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甜甜……”夏憐剋制住情緒,抽出一支銀針,封住甜甜幾道穴道,以防毒素蔓延。夏憐剛想拔出梅花銀鏢,而南葉蓁和縭櫻絡已經到了她的身邊,南葉蓁阻止她開了口,“慢,有毒。”夏憐渾身一顫,臉色愈加慘白,雙脣見不到一絲血色,南葉蓁看了她眼睛,沒有多說什麼,和縭櫻絡扯開了甜甜的衣服。“什麼毒?”南葉蓁一面問縭櫻絡,一面檢查傷口,思忖怎麼取下毒鏢。
縭櫻絡沒有立即回答,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竹筒,倒出一隻銀色小蟲,把蟲放到甜甜傷口上,銀色小蟲趴在污血上。縭櫻絡看着蟲子的顏色慢慢地變成了黑色,又轉手從包裡掏出了一粒粉色藥丸,喂到了甜甜嘴巴里,銀色小蟲緩緩爬進了傷口。縭櫻絡才解釋道,“是散魂砂。”
南葉蓁抓住甜甜的脈搏,放在耳際聽了少晌,漆黑的雙目深不見底,嚴肅地說,“還需要一個武功高的人來逼毒。”南葉蓁和縭櫻絡對望一眼,彼此極其默契的點了一點頭,然這兒武功高的只有一個人,南葉蓁轉頭望向慕棠道,“慕兄弟,請你救人。”
“好。”慕棠已經明白了夏憐和甜甜的關係,他根本沒任何猶豫,即使不爲夏憐,也爲了挽回那個純真可愛的孩子。縭櫻絡和南葉蓁扶正甜甜,慕棠運功給甜甜逼毒。
“哐當”,數個白衣女子忽然出現在門口,面容冷硬,沒有絲毫的表情,所有人見證瞬間便讓開了路。那十來個女子看到慕棠後,全數跪下,“拜見小主子。”見慕棠不能夠分神,便自己站了起來,領頭的人看了眼甜甜,目露兇狠,沉聲開了口,“是什麼人敢在胭脂樓放肆?”
“喏,是他們。”縭櫻絡隨意一指,指向了那個打夏憐的孟家家奴。縭櫻絡話音一落,白衣女子便團團圍住了他,同時出劍刺穿了他,孟家家奴連反抗都不及,便成了人肉靶子。
“你們這是幹什麼?”孟染氣憤地吼,這怎麼與她預想的情況都顛倒了呢?
“得罪我媚宮就是這個下場。”一名白衣女子開了口,“胭脂樓是媚宮的地方,誰膽敢到此處來撒野,就是與我媚宮爲敵,與晚主子爲敵,必殺無赦。包括,孟小姐你,一樣不例外。”她話剛落,又兩名女子倏然飛到了門口,在衆人來不及做出反應下,關上了門,同時提劍指着衆人,“誰都不得離開,否則,只有死。”
混亂中,有人害怕衝下樓想逃跑。慕棠只得稍稍抽神,大聲喝道,“都住手。”
本打算再次出手的白衣女子都了停下來,“小主子。”
“全部住手!我不准你們再傷害任何一個人。”慕棠沉重說完了,他沉了口氣,又專心給甜甜運功逼毒,一刻鐘,銀色小蟲慢慢地爬了出來,甜甜眉頭一皺,吐出了一大口污血。
“是,小主子。”白衣女子收劍,退到門邊。
“甜甜,甜甜。”夏憐抱着甜甜,已經泣不成聲。
“夏憐……大姐
,帶她回去休息吧。”南葉蓁開了口,看向縭櫻絡,“縭櫻絡。”縭櫻絡很認真地對南葉蓁微微點了一點頭,跟着夏憐去了胭脂樓的屋子,南葉蓁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可惜,都已經沾上了鮮血。
慕棠站起來,沉着眉頭,甜甜已是無辜受傷,現在媚宮又殺了人,慕棠只感覺惋惜,對白衣女子開了口,“胭脂樓什麼時候成了媚宮的地方。”
領頭的白衣女子回道,“回小主子,在一個月前,央玉公子將胭脂樓送給了小主子。”
慕棠沉吟了會兒,“我怎麼毫不知情。”央玉公子到底做了什麼?
