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淺笑:“臣倒是不清楚,趙王殿下膽子大,怎麼不直接攻進去。況且,王爺的頭髮似乎沒有比臣短多少!”哼,下次剪一個韓式短髮來嚇一嚇你們!
“若拿不了城池,和談還談什麼?既然玄素戰神都在這裡,怎麼不直接打下上谷,深入渤海腹地?”李嵐說着。
“上谷肯定是要要回來的,其他的實在沒有必要。”李筠淡淡地說。
“依本王看,幾個城池倒是小事,再讓那個紫薇公主來和親,是真不錯!”李嵐笑得張揚華貴。
顧盈盈忍住笑:這個李嵐,果然是色鬼投胎!“趙王殿下早早坦白心跡就好了嘛,也免得爭吵!看來,趙王殿下要的不是江山,是美人心!”
楊毅涵寵溺地看了顧盈盈一眼:“既然趙王殿下心繫美人,城池就不必說了。況且將要入秋,此地氣候寒冷,再僵持下去,對我們沒有好處!”
李嵐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被這兩個腹黑戰神繞進了死衚衕,結果現在也不好再說話了。不過,紫薇公主倒是合他口味,玩膩了京城規規矩矩的似水女子,蔚紫薇的異域風情和潑辣似火的性格倒是十分吸引他。
散會後,楊毅涵和顧盈盈跟着李筠回到秦王營帳。
顧盈盈搖搖頭:“那個蔚紫薇,怕是真要被送來和親咯!”身爲女子,她還是頗爲嘆惋的。況且自己也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她被俘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楊毅涵波瀾不驚地說。
李筠倒是沉吟片刻纔開口:“依本王看,和親也許勢在必行,畢竟渤海兵敗,爲了少出些血,送公主和親是最好的出路。就算我們不說。他們也會提出來。不過和親對象是不是老五,就很難說了。”
顧盈盈看着李筠幽深的眼眸,似乎察覺到什麼:“我上次去看蔚紫薇,發現她似乎十分討厭趙王,要是真的讓她嫁給趙王,她的性子。必然是玉石俱焚。不過,我想一個正常一些的女人,都不會願意嫁給趙王吧?”
她覺得她是無法理解趙王府那一羣女人的!只能說,那羣女人追求的是權利,而不是幸福。想罷微微搖頭。
那兩個男人看着身爲女子的顧盈盈,說出這樣一番話,神色不一。楊毅涵自是明白顧盈盈的想法,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追求的是幸福。看到李嵐當然是十分鄙夷,避如蛇蠍;李筠不能十分理解顧盈盈,因爲要是想她說的那樣,豈非趙王府的女人都腦子有病?
當然,這個時代的女人,和她的想法自然有很多不一樣的。這是環境和社會大背景所致,不能去責怪哪一羣人。
顧盈盈走出李筠的營帳,前去看望蔚紫薇。
軟禁蔚紫薇的營帳此時倒是安靜不少。顧盈盈走進去,就看見蔚紫薇坐在角落裡。眼眶紅紅的,那表情,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玫紅身影擡起頭,看見白衣如雪的女子優雅落座,不由的開口質問:“你們是不是要把我嫁給那個色胚五皇子!”
顧盈盈只是淺笑,顧左右而言他:“你的太子哥哥。應該是十分疼愛你的吧?”
蔚紫薇不明所以,只是輕輕點頭。
當然啦,不疼愛,怎麼會讓她跟在身邊當副將,她被俘之後立刻停戰和談?
“那你就放心好啦。嫁給哪個皇子,還不是要靠你自己?”顧盈盈可不希望看到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毀在李嵐手裡,算是給她指點一下迷津,就當積德吧!
況且,要是嫁給李嵐,趙王黨可是多了渤海國的支持呢!李冠如今一門心思怕老婆,是不會招惹蔚紫薇的;至於八皇子李琛,要是和蔚紫薇看對了眼,那也是緣分,沒有辦法的事情!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棒打鴛鴦,拆散有情人,她決計做不到!她可以玩權謀,但她不會破壞別人的幸福。
“靠我自己?”蔚紫薇似懂非懂。
顧盈盈不願意再多說,走出營帳,就看見一身黑袍的楊毅涵站在不遠處等她。
楊毅涵用傳音入密對她說:“你是同情紫薇公主才這樣做的吧?”
“自然是,也不想便宜了趙王。”
“我覺得,秦王似乎,想娶蔚紫薇。”楊毅涵平靜地說。
顧盈盈卻停下了腳步,細細思索:剛纔和李筠說話的時候,似乎看到他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難道他已經開始算計了?
這個李筠,果然是個帝王之材!
八月十一,和談正式開始。
顧盈盈坐在李筠身後,只是優雅地喝着奶茶,把對面的人掃了一遍。
蔚丹桐紫衣金甲,穿着上倒是和張揚的李嵐有些像,不過氣質上就大相徑庭。丹桐太子身上一點也見不到跋扈之氣,反而多了幾分親和,明朗中帶着上位者的隱隱霸氣。
顧盈盈暗自思索:這個蔚丹桐,想必日後能成爲渤海國的明君,要是現在不趁機束縛他,日後實力壯大當真是麻煩的勁敵!
