上樓,上樓前冷冷地對小汪說:“把這不識好歹的東西給我關到後院的貯藏室!什麼時候她清醒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爺爺,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親孫女!”陸吉祥一邊掙扎一邊抗議。
後院的貯藏室放滿垃圾跟工具,沒有空調,沒有衛生間,連牀都沒有,爺爺這不是要讓她死裡面嗎?
“我希望你不是!”陸安國說完,就大步上樓。
小暢在陸安國的肩膀上,怯生生地看了陸吉祥一眼,就立刻低下頭,趴老人家胸前,不敢再看她。
……
孫亞麗偷偷摸摸地拽着趙辰光走出電梯,示意他走快點,別又被醫院的保安給攔住。那陸家的警衛員說的沒錯,這VIP病房還真不好進,她跟趙辰光在醫院兜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找到機會溜上來。
“你從那邊找,我從這邊找。”因爲不知道青荇住哪間病房,所以孫亞麗吩咐趙辰光從對面的房間開始找起,省得耽誤工夫,再被保安給轟出去。
她貓着腰從護理站前走過去,然後迅速躲到一間病房的門口,踮起腳尖往裡張望。“不是。”
見裡面的病人不是青荇,她立刻迅速蹦到另一間病房門口,繼續往裡張望。別看她身體有些肥胖,可做這動作的時候格外利落,也許是因爲怕被發現纔會如此身手敏捷。
“這邊!”趙辰光終於發現青荇的所在,有些忘乎所以地大叫。這一叫不只把孫亞麗叫過去,還把護士給叫出來。
護士一看來兩人,立刻盤問:“你們幹嘛的?”
“我們找趙青荇,陸安國的孫媳婦。”孫亞麗嘿嘿笑着解釋。
“有探視證沒?”
“沒有。不過,我們是親戚,護士大姐,你就放我們進去吧。”
“我們這兒有規定,不許隨便看望病人。沒探視證你們請回吧。”護士冷漠無情地就往外轟人。
趙辰光壓不住脾氣,火大地朝護士叫囂:“你憑什麼趕人?這裡是醫院不是監獄,監獄還允許探監。你沒資格攔我!亞麗,過來!青荇就在裡面!”
孫亞麗賠着笑臉:“我們真是趙青荇的親戚,特地從天津過來看望她。我是她嬸,這是她叔。不信你進去問問。”
“原來是天津過來的。”護士聽說他們那麼大老遠跑過來的,就猶豫了一下,“我幫你問問。”
就在護士打電話的空,病房的門被人打開。孫尚儀錯愕地看着曾經的小叔子跟妯娌,驚訝地問道:“辰光?亞麗?”
“青松他大娘,好久沒見,你看起來不錯。”孫亞麗討好地笑着跟孫尚儀打招呼。因爲怕被趕走,所以特意用“青松他大娘”來稱呼孫尚儀,這樣顯得近乎。
“你們來看青荇?”孫尚儀不想跟這兩個人周旋,她聽女兒說過在她離婚後,這兩個人的所做所爲。
“是啊是啊。我聽說青荇孩子沒了,傷心了一晚上,一早就跟辰光坐車過來看她。”孫亞麗表現得風塵僕僕的樣子,一邊抹着汗一邊解釋。
“她在裡面。”孫尚儀側過身,讓兩個人進去。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兩個人過去再怎麼可惡,畢竟從天津大老遠跑過來,她不好立馬趕人。
孫亞麗一看到青荇,就大呼小叫着說道:“哎喲,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就瘦一大圈?青荇啊,孩子沒了就沒了,你想開點。”
“誰告訴你們的?”青荇皺着眉,虛弱地問道。二叔二嬸怎麼會知道她流產的事?他們不是應該回天津了嗎?
