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羽取出了玉璽,在盒子被打開的那一刻,耀眼的光芒沖天而起,嘹亮的龍吟之聲比之在皇宮之中還要響幾分,大殿動盪,可是在場的人卻是出奇的冷靜,異寶出師,風雲變幻,天地雲波詭異,天相驟變。柱子上雕刻的龍與鳳彷彿活了過來一樣,栩栩如生,竟然真的好似在天際翱翔,在雲海中翻騰一般。
龍吟聲不斷的響起,那書案竟是在微微的顫抖。“哐啷”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盒子從文案之上掉落在了地上,一股淡綠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文案在無聲之中化爲了灰燼,憑空湮滅。
四塊已經連接好的玉璽緩緩的升到了半空之中,快速的旋轉着,發出陣陣的破風之聲,所有的人都仰頭看着這奇異的一幕,這些東西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宛如神蹟。
宿更是張大了嘴,老臉之上露出了一抹激動,就差五體投地的膜拜了。
“刷”一道綠色的影子快速了沒入了四塊玉璽的中間,綠色的光芒流轉,仔細觀察的時候,似乎從那裡面看到了一絲絲詭異的紅色光華。
五塊玉璽,完美的契合到了一起,瞬間,周圍的一切就像是幻境一樣寸寸的瓦解,柱子上的龍鳳在衆人的頭頂翱翔,幾個呼吸過後,全部都沒入了玉璽之中。
“皇,印記之血。”宿的眸子猛的一縮,顫抖的開口。
欒羽不敢遲疑,幾乎是在聽到他聲音的同時,指尖迸射出勁氣,劃破了自己手腕上的印記。那血是純粹的紅色,陽光透過那色彩,幾近透明,一滴血液倏地沒入了玉璽之中,本來略微有些暗淡的玉璽卻是突然華光大盛,五彩的光芒相互交織在了一起,整塊玉璽就像是透明的一般。充滿了虛幻。
“神蹟,神蹟啊。”宿的身體都在顫抖着,口中大呼着神蹟。欒羽也是看呆了,藍色的雙眸中大放異彩。
完全的融合到一起的玉璽劃過了一道五彩的光芒飛到了欒羽的手中,玉璽之上,龍鳳雕刻的栩栩如生,彷彿真的一般。欒羽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璽,潔淨透亮,與她前世的時候見過的玉璽一點都不一樣,這個玉璽透着一份空靈。她似乎從那裡面看到了一張年輕而又桀驁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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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衣。不愧天。不愧地,但是獨獨這一次,我愧對了這裡的生靈。”
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道站在山之巔持劍而立的身影,那一把劍。通體翠綠,仿若雨後的翠竹一般。
我給你我的能力,給你我的兵器,你雖不是白衣,但是更甚白衣。
那麼,兵器,指的就是他的那把劍麼?欒羽的眸子裡升起了一抹疑惑,那劍又在哪裡?垂下了左手,彷彿是受到了什麼號召一般。翠綠的光芒在手中凝聚成形,漸漸的變成了一把劍的模樣。
“我用過軟劍,用過短笛,用過古琴,想不到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欒羽的語氣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滄桑,像是活了幾生幾世,手中的綠劍,嗡嗡顫動,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一般。
“好像來的正好。”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一份沉寂,三十多個人像是神仙一般閃電般的掠了過來。
欒羽回頭,看着爲首的白髮蒼蒼的老人,“無氏?”雖然在一定的程度上來說,她也算是無氏的人,但是對於無氏她卻沒有絲毫的好感。
“女娃娃將玉璽交給老夫,老夫可以繞過你等的性命。”老者的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但是他的語氣卻是高高在上的。
“白衣說起來也是無氏的組建者之一。這玉璽,好像也只能我能用哦,老爺爺難道你有辦法嗎?”欒羽伸出了握着玉璽的手,面紗下的脣角勾起了一抹戲謔。
“你若是給我,老夫可以治好你的臉。”老者並無不悅,反而和欒羽談起了條件。
“你認爲,在天下生靈的面前和我的臉之間,我會怎樣選擇?”欒羽譏諷的一笑,雖然她不認爲自己是好人,但是也不會爲了自己的容貌而置這麼多的生靈於不顧。
“那就是談不攏了。”老者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娃娃,自己的性命可是隻有一條……”
“老東西,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嘮叨。”冷鈺從欒羽的身後走了出來,俊美絕倫的面容上帶着譏諷的笑意,“皇已經得到了完整的玉璽,得到了白衣的佩劍,難道,你不會覺得她能成爲另一個白衣嗎?”
