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司空摘星好說歹說,蓉蓉終於鬆口提點他:“你說她們上門提親爲的什麼?”

“想給自家閨女找個好歸宿?太看得起我了。”司空摘星輕哼了聲,不以爲意。

“說得不錯,她們不過看中你有本事賺錢養家,而且,”蓉蓉笑得開懷,“看你也從來沒打算拋下我這個妹子,自然都以爲你是個顧家的人。女兒家在家嬌養慣了,家裡人自然也都指望着能嫁個可靠的人繼續享福,而且在他們看來,你上無高堂只有一個妹妹,自然也就入了那些家中有女兒的人的眼。”

“他們考慮得倒也不少。”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是爲了兒女千般考量,司空摘星也說不出什麼不敬的話來。

“正是因爲他們全心爲兒女考量,有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我們既然沒法說,倒不如打消他們的念頭,讓它徹底成爲不可能。”蓉蓉笑中帶着幾分自信。

“蓉蓉想的什麼主意?”

“即使提親成了,還要合庚帖斷緣分命數,”蓉蓉看着他時難掩笑意,“可是但凡來我們家提親的人都出了點可大可小的病症,興許你便是命硬克妻的人也未可知呢。”

“這樣一來,誰還敢把自家的閨女嫁給我呢?”司空摘星似在惋嘆,可面上笑意與蓉蓉一般無二。這法子果然好使,既不用當面回絕損了對方面子,也不用擔心以後再有人上門。

鎮子本就不大,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只怕相互之間都在警醒着,說不住前兩次還能算僥倖,第三次上門提親的萬一出了些什麼意外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再加上鄰里間都看出這所謂的“蘇家大哥”年紀也不小,卻只顧着養好自家妹子,也不急着定親成家,興許確實是知道自己命數過硬,恐折了對方福祉也說不準。

就這樣一些猜測一些後怕,含着對“蘇家大哥”的複雜心情,鎮上的樸實百姓對他多了些同情,也自然少了些結親的打算。如此,司空摘星被不斷上門提親的日子才告結束。

司空摘星自己的麻煩算是解決了,不過經過這事,他決定還是得快些帶着蓉蓉離開,否則,誰知道下一個上門的是不是會來向蓉蓉提親的。到時候只怕他沒蓉蓉那麼多主意,只會把人給趕出去,不過他想,蓉蓉是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還是走爲上策。

司空摘星的急切落在蘇蓉蓉眼中卻是不解,明明事情已經解決,他這樣耐不住性子實在讓她看不明白。司空摘星當然不會解釋,蓉蓉也沒想到那麼遠,只是被司空摘星催促着收拾起那些瑣碎東西。

他們沒法把所有東西一次都帶走,本打算留着一部分在這裡,等找到新的地方安頓下來再把它們帶走。可司空摘星突然變得急不可耐,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只是帶上了一些衣物,蓉蓉便在一個星光璀璨的夜被司空摘星帶出了小鎮。

“我們要去哪裡?”蓉蓉與司空摘星並肩而行,這滿天星光,她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麼他從來都要趁夜離開,因爲他不懂得告別,也不會告別。她曾經想不透,卻在此刻明瞭,而今後,他們已不會再有分離。

“先四處走走,找到合心意的地方就住下。”司空摘星很是鬆快的模樣,張開雙手似乎在擁抱蒼穹,“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處,就算找不到,以天爲蓋地爲廬,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

“真是灑脫。”蓉蓉輕笑,心中卻是贊同,天地之廣,他們只是區區二人,要容納他們着實容易。

“先去泰山怎麼樣?說了要帶你去看日出,都說了這麼久也該成行了,否則我就該成不守諾言的人了。”

蓉蓉點着頭笑道:“我也想看看五嶽之長是怎樣雄偉壯觀,我等着一飽眼福。”

“蓉蓉樂意就好。”司空摘星牽起蓉蓉,“去了泰山之後,我們可以去江南,江南秋意濃郁,冬日也不算太冷,我們可以在那過年。”

“不接生意了?”蓉蓉側頭問他。

“這些都等過了年再說。”已經發生了太多事,如今他只想好好陪着蓉蓉,也想讓蓉蓉能好好陪着他。

如今氣候不錯,途中遇到的與他們同樣要攀上泰山觀日峰的人也不是沒有。司空摘星一路都小心翼翼護着蓉蓉,只怕她走不慣山路,那樣子惹得同路一箇中年漢子朝着他擠眉弄眼,戲謔道:“小兄弟對媳婦可真不錯。”

司空摘星沒解釋,也不認爲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只是笑着回答了一句:“本就是應該的。”

那中年漢子又笑了一聲:“小兄弟真是體貼。”便也不再說話,越往上爬越覺得疲累,他還想攢點精神爬山。

司空摘星迴過頭來,見蓉蓉臉已經泛紅,連耳朵都染上了些許紅色,不由低聲笑道:“蓉蓉可聽見了,那位大哥誇得真是實在對不對?”

蓉蓉斜睨他一眼,突然就在考慮從這裡把他推開的話,他會不會就這麼一路滾下山去。想想也不可行,乾脆就沒再理會,由得他在一旁得瑟,徑自往山上去了。

近幾年蓉蓉身體確實調理得不錯,兩人最終都順順利利登上泰山。

觀日峰地勢不低,有些偏寒,空氣稀薄胸口也有些悶窒。蓉蓉休息了一會纔好受了些,挑了塊岩石坐下望着天邊,想起司空摘星當日的話,不由露出笑來。

“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也說給我聽聽?”司空摘星在她身旁問道。

“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想到來這裡和人賭翻跟頭的。”方纔爬上山時的事,蓉蓉幾乎已經忘了個乾淨,此刻只記得那日他回來時略帶得意的講述。

司空摘星聳聳肩:“他說我是個猴精,我就讓他知道其實也不止是我像猴精的。”陸小鳳怎麼說他,司空摘星其實並沒有很介意,他從來把詆譭當誇獎,更何況陸小鳳是他的朋友,朋友間開個玩笑很是平常。只不過陸小鳳自己都常是上躥下跳的,司空摘星覺得,身爲朋友,他怎麼都得幫陸小鳳認清事實,這纔有了當初那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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