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話聽到這兒,我難免有些疑惑,不由得插嘴,問了老闆一句:“既然是音兒主動找上你的父親,問他是不是喜歡這燈,爲什麼你還說這燈是你父親偷來的?”
誰料,這老闆竟然回了我一句,說什麼,這燈,是音兒讓他父親去偷的!
具體的事情,老闆說他也不是太清楚,畢竟音兒失蹤前他的年紀也不是很大,但從他父親的口中得知,當時是音兒已經在策劃想要離開北京城,離開胭脂衚衕了。
而這音兒雖然時時刻刻帶着這盞燈,無論去哪都隨身攜帶,卻特別厭惡這盞燈,囑咐這老闆的父親,讓他在自己失蹤後將這燈從她家裡“偷”出來。
雖說是“偷”,可卻得了這燈主人的同意,這古董店老闆的父親又怎麼會不樂意?還沒將事情瞭解清楚,便匆匆答應了下來。
聽到這,我正打算開口詢問,雲景的動作卻更快,在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已經問了老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音兒失蹤後,她院子裡的那場大火是你父親放的?”
老闆搖了搖頭,說不是,臉上有些難爲情,似乎是不太想接着說背後的事情,卻耐不住雲景的威逼利誘,最後還是說了。
可老闆口中說出的話,卻令我震驚的不行……
這老闆說,他父親偷完這盞燈人就已經跑回了家裡,可才跑回家裡沒多久,那院子竟然燃起了大火,迅速銷燬了所有‘一切’證據!
要不是因爲音兒是個弱女子,他父親沒懷疑到音兒的身上,否則,他父親真會以爲是音兒躲在暗處,在他偷走這盞燈之後,爲他墊後呢!
這話剛一說完,老闆還嘆了一口氣,說:“我父親特別喜歡古玩,抱着這燈大半輩子,幾乎是嚥氣前都還抱着這盞燈,可卻還是有些遺憾,弄不明白這音兒爲什麼在自己大紅大紫的時候想要出逃,爲什麼出逃還要留下這盞燈,還有那場大火,究竟是誰放的。”
老闆父親心中的疑惑,也和我心中的疑惑一模一樣,不由得,我們倆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了雲景,不過我卻沒抱太大希望,畢竟我聽着這音兒的事情,都聽的雲裡霧裡的。
可雲景卻在這時,忽然開口問了句:“你父親還有和你說什麼嗎?”
老闆剛想搖頭,卻在動作做起的剎那,嚥了咽口水稍稍閉了閉眼,幾秒後,小聲的問了句:“要是我說,我之前有撒過慌騙你們,你們會不會……”
“不會!”老闆的話還沒說完,君離卻忽然開口,話音剛落,還對老闆挑了挑眉毛,讓他接着說。
老闆一聽竟然是正主君離回答的他,不由得面上一喜,緩緩的道了句:“其實……我求的那些符,不是因爲貓上院子的圍牆見到音兒而害怕的,是我父親臨死前交代的。”
頓了頓,老闆咬着牙,繼續說道:“我父親抱着這燈研究了大半輩子,卻一直沒研究出一個所以然,反倒是在臨死前的一個晚上,夢到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讓他將這燈還給音兒,否則要斷我們老黃家香火。我父親聽後很害怕,可那時的他早就氣數已盡,又根本不知道音兒的下落,害怕夢裡的老者找上門來,這才吩咐我,在他死之後多去求一些得到之人手下的符籙保平安。”
老一輩的人,特別是接觸古董這行的人,都特別信鬼神,而且,和音兒有關的事情本來就那麼邪乎,夢到了關於音兒的夢境自然會多加重視,我倒是能理解。
可這怎麼又突然冒出了一位老者出來?而且好似,這位老者早就貫通了全局,只是一直顯山不露水的在背後操控着?
想到這,我不由得開口問老闆:“那你知道這老者是男的女的,有什麼特徵嗎?在你父親死後,你有見過嗎?”
老闆搖了搖頭,說沒見過,不過那位老者是女的,有什麼特徵他父親也沒說的太明白。
一位老者,還是女的?我還真想不到究竟是誰了。
可冥冥中,我卻感覺,音兒手裡的那盞詭異的燈,還有美人圖,都是從這位老者的手中得到,而且這音兒很有可能是和這位老者做了什麼約定,纔得到的燈還有美人圖。
但時間一久,音兒一定是發現這約定有什麼詭異之處,害怕了,想逃了,又害怕這燈會跟着自己,所以纔在臨走之前找了個人,也就是老闆的父親,幫忙看管這盞詭異的燈。
而她之所以沒將美人圖給別人,反倒是自己帶在身上,極有可能發現了美人圖的不凡,所以才一直攜帶在身上。
聽完了老闆的話,我思緒也稍稍理清了不少,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倒真是能和我夢裡的音兒對了個正着。
隨後,我和雲景對這古董店老闆寒暄了幾句,還特地道了個謝,奉勸老闆最好離開這胭脂衚衕一段時間,等音兒的事情處理完在回來,老闆卻拒絕了。
老闆說,他父親夢裡夢見的那位老者說出的話已經兌現了,他們老黃家的香火恰巧在他這兒斷了,無論他娶命格多硬的女子,都能被他剋死,他也老了,雖然貪生怕死,但也不太想離開這生養他的地方。
我看着老闆這一生落寞,心中不由得燃起幾分淒涼,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雲景一把拉了出去,出去前,雲景還特別客套的和老闆道了個別,直到到了酒店之後,我問雲景,爲什麼那麼急的拉我走?
可他卻回了一句:“該問的該說的都說了,你還留着想聊天呢?”
我頓時被他這句話給憋了回去,坐在一旁沒在說話,反倒是君離和雲景聊了起來,第一句話,是雲景問的君離:“你說今晚那老頭,說的都是實話嗎?”
沒想到,君離竟然點了點頭,還道了句:“應該不假。”
“可……”雲景還想說些什麼,君離就像是猜到了他的問題似得,淡淡的問了一句:“可他屋裡那暗道都建成了那樣,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而且那老闆父親夢裡夢見的老者,爲什麼之後沒在出現過?”
“對對對,我就是想問這個。”雲景一聽君離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連忙附和,君離挑了挑眉毛,說了句:“那隧道應該是用陣法所接連的,他沒發現也不奇怪,畢竟拿那開石門的花瓶當陣眼,太過掩人耳目了。而那老者爲什麼沒出現,我卻感覺,是因爲在那段時間蕭曉恰好出生了……”
我一聽君離這話,頓時一愣,道了句:“怎麼扯到了我身上了?”
可君離卻反問我:“你不覺得,這陣法精密輕巧的和禍顏墓非常類似嗎?”
被他這樣一問,我的腦子就像被人敲了一聲悶棍似得,不由得瞪大雙眼,嚥了咽口水,怎麼感覺……
君離說的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那位老者是誰啊?”我還是沒聽的太懂,反問君離,君離卻笑着回了我一句,是我認識的,身邊的,而且很親密的人。
很親密的人,又是一個老婆婆,那不就是我奶奶,或者是我師父了嗎?
可我奶奶已經魂歸西去了,師父又不知爲何被凌舜控制在手,怎麼可能會是她們兩人之一的一位呢?
就在我疑惑的剎那,雲景忽然淡淡道了句:“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隧道應該是音兒自己建的,之所以接連了古董店老闆家,則是因爲她知道那盞燈在那裡,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可以方便她去拿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