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他們簡短的對話,淳于慕青大概猜到了大概的情況,聽着姬宸煜的吩咐,也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她的神情卻始終無比的鎮定,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半垂下眼簾,一縷未被搭理的髮絲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小臉上的表情。
此刻,太子趁着皇上重病,讓竇恆帶着親信逼宮,被赫連將軍鎮壓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整個都城都一片慌亂,而真相卻是他一直被人幽禁在行宮中,反而讓三皇子名正言順的趁機坐上了監國的位子,並且因此,取得了姬雲天的信任,成功的扳倒了太子,成功上位!
行宮外,有侍衛見姬宸冥的馬車來了,趕緊上前低聲稟報道,“王爺,屬下親眼看到三皇子的人匆匆的出了宮!”
姬宸冥大喜,“好,領賞!”
那侍衛趕緊謝了恩,領了賞退到了一旁。
“進宮!”,姬宸冥意氣風發起來,他幾乎可以能夠想象到時候太子皇兄到見到他時的驚喜,今晚就是決勝之夜,所以,他可不認爲三皇子就一定勝,而他,和太子皇兄一向交好,現在,他可是把他所有的人都帶來助他了。
“是!”,侍衛應着,指揮着馬車進宮,浩浩蕩蕩的幾百人進了行宮。
此刻行宮中的皇上寢宮前,姬宸玦親自帶着他所有的人全副武裝守候在寢宮外。
“主子,冥王爺的人馬已經進入行宮了!”,有暗衛飛速而下,恭敬稟報道。
“呵。。。。。。果然來了,愚蠢!”,姬宸玦眸色一暗,沉聲道,“告訴外面的將士們,沒有父皇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寢殿外,違者斬!”
“是!”,旁邊的侍衛趕緊應了,迅速的去傳話。
姬宸玦手指着佩劍,深吸一口氣,面帶憂色的推開門走進了寢殿裡,先是看着鬼醫上前詢問道,“父皇的病情如何?”
“藥石無力,怕是不太妙,我只能盡力!玦王殿下,可是外面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鬼醫低聲問道。
“太子皇兄的人佔領皇宮,赫連將軍被迫待人去了城裡以解皇宮之圍,哪知道五皇弟奉太子皇兄的命令,帶人直闖行宮,赫連將軍不再,本王雖然現在已經讓我的那幾時個親衛守在了寢殿外,但是,恐怕難以抵擋,而且這會兒已經到了二門,怕是要闖進來逼宮,只有父皇快點醒來,才能解圍了,否則,我這裡也只能拼死護住父皇和母妃安全了!”,姬宸玦低聲道。
“逼宮?就憑他們?”,驪妃冷笑一聲,“誰說皇上病重了,皇上一定會好起來的,玦兒,你儘管去守着便是,那些亂臣賊子如果敢硬闖,就給我全部抓起來!”
行宮寢殿的大門外,姬宸冥帶着他的幾百名侍衛,冷冷的望着擋在他面前的侍衛軍,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小小的侍衛軍竟然敢攔住本王爺的去路,你們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那些侍衛軍互相看了一眼,如今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上面傳下的命令是不能讓人靠近皇上寢殿的,“冥王爺,實在是冒犯了,上面就是這麼吩咐下來的,除了皇上親自召見與三皇子的命令,誰也不能打擾皇上養病,還請冥王爺諒解!”
“本王是王爺,父皇病了本王來瞧病,天經地義!你們趕緊讓開,不然的話,別怪本王不客氣!”,姬宸冥說着,向後一揮手,就要身後的侍衛強行闖宮。
“冥王爺,您別生氣!”,侍衛統領笑嘻嘻的從裡面走出來,說道,“咱們也是當差的,這上面就是這麼規定的,請您不要爲難我們!”
姬宸冥打量了一眼來人,冷聲問道,“你是誰?本王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他掃了一眼來人帶着的人,眸色更是一暗,“這麼瞧來,你帶着的這些侍衛也眼生,快快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冒充大內侍衛!”
來人笑嘻嘻的湊到姬宸冥的面前道,“冥王爺,您誤會了,小的是新來的大內侍衛首領楚貴,這些都是隨小的一起上任的兄弟,專職保護聖上安全的,至於冥王爺沒有見過咱們也不奇怪,反正王爺這次來了,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咱們了!”
