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也是經過母親提醒纔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愣愣地點點頭說:“不過有人幫我擋了臭雞蛋。”
這也是她現在心煩的主要原因。
陶南山全部都看在眼裡,可他不想讓女兒知道,自己明明已經把所有的事全部收入眼中,卻沒有能力衝上去爲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麼。
他乾乾地問:“你……”
一個你字剛出口,陶南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和懦弱!
“其實他們怎麼看我,我不是特別在乎。”陶樂無所謂地搬着個小板凳,坐在父母的面前。
從小到大,她已經接受過太多人的冷嘲熱諷,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人想要罵你,只不過是因爲他們單純的想要罵人,想要一個途徑發泄而已,跟你做錯了什麼,完全沒有關係。
陶樂苦惱地說:“只不過,幫我擋雞蛋的那個男人跟我表白,攪和得我心裡很不平靜。”
她昂頭看着父母:“我應該是討厭他的。”
顧雪亞溫和地問:“既然你討厭這個人,那你還在糾結什麼呢?”
不喜歡肯定能夠毫無顧忌的拒絕。
可看女兒的表情不像是討厭這個人的樣子。
顧雪亞隱隱懂了什麼。
陶樂迷茫地說:“我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那她何必這麼苦惱?
陶南山很清楚女兒跟人談戀愛的一天總會過來,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這麼快,他悶悶地說:“喜歡就答應對方。”
他想女兒能夠多陪他一段時間,但跟這個比起來,他更希望能夠看到女兒幸福。
陶樂不自在地說:“我已經拒絕了他。”
陶南山意外地問:“爲什麼?”
陶樂微微一笑:“因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我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之前,我是不可能答應任何人的追求的。”
愛情跟理想比起來,是不值一提的。
陶南山啞口無言。
陶樂跟兩位老人道了晚安,大大方方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屋外。
月亮正圓。
徐徐涼風吹在身上,讓人的身跟心都跟着舒服起來。
魏楊很少這麼悠閒地散步,剛準備享受一下生活,父母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他隨手接聽,原來是父母喊他回家。
之前父母從來都沒有主動打電話邀請他這麼晚回去,魏楊頗覺意外,不過還是聽話地回到家中。
魏長顧聽到兒子開門聲,慢悠悠地說:“我跟你媽明天打算去看一個人。”
魏楊不解地問:“你們讓我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的?”
他對父母打算看的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嚴格來說,除了陶樂之外,他基本上已經不會對任何人感興趣了。
魏長顧端着茶杯反問:“不行嗎?”
魏楊理所當然地反駁:“不是不行,而是這些東西你明明可以在電話裡跟我說的。”
在電話裡面說,誰知道他會不會聽?
魏長顧抿了一口茶,舌尖感受着茶的味道,嘖嘖稱奇地說:“好茶。”
這茶不是他特意買的,而是在跟何柳茹旅遊回來的途中躲雨的那會兒偶遇的,本以爲這茶味道會一般,哪兒能想到這茶的味道居然這麼醇厚。
這是上天送他的意外驚喜。
魏楊淡淡地說:“不要用茶來轉移話題。”
難道父親以爲自己看不出來他這拙劣的手段?
“我只是單純地感慨一下這個茶的味道而已。”魏長顧斜眸看了魏楊一眼,雲淡風輕地說:“你明天要陪我一起去見這個人。”
之前兒子在飲食行業上面打拼,他一直覺得兒子只不過是三分鐘熱度而已,如今看到兒子的認真,他也想讓兒子懂得更多。
至少不能單純的把美味當成賺錢的工具。
魏楊不由得扭頭:“理由呢?”
他可沒空跟着父親搞亂七八糟的應酬。
魏長顧看到魏楊的表情,跟自己預料之中的一樣不耐煩,也不在意:“見了這個人你絕對不後悔。”
魏楊本想告訴父親,現在除了見到陶樂,其他的人他見了都會後悔,可轉念一想,這是在父親的面前,倘若讓父親知道,他現在爲了個女人幾乎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相信父親肯定會想辦法分開他們兩個。
在沒有追到陶樂之前,他希望所有都能維持原狀:“他是誰?”
魏楊決定先問問父親對方的身份,在想辦法總結出來自己不適合見對方的理由。
“陶南山。”魏長顧既然已經決定帶兒子去見這個人了,當然沒有隱瞞對方身份的意思:“也就是我口中的天才。”
他希望兒子見到那種幾乎把做菜放在第一位,並且做到無我態度的人,能被對方感染。
魏長顧希望兒子能夠領會到做菜的真諦,而不是僅僅爲了滿足口腹之慾。
魏楊眼珠子一轉,陶南山是陶樂的父親?
他之前就見過陶南山,倘若這次父親帶着他一起去找陶南山的話,那麼勢必有很多情況會被父親直接捅破。
比如他已經把陶南山拉到自己餐廳裡這件事。
按照父親謹慎的性格來看,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陶南山的地雷留在在餐廳的。
魏楊心中有無數個阻止他去見陶南山的藉口,但他的心緊僅僅用了一個理由,就成功地說服了他。
陶樂也在那個家中,最重要的是他這一次過去就能夠直接看出來,陶樂口中的那個男朋友到底是不是她弟弟。
魏楊說:“我去見他幹什麼?”
他還是要拒絕一下父親,這樣父親纔不會發現他的異常。
魏長顧強制命令道:“別人你都可以不見,唯獨這個人不行。”
魏楊明白不管自己怎麼拒絕,父親都會拉着他去,便放心地說:“假如我偏不去呢?”
魏長顧冷哼一聲:“不去的話,你知道下場是什麼。”
魏楊十分清楚父母的針對手段,佯裝思考一下,隨後便答應了父母的請求,接着離開家中,他的心情也很愉快。
何柳茹疑惑地盯着兒子離開的背影,猶豫着開口問:“我怎麼覺得咱們兒子被你威脅了還很開心?”
這是她的錯覺嗎?
魏長顧神定氣閒地喝着茶:“大概是你看花眼了。”
何柳茹這纔回頭:“大概吧。”
房間裡的兩人並排坐在一起,明明沒有說話,可氣氛卻異常融洽。
室外。
高樓之中的燈光逐漸熄滅,唯有馬路上的金龍,仍舊盤踞在這個國家的土地之上。
次日,清晨。
陶樂剛到廚房裡面,意外地發現在洗漱的食材區裡,有一堆高檔的材料擺在那裡,這種材料在市場上的售價很高,而且據她所知從沒有一家餐廳能在一天之內賣完這麼多食材。
她想起第一天來工作時的那一百顆娃娃菜,心中的警鈴頓時響了起來,立即撥通主廚的電話問:“姜主廚,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