白衣女子繼續回稟道,“回小主子,是主子接下的。”
“景棠哥哥,你和央玉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孟染忽然咬着牙,沉聲問道。
慕棠沉默了好久,“原來是朋友。”慕棠口中開了口,心卻在沉下,媚晚不是要自己殺了央玉公子嗎?又爲什麼會替自己接下央玉公子送上的大禮。央玉公子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
“那現在不是了?”孟染心裡有些焦急,也有些煩躁,她居然沒有她在慕棠心裡地位高過央玉公子的自信。
“確實已經不是了。”如同閒雲野鶴般的輕笑聲自屋子外傳來,一陣幽香瞬間隨風盈室。
關閉的門被撞開,兩名女子率先而入,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笑容滿面,再隨之,數位蒙面侍女提着花籃,緩緩地走了進來,花瓣片片繽紛如蝶,美好得猶如畫卷。衆女子站好,一座軟轎悄然落地,兩名侍女一左一右拉起了簾子。漫天飛舞下的花瓣中,轎中的白衣公子緩緩地走了出來,嘴脣輕笑,神情從容,甚至還有點兒怡然。一個轉眸間,陽光從窗口投射而入,將他的面部輪廓染得極其柔和,彷彿踏在青蔥的草地上。
胭脂樓內不覺中已然寂然無音,衆人愣愣的看着那白衣公子,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央玉公子。”南葉蓁笑着先開口了,他抱着雙臂,撇了撇嘴,脣角邊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幾分悠然開了口,“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央玉公子微微頷首,“葉公子、慕公子,好久不見。”他再看向孟染,微微一笑,“孟小姐,你也好久不見了。”
孟染冷冷地哼了一下,道,“央玉公子,既然你自己滾回來了,那便更好不過了,省得我再費心思派人去找你了。來人,給我拿下他。”話音還在空中飄着,孟染已然出手,四支梅花銀鏢脫手而出。央玉公子卻不避不閃,眼裡的笑意未削減分毫,只見一道身影瞬間閃過,一掌將銀鏢悉數打落,重重砸在地上。慕棠赫然站在了央玉公子身前,正好擋住了他。孟染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景棠哥哥,你……爲什麼?”
慕棠平靜的開了口,“對不起,小染兒。我答應過央玉公子要保護他。”
“憑什麼,你要保護他?你可是我的夫君,你爲什麼不幫我?”孟染又急又惱,她的嘴脣輕
顫着,臉色煞白,雙目含淚,好不惹人憐惜。“景棠哥哥,你都忘記嗎?你說了,要照顧我的,要疼愛我的,要幫我報仇的?”
慕棠雖有歉意,然依舊笑,“對不起,小染兒。我必須遵守我的承諾。”即使沒有承諾,他也很難幫孟染。
央玉公子從慕棠身側走出,對孟染勾起了一絲沒有溫度的笑意,“在下做了什麼,值得孟小姐和孟家如此這般的勞師動衆?”揹着陽光,他的面容有點兒模糊,而一雙黑瞳熠熠生輝,潛藏着冷酷而幽深的輝光。
孟染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你毀了我的招親……”不過,若是沒有央玉公子搗亂,讓景棠哥哥與其他人比武競爭,自己或許沒有這麼順利嫁得景棠哥哥。
“等等。”央玉公子不緊不慢地繞着慕棠走了一圈,四目相接,在無垠的黑暗中,隱隱能夠看見自己的倒影。
慕棠不知道央玉公子要賣什麼關子,心口起伏了下,一些不自然被他掩飾得完全看不出來,唯有臉色剋制不住紅了。南葉蓁只是嬉笑,然亦非常好奇央玉公子意欲何爲。只見央玉公子忽然一手勾住慕棠的肩,掛着淺淡的笑容,瞥着孟染開了口,“難道真如傳言說的,慕公子無法滿足孟小姐的需求?”
南葉蓁低頭悶笑,其他人則都看向了慕棠,慕棠臉色微變,然也沒有多餘動作,央玉公子笑笑,鬆開了慕棠,對慕棠淡然而笑,“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他的語氣很輕,恍若是繚繞在慕棠耳際。他微微擰着眉,然依舊沒有說什麼。
孟染氣得跺了幾下腳,眉間含恨:“我與景棠哥哥的事情,跟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呢?”央玉公子勾笑上前,然眸光慢慢的聚攏,孟染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央玉公子繼續緩緩道,“我可是幫孟姑娘你除去了不少阻礙,你不謝我,反而怪罪我,這還真是不通情理?”
“強詞奪理。”孟染雙眉一掀,平日柔弱的聲音,此時變得幾分尖利,通紅雙眼睛,流轉着深不可測的光芒,“哼,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能夠拿下他,孟家賞金萬兩。”孟染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不止是金錢的誘惑,更是聲明,若是拿下江湖頭號公敵,可謂名震江湖。有人躍躍欲試,只是礙於媚宮的人在,沒有人敢立刻上前動手。
“一擲千金。孟小姐,好大的氣派。”央玉公子伸手勾住了孟染的下顎,孟染莫名的不敢動。央玉公子眸光陰冷,嘴上卻懶懶地開了口,“呵呵,江湖第一美女,人面桃花,可心智卻如此的不全。”
“央玉公子。”慕棠臉色已近正常,橫手擋開他們,“在下想問,你爲什麼要將胭脂樓贈與在下?還有,我家主子爲什麼會接下來?”媚晚不是痛恨央玉公子,讓自己遠離他嗎?
“聘金。”央玉公子扯開脣角輕輕笑,“禮尚往來而已。”然偌大的樓裡寂靜如斯死,所有人的目光都怔怔的望着突然出現的央玉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