渤海大將軍怒克在赤峰被俘,如今正在赤峰軟禁,因此蔚丹桐後面坐着的,都是些小角色。不過蔚丹桐身邊坐着一個白衣男子,渤海豪邁的裝束下卻有幾分雅緻的風姿,頗有軍師的意味。
這個人……顧盈盈暗自思忖:溫雅中帶着凌厲,凌厲又被融化在洞察世事的睿智之中。必定是一個狠角色!蔚丹桐能收復此人,想必不簡單!
“盈盈,”楊毅涵坐在顧盈盈身邊,用傳音入密說着話,“那個白衣男子,似乎不簡單。”
“我也這麼認爲!”顧盈盈回答着,放下奶茶,開始琢磨和談過程。
傅玄英的口才自是不差,幾番爭執下也沒有落了下風。倒是對面那個白衣男子,一直沒有開口。
顧盈盈思忖着,如此說來。他們肯定還有王牌沒有出!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東西兩側的山嶺,陽光反射的明亮射進顧盈盈眼中——原來真的有埋伏,山嶺上的金屬武器反射的光芒出賣了他們。
“曜,東西兩側的埋伏,你準備好了嗎?”顧盈盈用傳音入密開口,面上不動聲色地把玩着手中紫玉笛。
“自然是準備好了的。你看出來了嗎?”楊毅涵則不動聲色地撥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金剛血玉扳指,心中流過一絲柔情。
“是。”
“等下,我們可能要支撐一段時間。保護秦王就好。”
“傅玄英雖然有四個金衣衛保護,但我們也要顧着他。否則我不好向皇上交代。”顧盈盈思索着:如果今日保不了傅玄英,她之前那些效忠皇上的話也就白說了,顧家肯定會出問題。
“好。”楊毅涵頓了一下,想起盈盈如今處境特殊,也明白了一些她的緣由。
蔚丹桐緩緩開口:“大梁要這麼多錢,不覺得太多了嗎?既如此。我們還談什麼?不如繼續打下去還好!”語氣平和親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
顧盈盈知道到了關鍵的節點處,此時不開口真的要劍拔弩張了:“丹桐太子嚴重了,我想,渤海南部,現在都在被瘟疫困擾吧?我這裡有治療瘟疫的藥方,相信太子愛民如子,自然是用得上的!”語氣雲淡風輕。
白衣男子看着顧盈盈。溫雅地開口:“素戰神既有藥方,爲何不拿出來以驗真假?”
顧盈盈依舊笑得雲淡風輕:“我在赤峰治好了你們的十萬大軍。如今按之前達成的協議悉數歸還,都還沒有像你們要醫藥費,怎麼,你們倒質疑起我的藥方來了?既然如此,這藥方的事情也就罷了!”
蔚丹桐正要發作,卻被白衣男子攔了下來:“素戰神既然如此自信。我渤海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這一千萬兩白銀作爲醫藥費,未免太誇張了吧?”
顧盈盈心中暗自得意:銀子的事情,這裡還不是她最拿手?當下給渤海人細數起來:“你說誇張,我倒是不以爲然。十萬大軍。這一千萬兩銀子,作爲醫藥費都還不夠塞牙縫。平攤下來,一人一百兩,一百兩一條命,不算太貴吧?難道,渤海人的命,這麼不值錢?”
白衣男子面上仍舊溫雅淺笑,心裡卻把顧盈盈罵個體無完膚!真是歪理中的歪理!十萬人又不是全都得病,可是具體多少人他也不知道。一條命一百兩銀子,藥錢和命錢是兩碼事,但總不能說他渤海人的命不值錢吧!所以也無從反駁。
大梁的人無不爲顧盈盈暗暗拍手叫好,這回看你渤海說什麼!
白衣男子依舊沒有破功,不動聲色地攔下正欲發火的蔚丹桐:“既然素戰神如此會算賬,不如算一算,紫薇公主,值多少錢?”
顧盈盈淺笑:這個人真是個有趣的對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穩住情緒想出對策,不簡單不簡單!如果說紫薇公主很值錢,那麼那一千萬兩不用賠不說,還要讓大梁出錢;如果說不值錢……
“不好意思,不太瞭解渤海風俗,先冒昧問丹桐太子一句,公主出嫁,折成銀子,嫁妝幾何?”顧盈盈淡淡地說。
蔚丹桐愣了一下,思索了一陣才說:“一百萬兩。”
顧盈盈點着頭,對一旁的傅玄英說:“傅大人,麻煩您加上一條,賠款一千一百萬兩,其中一百萬兩作爲紫薇公主的嫁妝,跟着紫薇公主的送嫁隊伍一同來大梁。”
傅玄英點點頭,提筆加條款:有人幫嘴多拿些錢回去,何樂而不爲?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素戰神這是何意?”
“你剛纔問我,紫薇公主,值多少錢,”顧盈盈搖搖頭,“你們渤海自己就開出了價呀!根據資產評估的市價法原則,這就是紫薇公主的價錢呀!”笑話,當初自己在現代還考過註冊資產評估師呢!
所以,嫁女兒賠錢,紫薇公主的價格,就是負一百萬。
大梁的人都一下子又揚眉吐氣了。
白衣男子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什麼是“資產評估”,什麼是“市價法”,輕輕一揮手,左右兩邊的弓箭手淨出。
ps:一更~謝謝小樓和花舞的打賞!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