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興只是龍尊的球迷,他渴望龍尊贏球,他習慣客場的氣氛,這裡似乎沒有家的感覺,象是浪蕩江湖的遊子,他們的聲音象一隻蚊子在一羣蒼蠅中飛過一樣,他不象道足所號召的那樣,公平競爭,文明觀賽。他嘶啞地喊叫,激發旁邊的和胖子脫掉上衣,露出混圓的肥胖的身體扛起一面龍尊大旗在狹小的空間內狂跑。球場內的大型顯示屏立刻直播出他的畫面,主場球迷不甘勢弱,立馬敲鑼打鼓,一振興奮後更**的是綠色的球場上威海一記遠射,球打在球門的橫樑上,發出乾脆利落的撞擊聲。歐陽勤瑾站在球場外腳不能踏入這個方塊,思想卻想控制着綠色草葉上的那羣自已隊員的神經,他在等待時機。歐陽勤瑾發現威海的能力比自已想象的要強,掐住對手的靈魂人物是足球遊戲的必殺技。
中場休息,歐陽勤瑾要求整體後撤,麻痹對手,重點掐斷威海的路線,龍蕭安後撤和令狐象合打中場,王默一個人遊走於前場。實踐證明天津e被上半場的一個進球所迷惑,下半場大肆進攻,後防露出破綻,被王默抓住兩次機會,全部浪費,這也是客場王默的表現。王默清楚,龍尊降級於他客場的表現有着密切的關係,他不能在客場展現他的才華,在客場的場地上他有一種飄的感覺。張居曾挖苦他說,他有客場的病。歐陽勤瑾說過,球場是一樣的球場,病根在於心,思想包袱重,私心雜念多,當進入一個怪圈,想要走出需要一個過程,心理問題是需要慢慢解決的。足球場上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雖然龍尊沒能進球,但是主場球迷從歡騰中冷靜下來,才感覺到龍尊突然腰挺直了。再想撤,龍尊卻發動進攻的號角,令狐象在敵人未穩之際,一記世界波,從30米處把球灌進。1比1。令狐象飛奔的同時,親吻左手的鑽戒,這是他結婚後的第一個進球。他獻給他的愛妻冷豔車。冷豔車鎖定北京體育頻道,直播就是同步,她的激動與衆不同,此時她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也親吻自已左手的鑽戒,並大喊:“大象,大象。”做爲知性女人,她這的這種瘋狂只有足球能夠給予,她在認識大象之前難以想象,一名模也能徹底放開自已,被激情所燃燒。女人很難在足球上獲得理解,只有支身進來,會發現足球同樣是本感情豐富的書,很智慧,很感性,很耐讀,深不可測,只有開始,沒有結局。令豔車打開了這本書,因爲這本書中有她的男人,她體會到,不管是什麼人一旦打開,便再也合不上了。
王默瞳孔放大了客場的一切,球場,聲音,一及腳下所踩的綠色的草。他的起動速度慢了很多,當他拿到球時,威海不知是跑錯了位,還是故意而來,從前鋒位置跑來防守,並一個飛鏟,沒有鏟到球,卻把王默剷倒在地。裁判沒有吹威海犯規,比賽照常進行。王默爬起來,他的腿也點疼,有些外傷,他自已能感覺到,他跑出一個位,見令狐象從中場拿球,帶球而來。令狐象與王默同時做了兩個動作,得到的是一個效果。令狐象把球傳向一個遠端的空檔,王默跑向這個空檔,這是一個美妙的傳球。王默帶着疼痛把球帶向球門,他下意識地擡腳,越過防守隊員的飛鏟,面對撲來的守門員,一個輕巧的挑射,球進了。王默感到世界一時迴歸了原位,他的眼睛看清了客場的那清清的綠波,他的心終於平穩了,他象海燕一樣展翅飛翔。2比1,客場的球迷就象是汽車的儲水灌,沒有風扇降低溫度,一致於溫度升高,把灌憋破,立馬冒出煙來。
補時5分鐘。武俠把球放在罰球點附近,看着所有球員向另一端跑去,他望着場外的球迷,在他的這個位置他能感受到一種王的感覺,他踩住球,沒有及時大腳開出,踩着做一個優美的造形,然後,向球門方向退,扶着球門立柱,等待着勝利。突然,主裁向他跑來,立定,掏出一張黃牌,延誤時間。他有些莫名其秒,怒目對向主裁。主裁愣了一下,纔想起來,武俠上半時在撲單刀直入的威海犯規得到過一張黃牌。主裁又掏出一張紅牌舉向武俠。武俠被紅牌罰下,他有些不理解,他衝向裁判理論,大喊:“爲什麼?沒道理。”王默、康健等人也圍過來理論,主裁不加理採,牌舉了,永遠不能更改,就是錯了,也就錯了,後面的由上面的來調解。歐陽勤瑾把王默換下,換上年輕門將周韓,威海帶領隊伍最後瘋狂,兩次大力遠射,都被周韓撲出。
