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一會兒的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有人送飯進來,慕青一聽到響動,便立即裝作坐在地上靠着牆壁睡着了的模樣。
那人也沒有過多的爲難她,只是將門打開了一點,讓光線透了一絲進來,屋子裡瞬間能夠看得更加清明一點了,飯菜跟之前兩次送來的一樣,很簡單,是一碗比較粘稠的粥,還有一盤不錯的炒菜,但是此刻,對於淳于慕青來說,實在是難以下嚥,因爲直覺告訴她,藥就是在粥裡,因爲之前每一次,她最多就喝幾口粥,根本就沒有胃口吃其它的。
送飯進來的男人看到她微微動了動,便直接低聲吼道,“醒了就趕緊把這些吃下去,不想被餓死,就快點!”
慕青自然不會表現出自己已經知道粥裡有了問題的事,睜開眼看都沒看來人,直接伸手端起了放在自己前面地板上的粥碗,假意的放在了脣邊,抿了一口,便將臉別向一邊,歇息了一會兒後又再次將粥碗放在脣邊,做出一副實在是咽不下去的樣子,眼睛半眯着,整個人都有氣無力,就在男人剛下再次開口催促時,哪知道她突然雙手無力的癱軟下去,就聽見“砰”的一聲,粥碗碎成了幾片。
“你——”,男人氣得剛想發火,但一看到她如此虛弱無力的樣子,心中一喜,想着她應該是身上的軟筋散還沒散,也沒管了,他還要出去吃飯呢,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出了門,屋子裡再次恢復了之前的黑暗!
慕青並沒有再等待時間,猜到了外面的人也該是去吃飯了,立馬就坐了起來,開始想着她到底要怎麼做,現在,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是身體比之前要好很多了,她現在只需要等待時機,而且根絕她的觀察,等一段時間後,外面便會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等到那個時候她再行動,應該會容易許多。
心中有了想法後,於是慕青直接伸手沿着牆壁摸到了門上,側耳靠在上面,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邊養精蓄銳,或許是剛纔太累了,她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候了,只是突然響起了“轟隆”一聲驚雷,原本就睡得不安穩的人,猛的驚醒過來,先是一愣,但瞬間又清醒過來,甚至透着一股子興奮,機會來了!
深吸一口氣,慕青趕緊將之前已經看好的小凳子拉了起來,便輕腳輕手的站到門邊,準備按照預想設想好的,先大喊一聲,等外面都人進來後,一下子拿凳子砸過去,只是,那些人的武功都還不差,她雖然也漸漸的恢復了體力,但畢竟自己的武功只是一般,所以,也就難免有些緊張。
“啊——”,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在一道雷聲後響起,此時外面一片黑暗,正好是黑夜,狂風呼嘯着,又是即將下雨的樣子,所以,這聲驚呼顯得格外的悽慘!
果然,外面很快傳來了單一的腳步聲,緊接着,房門打開,另一個男人不耐煩的嘟囔了一聲,“瞎叫什。。。。。。”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慕青就早已經迅速的舉起了手上的凳子就朝着那人頭猛的砸了下去,男人也是放鬆了警惕,覺得她一個姑娘,又被下了藥的,一時大意,竟然被她砸了一個正着,雙眼一瞪,直直的倒了下去,昏倒在地,只是慕青卻不知道這些了,在砸完男人之後,她就已經奪門而出了。
跑出去後,她就一味的向前跑,因爲天色也黑,什麼都看不清,只是向前跑,夜裡的風聲呼呼的響在耳邊,身後的喊聲,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啊——”,突地,她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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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帶着銀色的面具,騎在馬背上,現在普通的布衣,也難掩他身上的絕代光華。
“消息可靠嗎?”,男人煜將心頭的憂慮壓下來,低沉着嗓音,冷冷的問道,他的身後站着一排黑衣的蒙面男子。
“是的,主上!”,領頭的黑衣人雙手抱拳恭敬道。
“出發!”,男人幽幽的吐出兩個,快速的一個揮手,便率先夾了馬肚向前,幾十人騎着馬瞬間向着山林深處而去。
天空還在不時閃着雷電,眼看着就有小雨點落下來了,淳于慕青拖着疼痛的腳,一瘸一拐的憑着本能在樹林裡費勁的走着,眼看看着那火光越來越近,心裡越來越着急,剛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時,身後追趕她的人也到了眼前,之前給她送飯的男人也在其中,那男人上前,剛要一把拽住她。
“該死——快帶她走!”,一個頭領似的男人冷聲道,“我們被發現了!”
