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臉色陰沉地看着躺在牀上,正訕笑着的大柱。
“你有幾條命可以折騰?”舒暢一伸手,手掌裡多了一柄小刀,一揮之下,大柱纏滿的繃帶應聲而裂,三兩下扯光繃帶,舒暢的手已是毫不客氣的摸了上去,大柱頓時殺豬般的大叫起來。
“叫什麼叫?先前你爽的時候怎麼不叫?”舒暢毫不憐惜地道:“受了莫洛正面一擊,沒死算你命大。”
“我這不是知道舒神醫要來麼?那我還怕什麼,只要有一口氣在,舒神醫都能把我搶回來,所以我就可着勁的折騰了。”嘶嘶的抽着冷氣,大柱齜牙咧嘴的道。
“醫者醫病不醫命,你要這樣折騰,遲早將自己折騰死。”舒暢冷笑。
“舒神醫,我這不是時間緊張嗎?眼看着就要大幹一票了,要是因爲我手下這些兵不爭氣,到時候還是在後面幹些運糧啊,護路啊,剿匪啊之類的活,我是不怕丟臉了,但秦老大丟不起這臉啊!”大柱一臉的委屈。
舒暢哼了一聲,說話間他已是做完了檢查,坐在那裡,仰着頭想了一會兒,看着大柱道:“便宜你小子了。”
聽道舒暢的話,大柱莫名其妙,便宜自己了,自己都這個模樣了,能佔什麼便宜?
不等他想明白,舒暢已是揚聲叫道:“來人啊!”
門外的兩個青衣小帽的童子走了進來,舒暢一揮手,“把他給我綁在牀上,綁結實羅!”
兩個小童走了過來,一個從腰上的袋子裡掏出一根繩兒,看着比弓弦也粗不了多少,兩人爬到牀上,手腳麻利的將大柱渾身上下剝得乾乾淨淨,然後用這繩兒將他的雙手雙腳呈大字捆在了牀上。
“大夫,你要幹什麼?”只能眼珠子轉動的大柱一見自己被這們伺候起來,可就慌了神兒,大叫起來。
舒暢哼哼着坐到牀沿之上,不知從哪裡撿了一個小棒棒,伸手撥了撥大柱身上某個敏感的地位,“倒有不錯的本錢,怎麼啦?你認爲我們非禮麼?”
被舒暢這麼幾個撥弄,大柱那活兒竟然昂揚起來,兩個小童哧哧的笑了起來,舒暢也是瞪大了眼睛,“哇呀呀,全身的骨頭都沒幾根好的了,這裡居然還有如此鬥志,了不起,了不起。”
大柱滿臉漲得血紅,被舒暢又毫不客氣的將那裡敲了幾下之後,頓時泄了氣蔫了下去,兩個小童笑得已是直不起腰來。
舒暢拖過一個小箱子,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瓶子,滿臉的不捨,瞅着大柱道:“便宜你小子了,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一直在弄的東西,藥材太難弄了,這些年,還就弄了這麼一瓶,你這麼大塊頭,估計這一瓶也就夠你用了。哎,希望秦風那小子多搶點地盤,多弄點錢,我纔能有錢去買到更多需要的藥材。”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這是寶貝”舒暢沒好氣地道:“大柱,你練的是外門功夫,差不多已經到頂了,是不是感到已經到了瓶頸?”
“是的,大夫!”大柱道:“當時我師父說過,我們這門功夫如果練到頂峰的時候,便能由外轉內,那個時候,才能成爲一個真正的高手,可是到底要怎麼做,他也不知道,因爲他也沒有走到那一步。”
“所以我說你運氣,這瓶藥不但能治好你的傷,還能促使你跨進這一步,你這全身骨頭差不多斷光了,但也更能促使這藥效更好的發揮。”舒暢搖了搖瓶子,將瓶子舉到大柱的面前。“從外到內,這是跨越了一個階段,假以時日,九級可期。”
“真得麼?”大柱兩眼放光,“你是說我也有可能達到九級?”
“在我舒神醫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舒暢嘿嘿笑着,“不過大柱,我可告訴你,這藥一上身,那痛可也是深入骨髓的,他要刺激你身體的潛能充分的發揮出來,這是第一次用,說不定用副作用,搞不好就把你搞沒了,你怕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大柱眼中閃現的是狂熱的光芒,“在戰場之上游走,隨時都有可能死翹翹,就像這一次,我不就差一點點便去閻王老爺子哪裡報到了嗎?”