“你說什麼!”,姬宸冥一聽,立即火從心起,他上前一把抓住楚貴的衣領,冷冷的眯了眼,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本王今日見不到父皇不說,還要走不出去了,是不是?”
楚貴趕緊拉住姬宸冥的衣袖,趁機將那藥丸打開,一下子丟在他的衣袖中,然後笑嘻嘻的說道,“王爺請息怒,小的沒這個意思,小的只是說,小的來的晚,沒見過王爺幾次!”
姬宸冥狠狠的將楚貴推開,冷聲道,“今ri你若是識相就趕緊閃開,不然的話,本王就要了你的項上人頭!”
楚貴退後兩步,遠遠的站着,笑嘻嘻的說道,“冥王爺這樣做就是爲難小的了,如今是三皇子監國,三皇子的話就是皇上的話,三皇子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打擾皇上的靜養,小的不能違抗命令!這樣,冥王爺,您瞧現在時辰已晚,皇上也已經睡了,不如就先請冥王爺回去,明日一早再來求見,如何?”
姬宸冥這下越來越肯定父皇是真的不行了,而太子皇兄也被玦王控制住了,他的脾氣想來暴躁,有勇無謀的,忍不住冷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這個嬉皮笑臉的侍衛抓了,今晚,本王是一定要見到皇上!”
他身後的侍衛聽令,揮刀上前,楚貴眸光一閃,示意其它侍衛上前反抗,自己卻向後退了一步,免得殃及池魚,而此刻,兩方的人早已撲到在了一起,因爲楚貴的人要造成他們在奮力抵抗,但又不能傷着姬宸冥,所以,全都不敢用劍,只能用劍柄敲打着,自然整個過程都顯得很吃力的被姬宸冥的人擊退了,只是場面太過混亂,姬宸冥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吧了!
“啊——啊——”,外面的侍衛慘叫着,打鬥的聲音離姬雲天的寢宮越來越近。
“快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外面有侍衛大聲喊道,所有的人都亂成了一片,姬宸玦趁機狼狽的走進寢殿,跪在地上行禮道,“父皇,兒臣讓人護着你先離開吧!萬一有個閃失,兒臣我。。。。。。”
“陛下。。。。。。”,驪妃好似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趴在姬雲天的*榻邊,紅腫着雙眼要勸他趕緊離開。
“那些逆子,還真當朕死了不成。。。。。。”,姬雲天氣得嘴角直抽抽,半晌後,才哆嗦讓姬宸玦上前,伏在他耳邊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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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偷摸着回到了煜王府的姬宸煜,此刻正坐在青松苑的書房裡,不見任何人,只是負手望着窗外的黑夜,眼眸裡一臉黑暗,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王爺,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淳于慕青走過去,低聲問道,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她也算是知道了一二,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
半晌後,姬宸煜才淡聲道,“這一步,本王遲早要走,就先讓那些跳樑小醜蹦躂幾天吧,只是但願他們能成功,不要到時候更是不能收場!既然如此,不如本王趁早出手!”
慕青點了點頭,輕聲道,“王爺決定就好,需要我做什麼,就儘管說!”
姬宸煜轉身看這她,“你真的不要去行宮看着他們的下場嗎?”,要知道,他們可是下令和直接帶人殺了淳于亦一家三十幾口的仇人,只是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聞言,慕青苦澀的笑道,“因果循環,天道報應,不看也罷!”
她說不清自己此刻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兩年前,姬宸煜救下她時,向姬雲天,太子和冥王報仇,讓他們替淳于家的人償命,是她堅持下來的信念,可真到了這一刻,就算不是她親手做的,但是中間,也有她的功勞,但她卻沒有什麼開心的,好似一切都無所謂了一般!
姬宸煜突然笑了笑,說不清情緒的說道,“你可真是淳于奕的女兒!”
