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永遠都是我姐姐!”蕭玉卿拉着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我還記得小時候我調皮,父親罰我跪祠堂,是姐姐半夜做了糕點送去,然後白日裡又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我闖了禍,父親打我,也是姐姐擋在我前面,那次我沒有受傷,可是姐姐卻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等好了之後卻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知道姐姐只是裝作冷若冰霜,其實最關心我!”
蕭文卿抽出手,反握住蕭玉卿的雙手,“你只知道這些,卻不知道你對姐姐來說多麼重要,你一直都是我和孃親的支柱。”
衛青聽着她們互訴衷腸,不由得笑出來,“小姐,大小姐,您們好不容易重逢,不是該高興的嗎?”
蕭玉卿擡手擦了擦眼淚,笑出來,“對,是該高興的,”說着看向衛青,“你去叫董嬤嬤過來!”
衛青不明白,不過趕緊去叫人。
蕭玉卿拉着蕭文卿坐到榻上,“你有了身孕,該好好養着,行了這麼遠的路,先好好歇着,董嬤嬤是宮裡的老嬤嬤,對於吃食養胎這些事應該比較瞭解,一會兒讓她給我們講一講……”
“玉兒!”蕭文卿突然出聲打斷了她,“我在東昭……沒有任何名分,我……名聲敗壞……”
“姐姐,別瞎想了,就算是沒有名份也沒有關係,這個孩子有你這個母親,還有我這個姨母,一定會很幸福的,”蕭玉卿一臉的不悅,“姐姐,你別亂想!”
蕭文卿沒有出聲,低頭坐在那裡,乾瘦的手指擺弄着腰間的腰帶,臉色莫名。
“王妃!”董嬤嬤聽到蕭玉卿找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趕了過來。
“董嬤嬤你可懂得養胎?”
蕭玉卿的聲音一落,董嬤嬤的眼睛立刻一亮,如有實質的眼神落在了蕭玉卿的小腹上,似乎那裡忽然開出了花兒一般。
蕭玉卿尷尬的用袖子遮住小腹,嗔怒道,“嬤嬤,你亂想什麼呢?”說完又道,“這是我姐姐,是我姐姐有了身孕!”
董嬤嬤略有失望,看到蕭文卿的時候,卻又笑了出來,“那奴婢該怎麼稱呼?”
“就叫大小姐吧,”蕭玉卿笑着拉了拉蕭文卿,“姐,這是董嬤嬤,平日裡她對我照顧特別多,你有事就找董嬤嬤就好,她特別仔細用心。”
蕭文卿露出個勉強的笑容,站起了輕輕福了福身,“以後要勞煩董嬤嬤了!”
不管以前經歷了什麼,她都想留下這個孩子,蕭文卿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小腹上,面色帶了幾分沉重。
董嬤嬤慌忙擺手,“老奴可不敢當小姐的大禮,老奴定會好好照顧小姐還有小姐腹中的胎兒,還請小姐放心,不過,小姐似有心事,還是要放開心胸,這不僅對您的身體好,對您腹中的胎兒也好!”
蕭文卿一愣,笑容舒展了幾分,“多謝嬤嬤關心!”
蕭玉卿也笑,“嬤嬤說話很有道理的,姐姐有時間多聽聽,”說完又對董嬤嬤說道,“嬤嬤,準備晚飯吧,你挑選着準備幾樣兒適合姐姐吃的。”
“是,遵命,那老奴告退了!”
等到董嬤嬤退出去,蕭玉卿才又拉着蕭文卿的手起身,“走,你去挑選自己的房間,雖然這裡看着有些破敗,可是裡面都佈置的很舒服的!”
蕭文卿笑,“真好,你還是原來的樣子,”感嘆完,又疑惑的問道,“你既然是王妃,爲什麼沒有住在王府反而住在這裡?”
蕭玉卿神秘一笑,“我和周城槿玩個小遊戲!”
說着,也不再多說,蕭玉卿拉着蕭文卿的手出了正堂,站在臺階上,伸手指着前面的院子道,“這裡是外院,平日裡處理萬花樓的事情,或者接見外人都在這裡,這個院子還有這個正堂,”說着兩人慢慢向裡走去,“穿過這個門廊就到了內院!”
“那是什麼?”蕭文卿指着幾處茅草搭建的地方問道。
蕭玉卿一笑,“走,我帶你去看看!”
打開門走進去,一股熱浪迎面撲來,蕭玉卿道,“暖和吧?這裡是暖房,冬天也可以讓蔬菜生長,可以讓百花盛開!”