隨着一聲哨響,比賽結束。龍尊2比1逆轉天津e。所有的球迷都在憤怒,東方興認爲這個黃牌有點疑問,給一張紅牌遠遠不在於這一場的影響,而在於下一場,武俠將被停賽一場。而道足提前出場當他的丐幫幫主去了。
客場球迷會認爲這個明顯的偏頗,類似潛規則,更深層次會想象出黑。而主場的球迷對於王默等人對主裁的圍堵十分不滿,給他們一人一張紅牌纔有利於球場上的秩序。歐陽勤瑾從客場帶走3分,但是對於付出一張紅牌的代價,他同樣有些看法。歐陽勤瑾在發佈會上說:“所有人都把客場當成仇家,把所有問題想得非常複雜,有點風吹草動,就雷鳴閃電,不全然是黑吧。來的都是客,如果是戰爭的話,也是模擬戰爭。一張紅牌在一場比賽中屬正常現象,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避免談及圍堵的問題,儘量把話題轉移,只談紅牌。因爲紅牌是對龍尊的不公,他們是受害者。
東方興所領龍尊球迷剛一出賽場就被主場球迷圍困。天津e主場失利使他失去中甲第二的位置。這對主場球迷造成不小的打擊,他們認爲龍尊已經遙遙領先,卻死磕他們,龍尊卻不放過他們,不放他們一馬,這是逼人上吊。當他們發現東方興理直氣壯,大搖大擺地走在他們面前。他們不約而同圍住他。人越來越多,光脊樑的和胖子把大旗當槍護着東方興。東方興知道靠個人力量難以解決這種沒有道理的問題,這裡沒有頭,無法擒賊先擒王。他不能激怒對方,他告訴自已的人沉默是金。他打座,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所有人跟着坐在地上,他們大眼瞪小眼,突然有個人坐不下去,向圍牆衝去,被和胖子用旗杆狠敲他的頭,他才坐下。幾百人圍住幾十人,人多者本來想要辯論,或發生激烈的衝突,發泄情緒,見東方興象是一尊佛般地不動生色,不敢動手,只好用語言刺激。
道足不知什麼時候從人縫中擠進來,人們躲閃着這位衣衫襤褥的幫主,道足見東方興他們坐在地上,大聲喊道:“爲了足球,都散了吧。”道足是位中立者,全世界的球迷都知道。道足見圍堵着沒有人聽,他用打狗棒通出個空處,他把左手中破碗頓在地上,一顆一圓的鋼蹦從碗時彈出來,他隨手撿起來,丟進去。他跪在地上,右手高舉打狗棒,大喊:“爲了足球的正義,大家散了吧。”一個女孩子起頭無力地說:“哎,散吧。”她的聲音就象是一根導火線,一下子把這面牆炸開,沒有一絲的硝煙。道足把東方興扶起來說:“你做得的對呀。”東方興詼諧地說:“謝謝,你比警察來得快呀,耽誤你的收成了。”
每個城市都有各自的特色,只有球場上方橢圓形的天空綻放清藍的寧靜,還有那長方形的綠色草地象阿拉伯魔毯承載着22人的表演飄浮在每個人的心空。道足浪跡天涯,四海爲家,到那個城市都沒有生疏感,雖然在某些地方也有轉向的時候,他從來不去尋找太陽,他用獨特的方式去解決路的歸途,那就是他會一直往前走。
歐陽勤瑾坐在回京的車上,他聽說了天津的球迷圍攻東方興了,道足挾棒救人,他想如果北京是家的話,那麼他從親戚那裡拿回紅色的蘋果,就象一個小孩子一樣沒有一點羞澀,這個蘋果是這家親戚10年前借的,如今拿回來,令對方還有些不舒服。歐陽勤瑾習慣了勝勝負負,喜喜悲悲,怨家易結不易解,一層層地疊加了情感的恩怨,足球戲弄了人類,而人類從中得到了一種追求,爲了夢想而不懈努力,就象人生一次次地輪迴,情感在反覆洗滌而變得更加純靜。歐陽勤瑾把這個蘋果交給了龍尊,交給所有隊員,他告訴他們,勝利的果實要靠勤勞的雙腿踢出來。來時是麥香飄揚,回時卻是星光點點,武俠忘記了那張紅牌,他依靠在椅背上聽着孫靚靚那美妙的海豚音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