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愛愛哭得心裡很幸福。
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男孩把她的玫瑰花全部分光時,她傷心了。
當紅色的寶馬奔離鳥巢時,她認爲王默會把她拉到她想要去的地方。她想不到車停到四環路邊上。王默打完電話看着副駕座上這位燈下美人,因爲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太近,他有些魂不守舍,他象是被丘比特的箭射穿了心臟,一股熱騰騰的血在流淌,心緒象是散落的玫瑰花瓣一樣零亂。他的思維還算正常,他想到那邂逅與玫瑰之間的關糸,他認爲她是喜歡自已的。從那一刻起他明白她是個富家女。如果按照他對錢的偏愛,他絕然會獻媚於富家女,更不用提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了。然而事物往往不那麼簡單,萬物不離其宗,富有會產生階級不會產生愛情,年輕人的愛情是自然的,是對美的一種追求,不會被物質所左右的,青春的美不需要任何物質所粉飾的。因爲年輕的心是純粹的,不管來自於何種性格。他銳利的目光裡反射出他的成熟,5年的風雨讓他變得老成自立,雖然他年輕的心也有些慌亂。他說:“送到這爲止吧。我該回隊了。”錢愛愛總是習慣地把別人抓在手裡,她想要的她必須得到,她絕不會讓他馬上走的,她清楚地感覺到大巴車早已走了,她說:“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他們走了,你還是先送我回家吧。”王默說:“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住呀,你還是自已開車走吧。”她有點生氣了,湊上去把手搭在王默的肩上:“必須送我。”她把王默當成她多年的朋友了,她對他沒有陌生感,他是共衆人物,她的偶像。在這朦朧的燈光下,錢愛愛看着王默帥氣的臉,她偶爾感覺到他就是她的愛人,他離她如此之近,使她忘情,她情不自禁地親吻了一下他的臉。
王默對錢愛愛的舉動有些詫異,他下意識推開她,臉色有些慌張,說:“你做什麼?”錢愛愛羞臊地紅了臉,看着王默陰沉的臉,她哭了。從小她便知道哭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淚水順着那張飄亮的臉往下掉,象是天空中的一顆星砸在王默的心上。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他尷尬地說:“對不起。”她哭着說:“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上你了,你或許對我沒有感覺,我可天天看你的新聞,每場比賽都到現場看。當我看到你進球時,我從來沒有那樣的興奮與激動,過去是足球是第一,而現在你是第一,你知道嗎?花店是我特地安排的,準時無誤地如數地給你送花,爲你慶祝。我想我不是那種沒有自知之名的人,我想我能配得上你。如果我是自作多情,那麼你說一聲,我立馬走。”
夜空很恬靜,有白雲在飄,那幾顆數得清的星星象是愛情的眼睛,一閃閃眨着甜甜的秘密。王默所渴望的愛情近在咫尺,那天讓他有些失落的女孩子象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如夢境般來到他的面前,向他傾訴感情。他發現她非常愛哭,動不動就哭,可是他喜歡她哭的樣子,可愛而又可笑,可氣而又可人。她哭起來很美,她哭起來不去抹眼淚,而是讓晶瑩的淚珠子往下流,她哭沒有聲音,淚眼還不停地看着你,讓你有一種心疼。他小心翼翼地去給她拭淚,整理她的捲髮。她仍然望着他,她的淚好象不能停止,象泉水一樣。他問她:“你喜歡足球呀。”她欠了一身子,一下子斜撲到他的懷裡,他也順勢抱住她。一會兒,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又一次望着他,她突然笑了。她笑的也很美。她穿了一件紫色帶大花的薄綢無領短袖,後脖露着香肌玉膚,前面微露着完美的鎖骨,胸前秀挺,一條黑灰色的百褶裙內一雙潔白的長腿,她喜歡穿價格不菲的平底歐式皮鞋。王默有些蠢蠢欲動,他也想親吻一下錢愛愛,一致於讓她也推一次他,而化解剛纔的尷尬。他想到去親吻她嬌嫩的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接吻,這一瞬間讓他聯想到他第一次的親吻,而深深有力地親吻的是他第一次踢進球門的足球。那一次千里走單騎,他瘋狂地把球從門內撿起,深深地親吻了一下略帶有草香的皮球。那個足球屬於他,也是他第一次進球,親吻它也是預先設計好的,慶祝的一種方式,很多人都用過這個方式。隨着一個一個的進球,本來沒有任何感覺的親吻,如今也早已忘記了。