慕青聞言,只是輕輕的揚起了脣角,心裡苦苦的。
爹爹,孃親,大哥,大嫂,你們現在高興嗎?害了我們的淳于家的人終於也得到報應了,二哥是不是也可以不用一直躲着了?就算不用再暴露真實身份,但也不用擔心那些人還時刻派人追殺他們。
這次宮變,東晉國新主上位,該有很忙碌的事要處理,而遠在雲山的外祖他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被人時刻監視着了,而她,是不是也可以去見見他們了?。。。。。。
她好似這兩年來錯過了很多,卻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知道了二哥還活着的消息,親眼看到了仇人的報應,想着想着,慕青低下頭來,輕輕的咬了咬脣角,呢喃道,“王爺,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可以離開一段時間嗎?”
姬宸煜詫異的看着她,蹙眉問道,“你是仇報了,要離開王府了!”
在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回答時,男人突然狠厲的冷聲道,“看來你是把本王說過的話都給忘了,本王有沒有說過,早從你決定跟着本王的那天開始,就是本王的人嗎?”
聞言,慕青擡頭看着他,怔愣一瞬,突然想輕笑着問他,當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把她當做了什麼,難道他忘了在鸞歌公主面前,他是怎麼對她的?怎麼,現在鸞歌公主被姬宸玦以保護貴客的身份送到了別館中,他沒有他的相陪,又看見了她的存在嗎?
“呵。。。。。就算如此,王爺也沒說過我不能離開吧,現在乞兒在發展得還不錯,我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離開,到處去看看,以便到時候成爲王爺有用的助力!”
同樣的一句話,現在他再對她說來,她已經不會再想去誤解他的意思了,雖然姬宸煜這一次仍舊沒有所成,甚至結局會更糟糕,但她始終相信他是帝王命,而她註定是無法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不要怪本王沒有提醒過你,別做愚蠢的事。”,姬宸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捻起茶杯飲起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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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國三月十二日,東晉國開國皇帝姬雲天病重去世,最後一道旨意是太子姬宸昇和五皇子冥王密謀造反,冥王當場被誅,太子廢黜封號,貶爲庶民,囚禁皇宮的天葵園中一生不得解禁。
而遵奉遺召的三皇子擇日登基爲帝,趙氏女爲後,改國號爲武,史稱東晉武帝,大赦天下。
新帝登記,連發三道聖旨,一則是赦免以竇氏爲主的太子一黨的族人,以示新帝的仁慈;二道是冊新帝的母妃驪妃爲皇太后;三道聖旨竟然是煜王因爲行宮大亂之時,不顧先帝安危,只求得個人性命,逃回王府,有違東晉國孝義國策,流放西北苦寒之地,以示懲戒,非召不得入關,一月後啓程。
半月後,朝堂之上,姬宸玦一身明黃龍袍坐於龍椅之上,不怒自威。
“皇上,昨日西秦國邊境八百里加急送來軍情,說是西秦國兵士蠢蠢欲動,似乎在佈置着什麼,而且幾日之前,我國的探子回報,說是西秦王因爲鸞歌長公主一直被留在我國都城,且先帝原本賜婚的煜王更是即將被流放,致使西秦國認爲我東晉是欺騙西秦王,辱了他們尊敬的長公主,要替鸞歌長公主討個說法,微臣認爲,如果西秦王此時真的發動戰爭,我東晉並不能抗衡?”,兵部尚書陸大人上奏道。
姬宸玦皺眉,問道,“鸞歌長公主哪裡,可有說法?”
“現在我們已經西秦兵將在我國與西秦邊境上開戰的消息告之,但長公主拒絕見我們東晉國人!”,楊大人趕緊上前說道。
姬宸玦微微的沉吟,要解我國與西秦邊境之圍,那就是鸞歌長公主的態度,難道她現在還願意下嫁給煜王不成?
