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用蝶絲建房子?”這不是殘翼蝴蝶纔有的本事麼。
“小蝶教的。”旭光道。
“你怎麼會有蝶絲?”
“小蝶送的。”旭光道,“好在我放空間備用,靠你這敗家娘們,那今天晚上哦~~~敗家娘們啊~~~”
“哦。”君意忽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覺得這棉花糖房子有點酸酸的。
君意把小蝶送她的殘翼蝶絲留給羽翼和門派了,都沒有學會這麼用就……哎,這都沒捂熱啊,她忽然有些後悔。
“先進來吧。”旭光拉君意進屋,“把溼衣服換了再玩。”
嫌在君意周圍飛的小雪花礙事,旭光拂袖把它們揮走,小雪花們看旭光又破壞自己的玩耍,團成一個雪球就向旭光襲來,旭光趕緊關了門,雪花打在門上。“砰”地一聲悶響,隨後又有很多雪球砸過來,“砰砰”地一直響着,像敲鼓一樣。
“你實在不該得罪小雪花們。”君意道,小雪花們可比萬聖節要糖吃的孩子可有精力多了。
旭光根本無所謂,“不是得罪它們就是被它們煩,得罪就得罪了,”他指一指房中木桶,“你先洗澡,把溼衣服換下來給我,我給你烘乾,荒郊野外的就沒有屏風了,你不介意吧?”嘿嘿,他故意的。
“不介意。”君意道。
旭光心中一陣竊喜,卻見君意從乾坤袋中拿出許多的小木箱子來,將木箱子堆高,隔在屋中中間,“你搞定房子,我搞定傢俱,這個暫時當屏風用吧,不錯吧?還可以放些東西。”
“……”
外面雪花飛舞,天寒地凍,屋內溫暖如春,旭光施了一個靜音咒,點了柑橘琥珀(一種香,安神、助睡眠),外面的小雪球不懈砸門的聲音都不見了,夜明珠和光石發出柔和的光線,屋內靜謐馨香。
君意洗了澡,換上乾衣服時旭光已經把牀鋪好了,他用殘翼蝶絲做了個一米八的大牀,大紅的刺繡錦緞牀單,大紅的被子,大紅的枕頭,鋪的是幾乎刺眼的大紅,他睡在被窩裡衣裳半敞,黑色的長髮流淌在一片大紅之上,媚眼如絲道:“君主快來,奴家已經把牀暖好了。”
君意淡定地沒理他,從乾坤袋中拿出被子,在地上鋪開來。
“君主莫不是又要趕奴家睡地鋪?”旭光楚楚可憐,“這天寒地凍天氣,奴家身體孱弱,望君主憐惜啊!”
“你睡吧,我睡地鋪。”君意自己鑽進地鋪裡,睡了。
“君主,您怎麼睡地板了,您怎麼能睡地板!不~~如果註定有人要睡地板也是奴家睡的纔是,君主應該睡牀纔是啊!”
“睡吧,”君意閉上眼睛道,“這裡你主場,當然你睡牀,我睡了,晚安。”
“君主你睡覺怎麼不脫外衣?”
“暖和。”
“這麼多衣服,會槓得慌的,起身時會很冷的。”
“我睡着了。”君意道。
“君主,牀都暖好了,您真的忍心不臨幸奴家……”
君意不理他了。
見賣色無效,旭光豁然起身,大步一跨到君意邊上,幾下把地鋪打了個卷把君意卷在裡面,大力扛起來通通放在了牀上。
君意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裹在了被子裡面,跟個困在蠶繭裡小蠶蛹一樣可憐,她完全被貼身固定住了,一點掙扎的空間都沒有,連着被子前後扭動,胖乎乎的小蟲子就此誕生,分外可愛,也分外地召人憐愛。
“快開我!你幹什麼啊?咬你啊!”小蟲子的頭還在外面呢,宣誓要用最後的武器攻擊——牙齒,咔咔~
“呦,會發火了,會發火就好。”旭光也上牀,趴她身上在她臉上啄一下,“我的小笨蛋,來到完全陌生的世界害怕了呢。”
“你說什麼,誰害怕了?!”君意嘴硬。
旭光隔着厚厚的被子抱住君意,俯身在她身上,臉孔貼得很近:“完全陌生的世界,害怕纔是正常,不害怕就不正常了,你是不正常麼?”
“你纔不正常!那個……”君意鼓了嘴,一瞬間好像碰到了旭光的脣,趕緊收回去,說話時嘴能有多癟就多癟,“乃別湊我這麼近,臉拿開點……”
旭光乾脆用臉蛋斜着蹭過來,在君意的臉蛋蹭啊蹭,小貓一樣道,“就不,除非你承認你害怕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承認我害怕,行了吧?”嗚嗚,好可憐啊,被裹成蠶蛹,還被逼供,“你再不放開,我放火了啊!”她可是有火系靈力的,逼急了放火燒他!
