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在科技公司具體的職務是,研發部的設計,就是做演示盤,也叫Demo盤。
一開始她不會做,研發部主管,一個清華畢業的高智商怪物扔給她一本書和一個字“學”。
小曼捧着那本書啃了半個月,終於做出一張,看着主管稍感滿意的表情,才鬆一口氣。
小曼的工資在公司不算低,跟着研發部走,但也與在BD時不能比,可能那時她的產出值比較高,現在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小曼在科技公司實在太閒了,公司這個部門必須有一個設計人員而她是頂着這個名的人,沒有實質作用。
認識青影是她在這個公司的最大收穫,青影那時是爲了公司的北京戶口名額,以極低的工資待遇入職銷售部,其實她是名牌大學畢業。
銷售部是有提成的,但新來的小白那裡會有門路銷售,就是跟着發發傳單,每月只能拿到那些底薪。
小曼和青影熟絡起來是在公司的培訓班上,公司全國各地的客戶定期派人來培訓,主管看小曼實在閒,把她借去銷售部參與培訓。
小曼高高興興的跑到銷售部,能脫離那個死氣沉沉的研發部真是太好了。
培訓的賓館就在萬壽路,離當時小曼和老張在八寶山租的房子很近,但所有培訓人員不能回家,一直到培訓結束。
小曼和青影住一間房,有天夜裡,青影拉肚子,臉白的嚇人,人也很燙,小曼給老張打電話,老張半夜打車給送來了藥。
第二天,小曼摸了摸她的臉,不燒,可就是不醒。
“怎麼回事?”小曼心裡嘀咕着,等穿好衣服準備送她上醫院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着小曼,突然就開始哭,小曼有點懵,不燒也不拉了,怎麼回事?
青影哭了足有一小時後,起牀去洗漱,恢復常態,在培訓的時候跟沒事人似的。
那以後,小曼和青影的關係開始走近,經常一起去附近的翠微大廈逛街。
青影有一股子很濃的書卷氣,但並不死板,透着一種靈氣,皮膚很白,喜歡穿青色的衣服,遠遠看她,像是京劇裡的青衣,溫婉飄逸,走近會發現,那眼裡都是精光與智慧。
有一天青影突然說:“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小曼看着她,她繼續說:“你能不能和老張去這個地址幫我拿一些東西?”
小曼看了看她寫的那個地方,也沒多問,就在一個週日和老張過去了。
他們在長安街以西的一處院落裡見到一個清秀的男孩,他帶他們到一個小屋裡,地上有好幾個大編織袋,裡面胡亂堆着一些東西。
小曼猜到幾分,突然一個不耐煩的女聲傳來“快點。”那男孩馬上應道:“好。”
小曼想起進院子的時候門口停了一輛車,車裡坐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善類。
她想起了三義廟的那四口之家,那家的女兒又高又胖,後來領回家一個南方清清秀秀的小男友,經常聽見那胖女孩吼他,那男孩唯唯諾諾的樣子小曼都看不下去。
小曼的那根八卦神經非常敏感,對這男孩已有幾分揣測,她罵人從不帶髒字,但別讓她抓到痛處,抓到,她會猛撮。
小曼故意和老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青影在公司裡好多人追,這麼秀氣的女孩我們公司那幫清華怪看的眼都直了。”
那男孩不屑的說了一句:“比以前會打扮了吧,以前土裡土氣的。”
小曼生氣的看着說:“那也要有模樣底子才行,不是誰都能變好看。”
他哼了一聲,一臉不屑:“我身邊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
小曼氣血上涌,當時真是控制不住這白羊座的暴脾氣,上去就想抽他。老張把她拽出屋,讓她在外面等着。
回來後,小曼把行李放到青影住的地方,問她“你讓人掃地出門了吧?”
她才幽幽的講起了她大學4年的戀情……
其實就是一直付出,連供4年飯,連那窮小子畢業論文都是她給寫的,最後畢業人家和一個事業單位領導的千金好了,併成功入職那個事業單位,有了北京戶口,將來單位還有房子分,沒她什麼事兒了。
那時,對於外地留京的大學生來說,能擁有一套北京的房子是一個奢望。
故事很簡單,也和小曼猜的八九不離十,真是恨鐵不成鋼。
“你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找他,就因爲他帥?”小曼問她。
她說不是,大一的時候是看臉,大二就知道不合適,那小子不仁義,但她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人,幾年裡一直等着他的真心,但等來的是人家把她甩了,才徹底死心。小曼心裡說了一句“活該”。
等待從來等的都是自己,如小溪,如瑛姐。一直等到自己死心了,就不等了。
不知道那男生知道青影以後坐擁京城數套房產,會不會後悔,但在青影的人生裡,他不過就是一滴水,掉到海里,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就消失不見了。
青影在這之後的很多歲月都和小曼在一起,她數次的戀情裡有一段讓人很是惋惜,那男孩太好,她卻錯失了。
她的家庭條件不差,很快父母出資在小曼和老張買房的小區也買了一個三居室。
一起搬家那天,三個人去吃了頓飯,小曼和她多年的友誼就這樣建立起來。
如果說感情,僅次於愛情的就是友誼,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們會越來越覺得友誼的珍貴,那是經年累月甚至比愛情還要長久的一種關係,幾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