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藺詠荷問。
寧溪得意洋洋道:“把她的嫁妝變成我的!”
藺詠荷還以爲是什麼好法子呢,原來是這麼個餿主意,她搖了搖頭,嘆道:“你以爲我沒想過嗎?但那些東西都被鎖在庫房,我沒鑰匙,一個箱子都打不開。”
寧溪眉頭一皺:“鑰匙在哪兒?”
藺詠荷擺了擺手:“在老太太那兒,過兩天,應該就會給寧玥了。我拿不到鑰匙的,你別想了。”
寧溪意味深長地一笑:“要是……老太太主動把鑰匙給你呢?”
……
棠梨院,馬寧馨在午睡,妞妞睡不着,吵着要寧玥陪她下五子棋,她逮什麼都放嘴裡,寧玥怕她吞下去,就讓人抱她到後院而打鞦韆去了。
秋香一邊疊衣裳一邊問:“咱們幾時把四夫人接回來?”
寧玥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道:“再過幾天。”
秋香愣了愣,小姐與夫人感情極好,恨不得成天膩在一塊兒,怎麼如今回了府,反倒不急着把夫人接回來了?
寧玥明白秋香的疑惑,老實說,她不是不思念藺蘭芝,但眼下,未必是個好時候。
“你這妮子,讓你燒壺水都磨磨蹭蹭的,拿了錢不幹事是吧?再這麼偷懶我警告你,打哪兒來的滾回哪裡去!”
院子裡,傳來秦媽媽威嚴的厲喝。
鍾媽媽隨藺蘭芝回了孃家,寧玥便從院子裡提拔了一名新的管事媽媽。她姓秦,跟着藺蘭芝陪嫁過來的,因廚藝好,一直呆在小廚房做事。乍一聽有些屈才,但廚房是塊肥缺。
這一次,她是暫代鍾媽媽的職務,廚房那邊也沒落下。
訓斥完不聽話的丫鬟,她撩了簾子入內,將一小碟精緻可口的紅豆糕放到了桌上,笑道:“看到妞妞出來,我就知道小姐沒午睡,特意做了點兒紅豆糕過來,這是用細粉做的,加了些薄荷,吃着特爽口,您嚐嚐!”
寧玥嗯了一聲。
秋香趕緊打來熱水,給寧玥淨了手。
寧玥拿起一塊紅豆糕,正要吃,卻發現秦媽媽的臉色不大好看,嘴角抽動着,似乎想說什麼,就道:“有什麼事你說吧!”
秦媽媽看了秋香一眼。
秋香會意,“你的褂子抽絲了,我針線活不好,去找冬梅弄一下。”說着,拿了一件寧玥的衣裳去往了後罩房。
屋子裡再沒第三個人,秦媽媽笑容一收,無比鄭重地說道:“三小姐,奴婢往膳房領食材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兒!”
寧玥眉梢一挑:“什麼?”
秦媽媽四下一看,往前走了兩步,快要貼着寧玥,寧玥不喜歡人靠近,眸光一涼,嚇得她趕忙退回了原先的位子,冷汗直冒地說道:“是這樣的,小姐。”
她壓低了音量,“側夫人去找老太太要庫房的鑰匙了!”
“庫房的鑰匙?她不是有嗎?”寧玥不甚在意地說,把玩着手裡的紅豆糕,一時,彷彿也沒心思吃了。
秦媽媽蹙眉道:“大庫房的鑰匙她是有的,所以奴婢猜,她是去找老太太要小庫房的鑰匙了!”
“小庫房?”寧玥一副很困惑的樣子。
秦媽媽正色道:“老爺夫人們都各自有小庫房的,蘭芝夫人和四老爺也有,但四老爺的鑰匙就在側夫人手裡呢,她也不用要了!”
寧玥纖長的睫羽微微顫了一下,脣角微揚起一個弧度:“這麼說……她是去要我娘那個庫房的鑰匙了?”
“應該是。”秦媽媽點點頭,若有所思,“您說……她好端端的,跑去開蘭芝夫人的庫房做什麼?”
寧玥笑着搖了搖頭,不甚在意地說道:“誰知道呢?”
秦媽媽微微一愣:“小姐不擔心嗎?”
寧玥微挑着眉毛一笑:“擔心什麼?”
秦媽媽道:“擔心她動蘭芝夫人的嫁妝啊!奴婢可是聽說了,二小姐的嫁妝少得可憐,她會不會心裡不舒坦,就從蘭芝夫人那兒順點出來給二小姐呀?”
寧玥失笑:“姨娘怎麼可能做那麼蠢的事?被發現的話,她跟二姐姐都完蛋了。”
秦媽媽揉了揉袖子:“說是這樣說,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姐還是別掉以輕心的好。”
寧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依秦媽媽看,我應該怎麼辦呢?”
秦媽媽挺直腰桿道:“自然是稟報老太太了!那些嫁妝都是蘭芝夫人留給您的,絕不能便宜了一個庶女去!”
“好啊,我這就去稟報祖母。”
“不過……”
“不過什麼?”
秦媽媽弱弱地吸了口涼氣:“萬一是要是她沒動……您就成誣告了。倒不如這樣,晚上,咱們去庫房守着,看側夫人到底會不會動蘭芝夫人的東西。沒動,萬事大吉,動了,人贓並獲!”
“秦媽媽怎麼知道她會晚上去?”
“做壞事兒哪兒能挑白天?”秦媽媽想也沒想地說。
寧玥忍住笑意,薄脣輕啓道:“秦媽媽剛纔不是還不確定她會不會做壞事嗎?”
“呃……這……”秦媽媽訕訕地笑了笑,拍着胸脯道,“人活到我這歲數,有些東西,憑感覺就錯不了!奴婢是以防萬一才讓您人贓並獲再找去老太太的!”
寧玥眼底的笑意越發濃了:“媽媽對我真好。”
“那是,奴婢看着您長大的,在奴婢心裡,您比奴婢的親閨女兒還親!”秦媽媽誇讚地笑完,端起碟子,“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媽媽也吃一塊。”寧玥隨手拿起一塊喂進她嘴裡。
她毫不猶豫地吃下去了。
寧玥這才輕輕地咬了一口:“我去給祖母請安了,晚上,我們在庫房門口會合。”
“是。”秦媽媽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輕地退了出去。
她一走,寧玥就轉頭,把嘴裡的糕點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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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有問題嗎?爲什麼秦媽媽毫不猶豫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