蕭文卿看着盛開的十八學士露出開心的笑容,“你是怎麼做到的?外面寒冬臘月大雪紛飛,這裡不僅溫暖如春竟然還能培育出這樣名貴的花種。”
蕭玉卿得意的笑,“只要做到保暖就好,這裡面有地龍,還有暖炕,再加上厚厚的土牆,還有外面那厚厚的一層稻草,絕對的保暖,能開花也不奇怪。”
蕭玉卿眼睛一轉,眼神一亮,“姐姐,這裡平日都是我自己照顧的,你也看到了,這裡種的花花草草和青菜不少,我自己根本照顧不了,正好你來,你平日若是沒事就來幫我照顧這些花吧!”
蕭文卿使勁點了點頭,她還真怕無事可做,“好,你知道我最喜歡侍弄花草了,一定給你種好!”
“交給你,我放心,”蕭玉卿滿意的點頭,蕭文卿閒着無事可做,也就只會胡思亂想,正好給她找點事兒做轉移一下注意力,“等賺了銀子分你一半!”
蕭文卿笑出來,“你現在都是王妃了,還自己賺銀子花?”
“姐姐,我這就要教教你,不管是嫁人還是沒有嫁人,女子都要有自己的小金庫,手頭寬裕了,不僅可以給自己買金銀首飾還有花衣服,而且若是和別人吵架了,也更有底氣,不依賴男人,行事的時候就不會畏畏縮縮被人掣肘!”
蕭文卿點了點頭,“你總是有那麼多奇怪的想法!”
“這不是奇怪,是先進,”蕭玉卿一臉正色,“姐姐,女子要獨立,第一步就是在財政上獨立,也就是有自己的財物來源,有了財物,就算是女子,也可以置辦自己的產業,隨便花銀子去買賣奴僕,那時候活得隨心所欲還靠什麼男人?”
蕭玉卿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將蕭文卿教成一個女權分子。
蕭文卿伸手戳了戳蕭玉卿的額頭,“你這腦子裡都是什麼啊?”
蕭玉卿露出個得意的笑容,“你現在可是我的長工了,不能隨便說不幹,不然我可就扣你的月俸!”
“那你放心,我定會盡心竭力,只要你不半途將我趕走就好!”
兩人正說着話,便聽到暖房外面傳來腳步聲,“小姐,蕭伯爺和蕭夫人來拜見!”
蕭文卿皺眉,蕭伯爺?蕭夫人?“是誰?”
蕭玉卿嘆了口氣,“蕭伯爺?就是蕭正然!”
蕭文卿臉色一變,父親?
蕭玉卿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擔心,一切有我!”
蕭文卿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說着眼神一凝,“你們同在盛京,你又是王妃之位,入宮覲見一定會見面的,你們相處的怎麼樣?”
“相處?他爲了他的兒子女兒和夫人還有他尊貴的權勢害死了孃親,我怎麼還會和他相處?我早就和他翻臉了,他的那個女兒叫蕭瑤,在槿王府,還是周城槿的側妃呢!”
蕭文卿一愣,在她心中,蕭玉卿特立獨行該是接受不了與別的女人同侍一夫的,她還記得當時祖母因爲母親生育困難要給父親納妾,是蕭玉卿堅決反對,父親這纔沒有納妾,現在周城槿竟然還有側妃,難道蕭玉卿也只是面上過的開心?
蕭文卿有些擔心,“玉兒,你和姐姐說實話,你和槿王爺到底怎麼回事兒?他怎麼會有側妃?你們才成親多久啊?”
蕭玉卿沒有想到蕭文卿擔心的是這個,微微一笑,“姐姐還不相信我嗎?我是那種面甜心苦的人嗎?”
蕭文卿想到蕭玉卿的性格,這才放心下來,“那你……要不要見他們?”
蕭玉卿聳聳肩,“他們若是想要見我,不會現在纔來,應該是聽說你到了,是來見你的!”
蕭文卿搖搖頭,“我不想見他們!”
蕭文卿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玉兒,我知道不該違背爹的意願,可是我又不能忘掉母親的死,忘不了是他讓我們家破人亡!”
“你就是看着冷漠,其實心裡什麼也割捨不下,”蕭玉卿十分無奈,“你惦記着父親又忘不了母親,這樣來回拔河會讓你很難受的,姐姐,你摒棄自己的身份還有他們的身份,抽身出來看待這件事,概括一下,一個男人拋妻棄子就爲了前程,難道這還不能讓你做出取捨嗎?不要讓感情妨礙自己的判斷,理智一點看這件事!”
蕭文卿苦澀一笑,“我一直都不如你,沒有你這麼理智,我是看着理智,其實根本是亂的一塌糊塗,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有!”
蕭玉卿被她說的一愣,也對,是因爲她是外來者,雖然對蕭正然和段氏有感情,但是卻沒有那種初生父母的情感,而蕭文卿不同,她是真的將他們當成父母來愛戴信賴和依靠的,因爲蕭文卿的感情更深,所以她不能理智的去判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