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國坐在書房裡,看着屬下遞過來的文件夾,冷酷的臉繃得更緊,那股寒意能讓空氣凝固,站在他面前的警衛長擔憂地撩起眼瞼,偷看了陸安國一眼。
“陸副主席,陸少……”
陸安國擡起頭,做了個出去的動作:“不許告訴任何人。”
說完,他就合上桌上的文件,抽出一根雪茄點燃,坐在一片菸圈後面沉思。許久之後,他突然拿起電話,撥通:“李副主席,近來可好?哈哈哈,承蒙你的關心,我最近恢復得不錯。嗯,是該讓孩子們見個面了,彼此有點好感纔好開始。就這麼說定了,昨天晚上中國大飯店。不見不散。”
當陸安國得到對方的承諾後,立刻露出笑容。放下電話,陸安國的表情變得莫測高深。
陸少琛晚上回到家,就聽警衛員說爺爺心臟又不舒服,他立刻放下外套就跑上樓。
“爺爺,您怎麼突然又難受了?要不要讓夏院長過來再給您瞧瞧?”陸少琛擔憂地看着躺在牀上的陸安國。爺爺出院時夏院長不是說爺爺的病情已經控制住,怎麼說難受就難受?
“不用,我是被你們氣得的。人家沈司令比我小十歲,今天抱重孫子了。我這輩子恐怕是抱不了了。你跟少琥就沒一個讓我省心,少琥是女人無數,卻沒一個認真的,你卻死心眼到讓我頭痛,我要再任你們這麼下去,我真要進棺材去抱孫子了。”陸安國鬱悶地看着孫子,在三個孩子裡,他最中意的就是少琛,他偏偏在婚事上這麼讓他操心。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也要讓少琛按他認爲最好的路走下去。
“爺爺,這種事要看機緣,您想抱孫子得給我們時間。”陸少琛在聽到爺爺的話後,不由得一笑,原來爺爺是着急抱孫子。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怎麼樣,真希望……
“我上次跟你說的,李副主席的孫女兒與你最般配,我已經跟李副主席說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跟人家見個面。”陸安國用高壓政策,向陸少琛命令。
“爺爺,您要抱孫子可以,但必須是我要的女人生。小曼固然好,卻不是我要的那盤菜。您不要再打我的主意。”陸少琛一點兒也不肯退讓。其它問題他可以聽爺爺的,但婚姻問題上他絕不會聽從爺爺的命令。爸爸跟媽貌和神離的婚姻他不想再重複。雖然爸媽這些年都沒有背叛過婚姻與家庭,可是爸媽這一生都在遺憾無法與心愛的人結合。政治聯姻雖然讓陸傅兩家在中國政壇的地位更鞏固,卻無法讓兩個婚姻當事人感到幸福,他們相敬如賓。他寧可終身不娶,也不要做政治聯姻下的犧牲品。
“你……”陸安國一口氣上不來,難受的捂住胸口喘氣。
“爺爺!”陸少琛嚇了一跳,立刻伸手幫陸安國順着胸口的氣。
“你們都……不聽我的……我不如死了算了。”陸安國心疼地皺眉,斷斷續續地說道。
“爺爺,爲什麼非要是我?少琥也是您孫子。”陸少琛無奈地嘆氣。爺爺的固執衆所周知,他也無法說服爺爺放棄。難道真要去相親?
“少琥女人一堆,還用我操心?”陸安國一瞪眼睛,沉冷着臉,“再說你這個當哥哥的都沒結婚,少琥這做弟弟的急什麼?”
“好,我去。”陸少琛咬咬牙,不得不答應,爺爺剛纔難受不是裝的,他現在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氣。“不過,爺爺,如果小曼看不上我,您不能再逼我。”
他可以去,但不保證成功。他會一見面就跟小曼說清楚,斷了小曼的念頭,爺爺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再強迫他。而他妥協這一次不代表以後還妥協,爺爺不能無休止地要他去相親。
“好。”陸安國老訐巨滑地在心底冷笑,少琛就算是孫悟空也逃不出他這如來的手掌心。小曼那丫頭其實早就對少琛有意思。打小看着小曼長大,他還能不清楚?
第二天晚上,陸少琛無奈之下陪着爺爺前往中國大飯店,李副主席一家在他們抵達後不久就到達酒店。因爲本就是熟識,所以兩家人相談甚歡,尤其是陸伯雄跟李小曼的父親李省長是同學,兩人一見面就抱在一起。
“少琛哥。”李小曼高雅嫺淑地淺笑着跟陸少琛打招呼。
“小曼好。”陸少琛紳士地爲李小曼拉開椅子。他大小曼幾歲,雖然同在中南海長大,交流並不多。自從小曼的父親去山東履職,見面的次數就更少。小曼,如他平時所遇到的官家千金差不多,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清高,氣質高雅,可是卻給人一種疏離感,不像他的小酸杏兒,讓人看着舒服。
“我一從美國回來,就聽爺爺說起你的豐功偉績,說你在跟美國代表談判時如何強勢,說你怎麼成功地解決與日本的外交危機。少琛哥,你讓我崇拜。”李小曼欣賞地看着陸少琛。他成熟、英俊,被稱爲外交部最傑出的外交官。環顧中國的紅三代官二代們,也只有陸少琛能配得起她。
“外交部一大堆比我傑出的外交官,你該聽聽他們的事蹟。”陸少琛謙虛地笑道。小曼的目光有點過於熱情,他原本信心十足地來,卻在看到小曼的時候,沒了把握。他今天能勸小曼主動退出嗎?
陸安國跟李副主席在看到陸少琛與李小曼相處極融洽的時候,彼此露出會心的微笑。
看到爸跟媽的目光,陸少琛心頭髮涼,難道他們都看中李小曼這個兒媳婦?他低下頭,在爸爸耳邊說道:“爸,您想讓我也跟您一樣,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少琛?小曼人不錯。”陸伯雄有點錯愕。
“媽也不錯,可您什麼時候濃烈地愛過?”陸少琛的聲音很輕,只有陸伯雄能聽到。陸伯雄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少琛,婚姻的事你自己做主,爸不攔你。”
得到爸爸的承諾,陸少琛滿意地笑起來。
吃過飯,陸少琛起身,儒雅地說道:“小曼,樓下咖啡廳的西點不錯,要不要去嚐嚐?”
“好。”李小曼點點頭,隨陸少琛一起離開。
陸安國眯起精眸沉思,少琛是看上小曼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