“派人密切監視西秦那邊的動靜,告訴赫連將軍派兵增援!”,姬宸玦沉聲吩咐道。
兵部尚書趕緊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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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表示東晉國要和西秦友好相處的誠意,新帝特意在御花園中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所有的王親貴胄都參加了,半月前的那場宮廷政變的硝煙早已散去,一切都有了新的開始。
衆人都是興致盎然的參加這次宴會,可奈何,作爲主角的鸞歌公主去沒有出現,最後一場宴會草草結束,但衆人卻不敢議論什麼,畢竟對方拂的可是皇上的面子,現在新帝登基,原本朝堂都還未全穩,而西秦又挑釁,他們這些人比誰都明白,何爲閒事莫理,才能安身立命。
赫連絕的房間內,香爐燃着淡淡的香薰,飄飄嫋嫋,整個寢居都漫延飄散這種淡香,他嘴角噙着一貫溫溫雅雅的笑意,狹長的桃花眼中盡是好玩的戲謔,輕挑花浪的覷着眼前的小女人。
“你特意挑了這個時候來見我,何不開口,難道不是來求我幫忙,而是希望我能收了你的?”,赫連絕見她來了半晌,始終不發一語,譏笑道,薄脣上的笑意逾深,彷佛看到她對他橫眉冷對的樣子,纔會愉悅,這樣安靜的性子,他不適應。
果然,他的話一說出來,慕青便擡頭冷狠的死死盯着他,一副有怒不敢發的樣子,下脣早已被她咬破,沁出點點殷紅,血腥味漫延到她的整個口腔中,苦澀腥甜。
沒錯,她今晚來就是要求他幫忙的,但也不算是幫忙,她是趁着王府裡的人都睡着了,偷偷出來找他的,不爲別的,只想求得一句實話,一句姬宸玦流放王爺去西北關外,是不是爲了取他性命,而做的藉口!
只是她剛想開口,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鳴泉般的沉穩男聲有力傳來,“赫連,朕。。。。。。你不是煜王府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伴隨着男人聲音的響起,一道身姿高拔修長的人影,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早已進踏進了房間,只是他的話活生生的被打斷,而轉移了問話!
赫連絕反應過來,連忙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成拳,拱手行禮道,“皇上,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姬宸玦卻並沒有及時回他,而是一直看着早已聰明的跪在地上的女人,狐疑的蹙眉,沉聲道,“赫連愛卿,你是不是該有事要奏?”
赫連絕神情一愣,很快明白了皇上話中的意有所指,但還是看向慕青,冷聲道,“你先下去吧,本將有事會傳喚你!”
慕青連忙再次彎腰行禮,低着頭,一副婢女的樣子,恭敬着倒退至門口,如果是普通的女人,或許姬宸玦不一定能記住她,但是,如此傾城絕色,集冷傲冰清,又嬌嬈嫵媚於一身的曼妙女子,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會忘?
只是以前心中有大事在,爲了避免節外生枝,他並未表現出來,並不急於惦記着她,只是現在。。。。。。
這樣的女子,怕是個男人都會被她誘惑,可她不是一直都是煜王府的人,怎麼會和赫連絕糾纏上了?
姬宸玦的目光再次複雜的掃了一眼剛剛退到門口,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女子,冷聲道,“等一下!”
“皇上,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找我嗎?現在都這麼晚了,你早點說完,也該讓我好好休息了,要知道,前面一個多月來,我可都是累得沒時間閤眼的!”
站在旁邊的赫連絕自然是看到了姬宸玦眼中的異常之色,連忙笑着開口道。
“你,過來!”,姬宸玦並沒有理他,而是看着轉過頭的淳于慕青,淡淡的開了口。
淳于慕青心裡“咯噔”一下,心底駭然,他該不是認出她來了吧?下意識的擡眼瞥了瞥赫連絕,見他只是對着他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吐了口氣,低着頭上前,剛想跪下行禮時,只見赫連絕跪下說道,“微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姬宸玦眉眼疑色,問道,“愛卿何罪之有?”
“今日宮宴之上,微臣喝了點酒,回府時,偶然遇見這女子,見她身姿曼妙,尚有姿色,一時把持不住,動了se欲,就直接將她擄了來,剛剛纔知道,她原來是煜王的前煜王妃,直到剛纔,微臣酒醒,才意識到直接做出了多麼荒唐之事,害此女子受屈,原本想遣她回府去,卻正好被皇上撞上,那就求皇上做主吧。”,赫連絕誠懇說道。
姬宸玦卻越聽越糊塗,忙問道,“這是何意?”
赫連絕這纔再次說道,他本來之前是因爲醉酒一時妄念,委屈了此女子,可剛剛知道她現在只是被貶爲煜王府的一名婢女,雖然她曾經被先帝賜給煜王爲妃,但煜王並未真正的娶她過門,今日他又這樣委屈了她,所以,便動了想要納她爲妾的念頭,希望皇上能做主,向煜王討過來賜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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