老者的眼眸微微一縮,瞥向欒羽手中的長劍的時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他沒有經歷過白衣的恐怖,但是他也知道無氏是因爲白衣才徹底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也知道玉璽和白衣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白衣在無氏的族譜之上,是最爲可怕與恐怖的人。
“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爲白衣的。”老者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恐懼,冷聲說道。
“誰知道,當年和白衣的大戰,修士已經全部死亡了,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修士的存在,因爲這裡的空間不能支撐修士強橫的力量。”冷鈺緩緩的說道,“所以,老東西,咱們兩個交手吧。”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是衝了出去,欒羽心中一顫,剛想出手卻是被宿攔了下來。
“那個娃娃能夠應付。”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令的欒羽及其的差異,她這是第一次知道冷鈺居然也這樣的強悍。
“你的對手是別人。”宿擡頭看向遠方,一道灰色的身影由遠及近,跨出一步居然就是十幾米遠。
“白衣,你怕是不記得我了吧。”只是一瞬間,那人便出現在了欒羽的面前,仙風道骨,衣抉飄飄,只是他的氣息有些虛浮,這條命彷彿是被吊着的一般。
“確實不認識。”欒羽看了他半晌,展顏一笑,藍色的眸子裡波光流動,手中的長劍也嗡嗡作響。
“居然在這種地方也出現了靈性。”來人詫異的看了一眼欒羽手中的劍,“娃娃。把玉璽給我可好?”
“似乎不太好。”欒羽搖搖頭。將玉璽隨手一扔,扔到了若的懷裡,扭頭衝着他眨眨眼睛,“先替我保管哦。”
“好。”若抿脣一笑,紅色的眸子帶上了些許的暖意。
“咱們遠一點打吧,半隻腳都邁進了墳墓了,真不知道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欒羽扁扁嘴,能夠認識白衣的人,自然都是老怪物,她聽說過。修士活一個千百年不是很大的問題。
“這裡的空間是被白衣鞏固過的。很安全。只是要離這些凡人遠一些罷了。”那人淡淡的掃了周圍一眼,眸子裡的輕視好不掩飾,“我叫青水。”
話落,跨出了一步。這一步便是幾十米遠,欒羽抿脣一笑,手提着長劍,緊緊的跟在了他的後面。
這一場的殊死搏鬥,勝者王,敗者寇。
與此同時,隕仙谷的戰亂也漸漸的落下了帷幕。他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瘋狂,什麼叫做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第一次知道了北辰軒到底是如何的妖孽。銀白色的發迎風飛舞,他指尖的血跡早就已經乾涸了,站在成堆的屍體之中,嘴角邪肆的揚起……
聖皇三年,天下大定。無數的名山河川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莫國安寧,邊關無敵人侵犯,國內無反賊叛逆,空前的祥和。
欒羽身着華麗而又精緻的鳳袍,一手拿着奏摺,一手拿着毛筆,潔白的面紗被清風吹拂,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扔下了手中的奏摺。
“羽姐姐,不要太累了。”莫晨沫走了進來,擔憂的看着那張被面紗遮起來的臉龐,心中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就是在事情剛剛結束的時候,在這裡,在宮殿之中,欒羽神色清冷,一襲鳳袍將她的貴胄威嚴襯托的淋漓盡致。
男人笑的寵溺,酒紅色的眸子裡帶着的卻是絲絲的悲涼:“捨棄了這天下,你可甘心?”
莫晨沫當時就站在門外,看着兩人像是陌生人一般對視着。
“爲何要甘心?”女人藍色的眸子裡一片清冷,“你有這天下好麼?”……
“羽姐姐,你是捨不得漂亮哥哥的吧。”莫晨沫走到了欒羽的身邊,“既然這樣,還爲什麼說那樣的話?”
“小沫,你看看我的這張臉。”欒羽揭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藍色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你讓我如何面對他?”
原本只是食指般大小的印記卻是擴散到了半張臉龐,這是和青水打過的後遺症,她將會比常人更加快速的衰老,這一年,她是用了種種的辦法來遏制蒼老的蔓延,已經山窮水盡,她能做的只是等老死而已。若是藥泠真的泉下有知,怕是會異常的興奮吧,因爲儘管晚了,但是她的血蟲還是要了欒羽的性命。
“皇,軒少……”隱嫦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軒少出事了。”
話音未落,她便感覺耳旁一道勁風拂過,回神之時,那龍椅之上卻是沒有了人。
“隱嫦姐姐,怎麼回事?”莫晨沫一臉的擔憂,拉住隱嫦的手就朝着欒羽消失的方向趕了過去,“漂亮哥哥在哪裡?”