“你燒吧燒吧,把我燒成灰也不放開。”旭光道。旭光眼裡滿滿的是心疼和深情,可是君意的面盲症導致她根本看不到,要是能看到一點點,也就能明白旭光的深意了吧。
君意又掙扎幾下,根本掙扎不動,本來還能靠腿和腰腹的力量蹦躂幾下,現在腿也被旭光壓住了。
“好吧,我認輸,我跟你說心裡話,”她不得不道,“我是挺害怕,這裡世界跟我想的完全不同,我以爲最多會有很多迪斯尼動畫中的長翅膀的小精靈,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她心裡忐忑,所以不敢跟旭光拌嘴打鬧了,旭光手指往後指建好的殘翼蝶絲的房子她竟然都沒看見,她一心想體現自己是“有用的”,抱緊旭光的大腿,有必要的話,諂媚拍馬屁也要用上,還要乖乖的,要表現得很乖巧,起碼把旭光踢下牀去睡地板的事情她是再也不敢幹了。
見到罌粟她很開心,在這個世界總算多了一個認識的人。
她一心想着罌粟能一起自己也多一個伴,萬一旭光拋棄自己了,可以找罌粟試試,雖然罌粟和旭光一直是一頭的,也不一定靠得上吧,但總算多一個希望是不是。
但是旭光不讓罌粟留下來一起,罌粟自己也不要留下,最後還是走了,君意更覺得不安了。
她連睡覺都是和衣而睡,要是有個情況,是打是逃都更快。
“我看你是不相信我,你打心底裡不相信我會照顧好你。”旭光失落地很。
“罌粟說這邊都是吃人的妖怪,我想你要是不管我了,我活不了幾天。”照顧?君意都不求他照顧,只不拋棄就已經很好了。
“傻瓜,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你的話,我能信麼?”
“真沒想到我在你眼中,竟是這樣的不堪……”
“你別委屈了,不說你那麼多前女友,就說你平常一句實話沒有我也不能信你啊,你去哪個地獄之境尋求突破也是說走就走,我還是聽你和羽翼說起才知道,還是偷聽的……我才委屈呢……當然你這人本性還是不壞啦……”聽出讓旭光傷心了,君意很是過意不去,直給自己找理由,兩人一起這麼久了,按理說應該相信,但旭光這人……
“這樣,你拿着這個,”旭光眼中深深的落寞,用金系靈力割下一段頭髮來,深深看着君意的眼睛,“你記住,這是許諾,我不會輕易許諾,只要許諾我就一定會做到,不論發生什麼情況。
現在我旭光許諾在八方之圀照顧人間界逍遙派棲雲子門下弟子君意,保護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在她身邊,與她不離不棄。
“這縷頭髮就是憑證,你拿着。”
君意想接過來來着,但手根本動不了,她扭動幾下,想說先放自己出來,但特怕一打岔旭光改變主意,趕緊道,“行,你放我嘴裡吧,我先咬着。”
“……”旭光那縷頭髮放君意牙齒之間。
君意用牙咬住,咬着道:“史好了啊(說好了啊),給呢嗯憑證有發力效應的(你了我憑證有法律效應的),可不能反悔。不能奢回去!(不能收回去)!”
旭光竟然聽懂了,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零呢,(行了),把偶放出乃吧。(把我放出來。)”
被子很多層裹成很大一個圈,旭光趴在上面長手長腳抱着像個八爪魚一樣,要他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身下的柔軟,過了好半天君意真要“放火”了他才慢吞吞把君意從被子卷裡放出來。
君意感覺有安全感多了,“小蟲”子從蛹裡出來,活動下手腳,扭扭脖子就成了得意的蝴蝶,她把咬着的頭髮系起收好,又伸手拉住旭光一根頭髮,“別動啊。”
“做什麼?”
君意把那根頭髮拔下來,放在面前得意地吹一吹道:“這得留一根有DNA的,雖然這個世界也肯定用不上吧,不過留着放心,有血就更好了。”
“行,你怎麼安心怎麼來吧,那我放一瓶血給你?等着啊,我找個瓶子。”雖然不明白“滴恩應哎”是何物,旭光覺得能讓這小笨蛋安心就行,他拿出一個足足能裝五百毫升的瓶子來。
“算了算了,不要了,”君意趕緊道,她把有DNA的頭髮收好,“咱技術發達,夠了。”
“現在覺得不害怕了吧?”
“等等,我感受一下……嗯,還行,雖然你的話不能相信,但有個許諾總比沒有好多了!”君意感受了一下,身體每個細胞都洋溢着得意的濃香,腦海中的小君意們正在開party開82年的紅酒慶祝。
“那我們就寢吧君主。”旭光很自然地將手託在君意腰上。
“行。”君意側臉看看旭光不老實的手,“幹嘛呢幹嘛呢?!老規矩,我睡牀你地鋪,要不你抱上鋪蓋自個兒找地方睡去。”
“嗚嗚嗚~~紅顏未老恩先斷啊~~”旭光掩面。
這一夜君意睡得特別香,她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身體又接連受了幾次重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早已超過了負荷,一沾枕頭,就沉沉得睡去。
連深夜旭光出去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