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再見到青影時,發現她一臉的愁容。
索奇與她又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他希望青影能隨他去美國讀書,但青影是不想的。
小曼覺得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哪裡都一樣,以青影的能力,在美國也不會埋沒,爲何不去呢!
青影說她不喜歡孤獨,國內的熱鬧繁華讓她感覺是在人間,國外太冷清了,總有飄着的感覺。
“可以唸完書再回來啊!”小曼說
“索奇在美國有個舅舅,是不打算回國的,他已經爲我犧牲了很多時間,不想再耽誤他了,研究生他念得不開心,人也有些頹廢,而且......”
她看着火鍋裡的魚,那些魚片在鍋裡翻來滾去的,她的筷子在半空停住,似想夾住又有些猶豫。
“有個女孩挺喜歡他,也想去美國,你覺不覺得人是講緣分的,也許我們沒有那個緣分。”
“索奇劈腿了?”小曼不相信,索奇放棄去美國陪青影在國內讀研究生,這樣的情義,怎麼可能移情!
“沒有,是那女孩單相思,不過我倒覺得他們合適”她終於夾了一塊魚肉放嘴裡。
“你沒事吧!這事有讓的嗎?”小曼看她吃,自己倒吃不下去了。
“你不覺得他們纔是合適的?”青影問。
小曼覺得腦子被她攪得亂麻一團,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小曼無法回答青影,她覺得青影可能沒有那麼愛索奇,也有可能是太愛了,我們在這個世上努力尋找另一半,然後究竟想把那個人怎樣呢?
陳白露說:“把好好的一個男人生生變成自己的丈夫總有些不忍……”這是小曼與青影看了一場話劇《日出》後唯一記住的一句臺詞。
“不忍”這到底是什麼感情?
那些天,小曼在畫室裡異常勤奮,她希望能用繪畫將腦子清空,她需要一個簡單明瞭的世界,“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
青影最終還是放了索奇自由,索奇找過她,也來過溫泉城,和老張,小曼三人幫一起吃過一頓飯,在普羅旺斯,阿綠做東,中途馬總也來了。
小曼那天有點喝多了,扒着老張的臉問:“你和綠都的小秘書關係不錯吧,好看,比我好看,你喜不喜歡,喜歡我讓位,你說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老佔着你,是不是不合適?”。
青影也喝的紫紅色一張小臉抱着索奇說:“到美國好好對人家,你說她愛的那麼小心,你就從了吧,那小模樣,可憐巴巴的等你,我都心疼......”
阿綠喝的滿臉通紅,眯着眼睛看着兩個姐們兒:“你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不行嗎?”老馬摟了摟她,她又轉過身撥開他的手問:“你誰呀?我怎麼就看不透你呀?”
老馬別過頭不說話,一杯酒幹到肚裡,燒的胃疼。
那日以後,索奇走了,小曼回宋莊躲畫室裡不怎麼去溫城了,阿綠的雕塑工作室離小曼不遠,正捏了個女孩,頭上有一隻貓,那貓還是泥坯的,滿臉怨氣......
老張再一次去找小曼未果後放下一句話:“我必須給你找個小三,讓你過過鬥小三的癮,不然這輩子你死不瞑目。”
小曼一邊畫畫一邊悠悠的吐出兩個字“隨便......”
這種三人成怨的日子在青影有天硬拉着小曼,阿綠去東四環看房的時候有了一些轉機。
小曼問青影:“買房?買房幹嘛?現在有房住啊!”
青影說:“房價很快又要起升,買吧!知不知道什麼是投資?”
“投資?”小曼晃了晃榆木腦袋,表示不懂,不過她信青影。
阿綠不做聲,青影對她說:“讓馬總買下來,你就告訴她你要結婚,就在這套房子裡結婚。”
阿綠看着青影不容置疑的樣子,終於給馬總打了電話。
青影和小曼像兩個小錢迷似的看着阿綠,阿綠掛斷電話後告訴銷售:“給一個賬號,全款,籤合同吧。”
青影和小曼嚥了一下唾沫說:“我們也籤,那個,貸款……”
三個女人走出售樓處的時候,互相看看,笑了,真特麼解氣。
日子在三個女人窮兇極惡般的消費後看似恢復了正常,小曼有天突然和老張說:“你有沒有發現一個規律,青影失戀一次買一套房。”
老張想了想說:“這叫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阿綠拿到房後開始積極的裝修,
“房也裝修好了,我看他還怎麼說。”阿綠一臉怨氣,像極了她雕的那隻貓。
可是,阿綠等來等去的是,馬總什麼都沒說,阿綠在新房當着小曼青影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小曼氣向上涌:“這特麼不是耍流氓嗎?”
青影坐在沙發裡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說:“只有逼了……”
小曼阿綠一起回頭,驚異的看着她,她對阿綠說:“前幾天總吐什麼,是不是有了?”
阿綠下意識捂着肚子,“沒,沒有。”
“怎麼沒有,想不想結婚?”青影看着她。
小曼明白了,點點頭,想想只有出此下策了。
阿綠猶豫不決的撥通電話:“我……懷孕了。”
那邊好像一直沒有說話,阿綠慢慢掛了電話,泣不成聲。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我的預感一向很準。”小曼滿屋亂轉。
青影看她看的頭暈:“你能不能坐下來,好好想想,別跟個沒頭蒼蠅似的。”
兩天後,馬總回法國了,臨走時告訴阿綠:“等着我……”
一星期後阿綠打電話,語氣異常沉重的告訴小曼:“你能來一下嗎?”
小曼到阿綠家時,看見青影也在,屋裡還坐着一個女人,有些微胖,人頗有姿色,風韻猶存……
小曼想起來,她見過這個人,在798的咖啡館裡,那天,她應該在跟蹤她們。
阿綠的手在微微顫抖,那種抖動像是一個風足殘年的老婦,是徹骨的絕望。
小曼腦子裡的八卦神經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眼睛蓄滿熱辣的淚……
他如何要這樣對待她,他如何要這般殘忍,他如何要這樣浪費她已經剩的不多的青春……以愛爲名?
那女人緩緩開口:“麥克向我提了離婚,我本也想放了他,可是,我還是想聽聽邢小姐的意思,你確定要他嗎?”
“路小姐,我見過你先生了,你們很幸福,還有個小孩,我和麥克也有一兒一女,我們是在法國留學時認識的,一開始吃了很多苦但是很歡樂,我是捨不得那些日子,那些記憶的,不過,我知道,這不是理由,我知道他愛邢小姐,麥克說可以把法國的所有留給我,還會負擔我和孩子,一直到我再嫁,孩子成人,可是,我還是想問問,你們確定要這樣的麥克嗎?”
這個女人的話溫柔得體,句句誅心……
小曼想起與老張在石佛營的日子,辛苦又歡樂,是能笑着流淚的日子,那些歲月像是在心裡生了根,無論再怎麼風吹雨打,根在就會有生命……
她明白了,那些相依爲命的日子是其他女人得不到的,阿綠終是錯過了……
阿綠回廣州時與老馬在機場的咖啡館見了一面,老馬摟過她依依不捨,心如刀絞,他說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害怕失去,她說不怪他,他們的那些日子也會在她的記憶裡。
阿綠終是放開他的手,毅然決然的走了。
她相信他的愛是真誠的,這一生,這一世,這一點緣分,也許是前世因果,她欠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