“在玉華殿。”隱嫦急促的說道,然後她便看到前面的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微微滯了一下,然後轉移了方向朝着玉華殿飛去。
男人虛弱的躺在了牀上,半張臉龐絕美如初,如若妖孽,半張臉龐卻是一片猙獰,如同厲鬼。欒羽的身子猛的一顫,兩行淚水順着臉龐滑落。
“辰,爲什麼?”她一個閃身便來到了牀邊,看着那半張如若厲鬼的臉龐,心中痛的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你捨得這天下,只是怕我嫌棄你而已。”北辰軒抿了抿脣角,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讓隱嫦試試吧,有可以醫治你的辦法。縱使治不好也沒有關係,有我陪着你。”
“萬一,我治好了呢,你好傻,爲什麼讓自己的臉傷成這樣?”欒羽擡起了手,顫抖着,卻是不敢靠近,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擔心碰到了他會疼。
“憑藉你的醫術和木爺爺的醫術,會治不好我麼?”北辰軒無所謂的一笑,“原來你已經擺脫了殘魂,小羽兒,你騙我騙的好慘。”
“極寒之地的雪檀香,極熱之地的蜈蚣,軒少,你當真是不要命了!”隨後被莫晨沫扯着過來的隱嫦打開了北辰軒帶回來的東西,美眸之中滿是驚愕。
“需要以極寒之地的雪檀香爲引,以極熱之地的蜈蚣爲藥,而且還需以銀針堵塞,方能解除血蟲之毒。”北辰軒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雖輕,但還是傳到了衆人的耳中,“隱嫦,只有你師父有這個能力做到,我相信你,你同樣可以做到的。”
“師父的本事我雖然沒有學到十成十,但是論起鍼灸,他不是我的對手。”隱嫦傲然的說道,“軒少,我定可以幫羽姐姐治好。”
“辰,你的臉,我先替你醫,好不好?”眼淚仍然是止不住的留下,欒羽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滿身的傷痕,心中的痛愈發的深了。
“我來吧。”沉木走了進來,“軒兒就交給我了,小羽兒,你難道不相信爺爺麼?”
“有木爺爺就好了,小羽兒,你那句話,真的讓我傷心了。”北辰軒說道,酒紅色的眸子裡閃爍着憂傷的神色。
“我知道,辰,對不起。”欒羽歉然的說道,俯身在他的脣上落下了一吻,“等咱們都好了,我們便成婚。”
“好。”男人勾起嘴角,酒紅色的眸子裡閃爍着碎碎的光彩,好似這滿屋子的光線都是多出了一分浪漫一分溫馨……
聖皇四年,莫城的人們迎來了最爲盛大的喜事,他們的皇要成婚,一時之間,舉國同慶,城內燈火不斷,歌舞昇平。
紅燭帳暖,北辰軒帶着滿身的酒氣推開房門走到了房間之中。
“小羽兒,終於看到你爲我穿嫁衣了。”掀起了蓋頭,看到欒羽傾城的臉龐,他微微一愣,在欒羽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我家娘子就是漂亮。”
“你難道真的想在這裡洞房嗎?”欒羽有些嬌羞的說道,瞥了外面一眼,影影綽綽的都是偷窺的身影。
“哪裡會,你相公我這麼英明神武。”北辰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微笑,和欒羽一起上了牀,放下了紗帳,手指掀起了厚厚的被褥,在牀板輕輕一按,半邊牀板傾斜,兩人順勢滾了下去,“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你可真行。”欒羽不禁失笑,鼻端熟悉的味道縈繞,一片安然……
聖皇三年,新皇莫晨沫即位,沿用聖皇稱呼,在後世,爲了區分其與欒羽的區別,尊稱其爲莫皇。而欒羽和北辰軒的行蹤,卻是成爲了一個迷……
“舍了這天下,你可甘心?”雪山之巔,男人面容俊美如妖,酒紅色的眸子裡帶着寵溺的微笑,一隻手搭在女人鼓起的肚子上,緩緩的撫摸着。
“哎呦,你可真記仇。”欒羽翻翻白眼,傾城的臉龐上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自然甘心,天下哪有你重要。”
“哎呦喂,兩位小祖宗,趕緊下來啊,風吹着了怎麼辦?小白死哪兒去了,也不知道給自家主子擋擋風。”沉木焦急擔憂的聲音遠遠的傳到了兩人的耳中。兩人相視一笑,很享受這種關懷……
行蹤爲迷,在世間流傳的除了他們的事蹟就是他們的容貌,傳說中,藍眸魅世,紅眸若妖,有很多的人想要一睹真容,但是卻一無所獲。他們只知,我願爲你舍了這天下……
ps: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