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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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夥子是滿族,叫索奇,挺帥的一個小夥字子,青影說他是鞍山人的時候,小曼心裡莫名的抽動了一下。

小曼對他印象很好,有遼寧人特有的幽默,是個有趣的人,和老張一唱一和的,經常逗得小曼和青影笑的前仰後合。

那年他的GRE考的也不錯,本想申請美國的學校讀研究生,但青影不肯去,他放棄了。

青影有些過意不去,和他雙雙考入京城一所高校讀研究生。

其實在軟件公司,青影的業績還不錯,上學後,她還是辭了職,只接一些翻譯的工作。

她說這是回到起點,重新開始,無論愛情還是事業都重新開始。

小曼看着她,白皙的皮膚上有了一絲紅潤,那麼生動,這種開始讓她又回到了純真的樣子。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拋開一切,小曼看着在校園林蔭小路上的她和那男生拉着手,感到欣慰無比。

父親開始着手準備去遠東的計劃,阿益在新加坡發來郵件告訴他們:7月出發,那時的俄羅斯氣候宜人。

在哈爾冰相聚的時候,一共6人,小曼和父親,阿益和一個朋友,哈爾濱兩個國畫家。

去綏芬河是一列臥鋪火車,阿益在不太乾淨的車廂裡,爬上爬下,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抱怨。

火車很慢,咣噹當的,睡不着,小曼想起父親當年去莫斯科的時候在火車上五天五夜,那時就想,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像爸爸一樣,去那博大的土地上看看呢!

看看一眼望不到頭的原野,看看紅場上的流浪藝人,看看貝加爾湖的煙波浩渺,看看特列恰科夫畫廊的不朽名作。

那個小女孩的夢想不曾消失,她要回到那個起點,她要拿起畫筆成爲一個畫者,她要開始她的海闊天空。

他們在綏芬河聯繫了一家旅行社,一個叫小武的小夥子接待了他們。

父親對他說:“除了旅行費,導遊費,我們還會額外給你一筆錢,這筆錢是我們不去任何你能拿到提成的地方,要按我們的路線走。”小武滿口答應。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到了弗拉迪沃斯托克的時候,就是海參崴,有些疲倦,阿益和遠東學院方面約定的時間是明日上午。

在旅行社安排的酒店放下行李和沉重的畫具後,他們去了海邊。

一個美麗的俄羅斯姑娘,伊莎,是俄方導遊,帶着他們在海邊一處市場裡買了些熟的帝王蟹腿和霸王蝦,幾罐啤酒。

他們坐在岸邊,看着遠處的海鷗飛來飛去,好不自在,港口的遊艇盪來盪去的和着海鷗的鳴叫,夕陽一點點下沉,天空絢爛無比。

這一刻,小曼覺得一切的煩惱與憂愁都消失了,這個廣闊的世界裡有那麼多精彩等着她去看,去聽,去感受……

阿益他們不知跑哪裡去了,小曼和父親坐在岸邊,一邊吃着蟹腿,一邊喝着啤酒,啤酒好喝,蟹肉鮮美,真是人間樂事……

阿益的朋友老藍也是個畫家,廣東人,有點邋遢,頭髮很長,隨意額束在腦後,上身總是穿着一個馬甲,馬甲前後都是口袋,裡面有筆,有速寫本,還有錢包,護照等等……

他不揹包,好像馬甲每個口袋裡都是東西,從來不換衣服,一看就是畫畫的,不怎麼言語,總是低着頭走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曼一路上也沒和他說幾句話。

第二天,他們去了遠東學院,娜達莉亞熱情而美麗,俄羅斯女人是真美,走在街上,小曼的眼睛都離不開那些大長腿,俄羅斯姑娘最擅長展示自己的美,從不藏起來,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褲,讓那兩條大長腿暴露無遺,但娜達莉亞的美是知性的,長裙及地,溫柔不失嫵媚……

她帶他們參觀了遠東學院,又去了位於校園內一處半地下的畫家工作室,在她的工作室,小曼看到了她的作品,顏色非常灰亮,不飽和但剔透,形狀概括有力,很輕鬆,接近於抽象,小曼在她畫前研究了好半天,問她:“我可以成爲你的學生嗎?”她微笑的摟過她,說:“當然可以。”

小曼一年後再到遠送藝術學院待了很久,跟隨她學習到了很多東西,繪畫根本不需要語言交流,老師畫,她看着,她畫,老師看着,顏料一擠出來,小曼就茅塞頓開。

她那時說過最多的兩句俄語是:哈啦少,no哈啦少。

在離學校不遠的俄羅斯遠東美術館,小曼看到了希施金的一張原作,是一張很小的森林作品,一個俄羅斯小朋友正坐在地上臨摹,很可愛。

在美術館的圖書館小曼買了一本畫集,裡面一張弗倫貝爾的《天魔》讓她激動不已,她決定以後要去莫斯科,去看看這張《天魔》的原作。

遠東美術館的館長是一位和藹的俄羅斯大媽,對娜達利亞說,希望可以舉辦一次中國畫家的展覽,阿益和老爸與她當場敲定來年秋天的畫展。

老藍不像別人那麼興奮,對什麼都有些冷漠,讓小曼好奇他的作品是什麼樣子。

而後幾天,小曼一行人與遠東學院的畫家在小城郊外寫生,期間有一條大狗一直跟隨小曼,長的像莫迪里亞尼筆下的人物,小曼叫它“莫莫”。

俄羅斯的流浪狗活得不艱難,這個民族對狗狗非常友好。

莫莫不髒,眼神活潑,小曼畫畫的時候它就圍着她轉,或者安靜的坐在畫架下面,換地方時,它也跟隨,小曼把食物分給它,它歡快的轉着圈,跳起舞,特別可愛。

回城的時候,小曼摸着它的頭,告訴它,回去吧。以後還來看你,它追着車子追了很遠,小曼趴在車後座上一直看它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不見。

後來,小曼又到遠東藝術學院時,特意去那個農戶外找它,它一下竄出來撲向她,親暱的蹭她,小曼覺得它是想有個家,或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曼那時求了一位遠東學院油畫系老師收養它,俄羅斯人愛狗,它終是有了一個家。

一行人準備啓程去伊爾庫茨克的時候,老藍不見了。小武急的腦袋直冒汗,丟一個人對他來說,有可能被吊銷旅遊執照。

去伊爾庫茨克的火車時間快到了,伊莎說你們先走,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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