那男人正要拎起慕青時,慕青聽到了那頭領的話,突地拼盡了全力,一個閃身,躲開了那人的手,隨即就是一掌打了過去。
“啊——”,那男人沒猜到她會武功,一時被她擊了一掌,一時疼極,揮起掌就要拍向她的天靈蓋,淳于慕青驚得一時間忘記了反應,愣在了原地。
可彷彿就在這一瞬間,在所有人都還沒有看清是怎麼一回事時,那男人猛地向後衝去,一下子撞在了樹上,宛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癱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而女人早已經震驚得傻掉般的被人抱在了懷裡。
那頭領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擡頭,在那沖天的火光中看清黑衣人胸前用銀線繡着的飛鷹標誌之後,眸色一暗,立即道,“快走,是暗夜的人!”
剩下的兩個男人也反應過來,立即施展輕功,向着遠處飛去。
淳于慕青還茫然的被男人抱在懷裡閉着眼一動不動,直到聽見那低沉黯啞的聲音響起,“青兒,睜開眼,是我!”
“王。。。。。。王爺?”,淳于慕青不敢置信的張開眼睛,瞪着男人臉色的面具良久,再三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之前被關在黑暗中那麼久沒有哭,剛剛逃出來又被那些人追上了,也一直沒有哭,這會兒似乎一直堅持的勁頭過去,也低聲的抽泣起來,不爲別的,竟然只爲她再次看到了他,她以爲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好了,不哭了,現在你安全了!”,男人先是一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可藉着火把的光,看着她髒兮兮的小花臉上,淚水像是絕了堤的水流,不停的向下流淌着的可憐模樣,心底竟然閃過一絲不忍,只得收緊雙臂,將她更緊的抱在懷裡,像哄小孩子般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主上,那些人都是死士,被我們抓住的兩個已經服毒自殺了,領頭的人武功不弱,跑了!”,黑鷹低聲稟報。
“必須追回來,注意活口!”,男人低聲的冷冷的吩咐道。
“是!”,黑鷹趕緊指揮人去追。
而男人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將女人攔腰抱起,飛身坐上馬背上,此時,女人正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袍不放,不管是懦弱也好,還是真的嚇到了,反正這一刻,她突然很想依賴他,微睜這眼眸,望着月色下與自己共乘一騎,策馬而行的黑衣銀面男子,緩緩勾脣,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來,“謝謝!”
男人低眼掃了她一眼,眸色柔軟了許多,控制着馬的速度下山,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她只是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害怕眼前一切都只是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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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邊一處豪華的大宅子裡,荷花清香中圍繞着的涼亭裡,一陣歡喜的琴聲突然停了下來。
“是嗎?偏生本公主喜歡挑戰難度。”,女子櫻脣微勾,冷笑一聲,看着對面的白衣翩翩的貴公子,眉眼一轉。“看來長公主是有所不知,纔會說得如此輕鬆!”,赫連絕喝了口茶,一貫溫和的臉上多了一抹淡淡的譏諷,看似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偏偏那雙眸子承載着太多yuwang。
鸞歌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實話,她甚是佩服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個極重權欲之人,又怎麼能這麼給人與世無爭的感覺呢?
“那麼,赫連將軍就拭目以待吧!”,鸞歌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冷冷的撇下話,轉身準備離去。
“那本將和長公主打個賭,如何?”,赫連絕仍舊懶懶的看着她,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沒興趣!”,賭,又是賭,她對這個字深惡痛絕,就是姬宸玦的那個賭,讓她心死如灰,摧毀她一向引以爲傲的堅強,最後選擇了保全自己和族人的懦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