“我估摸着你該生了,知道你媽身體不好伺候不了你,所以就拉着你二叔過來,想伺候你坐月子。可誰知警衛員告訴我說……說我那寶貝外孫兒……”孫亞麗一邊說一邊拿着託帕抹眼淚,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二嬸,青荇剛忘了這件事,您就不要再重複提起。”陸少琛冷冷地在一旁提醒孫亞麗。他知道青荇不會喜歡看孫亞麗在這兒惺惺作態。孩子沒了,青荇纔剛走出悲痛,不需要孫亞麗再喚起青荇的傷心。
孫亞麗立刻抱歉地擦擦眼淚,慌張地解釋:“你看我這一難過就不懂嘛了。少琛啊,青荇不容易,你得多體量她。”
“我知道,不需要人提醒。”陸少琛毫不領情。
這孫亞麗與趙辰光幾次想闖進陸家,都被他的人給攔下。他不希望青荇再與這一家人來往而徒惹傷心。
孫亞麗有些尷尬,她趕緊招呼自己丈夫:“辰光,把咱們買的補品拿過來。”
“青荇,好好養病。”趙辰光虛僞地說了一句,將手中的東西全放到了桌上。
“謝謝二叔二嬸這麼惦記着青荇。青荇就是株雜草,沒那麼容易死。這些東西想必花了你們不少錢,我這兒不需要,你們都拿回去。”青荇語帶冷漠。
她跟二叔二嬸早已沒有任何牽扯,他們總來打擾她的生活幹嘛?
井水不犯河水,這不挺好的嗎?
如果這兩個人不出現在她面前,她都要忘了這一家子對她的傷害。
他們出現,只會讓她記起往事,更恨他們。
“哎喲,青荇,你怎麼這麼說?你可不是雜草,你現在是陸家大少奶奶,嬌貴着呢。你可得好好保養身子。”孫亞麗討好地笑道。
當初她跟趙辰光怎麼就沒找個算命的給青荇這丫頭算算,要是早就算出她今後會大富大貴,她能比後媽還惡毒地對青荇嗎?
後悔藥吃了已經不知道第幾回,孫亞麗真想捶胸頓足。
“是啊是啊。你現在不比以前,金貴!金貴!”趙辰光隨聲附和。
“他二叔二嬸,青荇身體還很虛弱,你們如果沒什麼要說的,就先回去吧。”孫尚儀看到女兒皺起眉頭,一臉不悅,就趕緊走上前下逐客令。
“我們回去也不會放心。青松他大娘,你看我留在這兒照顧青荇行不行?”孫亞麗試探地問道。
這是她唯一能討好青荇的機會,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不用……”青荇淡漠地拒絕,也許因爲心急,她呼吸有些困難。孫亞麗見狀,立刻上前坐到青荇身後,一邊幫她捋着胸口,一邊勸道:“青荇,你現在身體虛弱,千萬別激動。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讓二嬸怎麼走得開?”
青荇用力推開孫亞麗,冷冰冰地說道:“你們要不來,我激動不起來。二嬸,你就直說你有什麼要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二叔二嬸不會平白無故討好她。她對這一家親戚的本性瞭解得清清楚楚,不會猜錯。
“我們就是單純地來看你,哪有什麼要求。”孫亞麗訕訕地說道。
“那你們可以走了!”青荇無情地說道,“少琛,送二叔二嬸出去!”
“好。”陸少琛點點頭,朝孫亞麗跟趙辰光伸出手,“二叔,二嬸,請。”
趙辰光有些惱火,他們花了七八百塊錢來看青荇這死丫頭,她一個謝字不說就要趕人,有這麼不講親情的人嗎?他正想要發作,孫亞麗就給他一個眼神,要他不許說話。他無奈地抿緊嘴脣,轉身走人。
“別忘了你們的東西。”陸少琛將桌上的東西全塞回孫亞麗的懷裡,然後禮貌地請她離開。
孫亞麗尷尬地看着陸少琛:“我說,侄女婿……”
“出去講。”陸少琛冷冷地說完,就帶頭走出病房。
他不想讓這對親戚再影響青荇的情緒,所以叫她出去說。他想聽聽這無恥的親戚到底想提什麼要求。當初他們把青荇趕出家門的時候那麼無情,就別怪青荇現在對他們無情。他是下了命令給天津那些人,不許任何人聘用趙辰光一家。他會這麼做就是爲了給青荇出氣。他那妻子還是太過善良。
“好。”孫亞麗緊跟在陸少琛後面,小跑步地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