“說到這個問題我正想問問你。”舒暢看着大柱,問道:“秦風曾經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外表粗豪,但內心其實很精細的傢伙,說白了,就是挺狡滑的,秦風說你將來能成大氣,所以我想不明白,狡滑的你怎麼會去正面對撼莫洛,你不會不知道你對面那個傢伙的恐怖。”
大柱嘿嘿的笑了起來:“瞞不過大夫,我這不是剛剛接手陸一帆的這支部隊嗎?怎麼迅速在部隊之中建立起我的威信,當然是在戰場上的威風八面,英勇無敵,當時莫洛衝到我的隊伍之中大殺四方啊,這個時候,身爲主將的我,當然得挺身而出。當然,我挺身而出的時候,我看到小貓和陳家洛已經衝過來了。”
“你果然挺狡滑的。”舒暢道。
大柱苦笑起來:“可是千算萬算,我還是漏算了一點啊,莫洛的威力遠超我的想象,在出手之前,我已經算好了與他接觸之後最佳的躲避的方式,方向以及手續手段,再加上小貓和陳家洛兩人的策應,我肯定會受傷,但應當無大礙。”
舒暢嘎嘎大笑起來:“結果大出你意料之外。”
大柱心有餘悸連連點頭:“與他正面一接觸,我就知道完蛋了,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哪怕只是餘波殃及,一點邊邊角角的威力,就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小貓拼死衝擊,那個陳家洛也算講義氣,我這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不過有一點,你的確在部隊之中建立起威信了。”舒暢笑道。
“這算是唯一的收穫了。”大柱道。“大夫,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全好?”
“先躺上一個月吧,再恢復一個月,兩個月,差不多了。”舒暢道。
“什麼?要兩個月?”大柱大叫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只用兩個月,已經很了不起了。”舒暢不滿地看了對方一眼,“你衝動什麼,你也說過了,這一回是要幹一票大的,的確是一票大的,你以爲短時間能幹完啊,我告訴你,這一次,說不定這一票搞上一年半載都不見得能搞定!你有的是機會。來啊,給我把藥給這個壯實的狐狸塗上,仔細一點。”
將藥罐放在了牀上,舒暢站起來一搖一擺的揚長出屋而去。
兩個小童一個拿起藥罐,拔開塞子,一股異香頓時在屋裡飄散,另一個伸出一個小小的湯匙,從內裡挖出一勺金黃色的粘稠的液體,倒在了大柱的身上,另一隻手拿出一個銀籤,將藥均勻的往大柱身上塗抹而去。
當舒暢走出屋子,關上大門的時候,屋裡已是傳來了大柱的第一聲慘叫。
門外,千面正探頭探腦,看到舒暢,趕緊一縮頭。
“鬼頭鬼腦幹什麼?”舒暢一把抓住他。
“舒神醫,您在怎麼整治大柱呢,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在治病,倒像在殺豬呢!”千面笑道。
舒暢哼道:“我整治他,那是他的福分,對了,秦風還沒有回來?一個程務本,有什麼好送的?還準備十里長亭麼,再送就送到寶清港去了。”
千面嘿嘿笑道:“程務本輩份擺在哪裡呢,經驗豐富,老大這不是要巴結他嗎?能從他哪裡掏摸一些帶軍的經驗出來,那可就受益良多。畢竟人家這一輩子都帶着幾十萬人的大兵團呢,老大現在兵越來越多,心裡不太有底。”
“程務本那是老狐狸,能從他嘴裡掏出東西不容易。”舒暢撇了撇嘴,“對了,這一次瑛姑怎麼也巴巴的跟來了,這個老女人可不好對付,我看着都有些怵!”
“舒神醫,還有你怕的人啊?”千面咯咯的笑了起來。“大姑是公主派出來跟着老大的,這一次出來,我們肯定會撞上超一流的高手的,有瑛姑在,公主才放心嘛。”
“說得到也是。”舒暢想了想,“莫洛也好,洛一水也好,好像秦風都不是對手,楊致更嫩,小貓,陳家洛兩個連九級都沒有跨入,真要碰上這些人,還是大麻煩,有瑛姑在,倒的確可以震懾不少人。”
“就是這個道理!”千面道。
舒暢歪着頭看着千面,“我說千面,說起來咱們也認識好多年了,我現在一直懷疑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真面目,你到底長着幾張臉,平時給我們看的是不是你的真臉?”
千面一攤手,“這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來來來,讓我來揪揪,看看你的臉是不是真的。”舒暢伸出手去,千面已是哧的一下溜出去老遠。
“你跑不了的,總有一天,我會逮着你,把你的臉一張張剝下來!”舒暢在他身後大叫道。
屋內大柱的慘嚎之聲一陣高過一陣,舒暢不滿地回頭,吼道:“喊什麼喊,忍着。鬼哭狼嚎的,你不怕丟人啊!”
屋裡頓時啞然,但不過片刻功夫,就又嚎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