而愛情需要一次接吻來確定關係,絕非方式,第一次的接觸帶有微量的電壓,連手包括在內。王默一下子感到空氣稀薄,他忐忑不安,他下了車,他連手都沒有牽過就想去親吻,這絕對不是他的行爲。錢愛愛也下了車轉到他這邊說:“王默,我喜歡足球,我也愛你。如果你只愛足球,而不喜歡我的話,那麼從此我就不喜歡足球了。我要走了。”他不說話,下意識的把她抱在懷裡,然後,直接去親吻她的脣。四片火熱的青春的脣碰在一起,讓他倆同時感到玲瓏般的牙齒相互碰撞而脣無法吸引的唐突,脣與脣離開,愛情之門只是輕輕地敲響。
嬌生慣養大的錢愛愛完全靠以已之力考入清華大學經濟系,已大三的她竟然沒有接過吻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許太優秀而成爲孤家寡人,追的追不到,不追的是不敢追,在學校裡她的確象一個公主那樣嬌貴,她不住宿舍,不是江小魚騎摩托來接,就是開着豪華驕車的來接,要麼就是自已開着寶馬來,她對男生們不逍一顧,曾說:“我所心依的白馬王子應是個馳騁在足球場上一顆星,你們再優秀也過於平淡。因爲我熱愛足球。”有一些也喜歡足球的男生,化大價錢買來世界足球先生奧特的球衣,穿上它,腳下踩着足球,擺個特酷的姿勢,在校門口等着她來,她看見並不反感,嘲諷說:“帶球從學校繞一圈子回來,我看多長時間。”所有圍觀的學生都來看熱鬧,男生還真的傻呵呵地帶球而去。當男生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學生們都去上課了。類似事情時常發生,錢愛愛說:“你們不要上學了,去踢聯賽去吧。”
王默感到路上車輛在燈光下有窺視他倆的感覺,他忙鬆開錢愛愛。錢愛愛則上車,把車篷關上,說:“王默,我送你吧。”車很快駛入星河內,車速並不快,錢愛愛不願意車很快到達終點。王默說:“你知道我住在哪裡?”錢愛愛笑着說:“我知道你的一切,比賽日你一般住在俱樂部的單身宿舍,不回月季新花園的家。香河基地也有你的宿舍,你也不常回你的家。對不?”王默有點吃驚:“你知道的這麼詳細,你真喜歡足球。”“當然啦,我從5歲就和我爸一起去現場看球了,足球好象成爲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從不懂到懂,這些年重大的賽事我都看,能看到現場的,一場也不錯過,有人專門給買票,我只去就可以了。世界的看電視直播。現在我忽然明白了,足球就是個緣分,一切都是足球帶給我們的緣分。”錢愛愛說:“爲了學習,我曾放棄過一段足球,這比煙癮還難戒,煙不吸了,時間長了,就想不起來,別人吸也沒有了感覺,我爸爸就是這樣,過去吸的很厲害,戒了以後,從來都不知道拿煙這會事,煙是有害的,而足球不一樣,體育本身是健康的,足球是向上的,填補了城市人內心的空虛。好的比賽,比看其它的節目都有吸引力,它不是虛假的,虛構的,它是現實存在的連續的而又不可預測的激情四射的夠刺激的第一運動。”
“足球對於我來說便是職業。”王默清楚錢愛愛是個徹頭徹尾的球迷。
“你對足球沒有幻想?”錢愛愛說。
“沒有幻想,只有理想。你們常常把足球當成藝術,當成你們幻想的依託。我們不然,足球帶給我們苦澀的磨歷,進球時的瘋狂是在發泄內心的一種苦痛,勝利是一種解脫。你們給我們施加了光環,那光環是光,虛無的。我們一般都被它欺騙,活在欺騙裡是我們的希望之一。”王默向錢愛愛訴苦。
“是嗎?我更加喜歡你了,你還是個可憐的人呀。”錢愛愛玩笑着。
“勝者王侯,敗者寇。”王默心有不鳴。
“你今天可是王侯了,進了九個球。你難道是外星人。”錢愛愛說。
王默看着開車的錢愛愛說:“就象在一個小孩面前算數一樣,大人比小孩強得多。不足爲怪。球友把球都傳給我,讓我多進,看看你到底能送多少鮮花。”
錢愛愛問:“你的主意,你真壞。”王默回答:“我希望是我。”
夜色闌珊,錢愛愛開着40邁的車,車還是到達了龍尊俱樂部。她把車停在遠處,王默下車和她揮手,錢愛愛也跟着下來,抱住他親吻了臉頰。說:“你不用知道我的電話,我打給你。”王默這時纔想起以後聯繫的方式,錢愛愛卻回到車上,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