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着,鍾祈對男人有着很深的忌憚。霎時,猶如出鞘的利劍,兩人同時動了,散着冷光的匕首,雅緻的綠笛,兵器與樂器的交鋒,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是掛了彩。
此時的鐘祈背對着門,正好擋住了欒羽的視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稍微移動了一下腳步,一張俊臉出現在了欒羽面前。欒羽一驚,差點被口水噎死,也因此亂了氣息。
“誰?!”鍾祈閃身側對着門,心中起了疑惑,難道她在外面不成?望着高大繁茂的樹木,臉上浮現一絲明瞭。
“呵呵,早啊。”被人發現了她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哎呀,還真是熱鬧呢。”揹着雙手走進了屋子裡,這時才發現這是一間祠堂,男人看着她,眼眸中出現一抹深思,臉上帶着不明的笑意。
“你要找的人就是她麼?”男人看着鍾祈,“真是一個漂亮的人兒。”
“你不認識我?”欒羽疑惑的皺起眉頭,他們明明認識的,那一張臉明明一樣的,“不對。”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同,走到男人面前,細細的看着他那張臉,半晌,退開幾步展顏而笑,“你不是他。”雖然過分的相像,但是終有區別。
男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意思?
“抱歉,是我認錯人了。”歉然一笑,“不過相逢即是有緣,公子幫我一把可好。”站到他的身側,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笑的天真爛漫,藍眸變得更加的明亮。鍾祈面色一變,握着匕首的手緊了幾分。
男人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笑的溫柔,“不好。”
“小氣。”不滿的嘟起嘴,像是鬧彆扭的情侶,“髒了你的地方可別怪我。”鬆開他的衣服,態度急轉直下,“鍾祈,你放了我好了。”退了幾步,手掌縮在衣袖中。
“我不會傷害羽姑娘的。只要羽姑娘跟我走一趟就好。”
“這麼說沒的談嘍。”身上漸漸冒出殺氣,藍眸之中多了一絲決絕。
“你可是叫欒羽?”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疑惑的側頭,身上殺氣頓時消弭無蹤,“你知道我?”側着頭,宛如鄰家可愛的女孩兒。
“我哥哥叫安洛。”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這樣像呢。”笑着,眼眸中卻帶着絲絲的疏離。
“既然是認識的,閣下還是離開吧。”男人對着鍾祈說道,“你我不相上下,再有,這可是我的府邸,想必閣下討不了好。”
“你還有手段,對麼?”鍾祈沒有理他,反而看着欒羽說道,剛剛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恐懼。
“嗯。”很是爽快的點點頭,“代價很大罷了,說不定會死呢。”
“我不會殺你。”真摯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虛情假意。
“我知道,只是不想淪爲別人的工具罷了。”微笑着點頭。
鍾祈面露覆雜的看着她,種種情緒在黑色的眸子裡糾纏,握着匕首的手放鬆,“罷了,告辭。”看了欒羽一眼,目光轉向男人,“倒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安公子。”這句話絕對不僅僅是知道他的姓氏那麼簡單。
“你認識我?”饒有興趣的看着鍾祈,“倒也不是無名之輩,你家主人是誰?”
“無可奉告。來日再見了。”看到他離開,欒羽鬆了一口氣,“你不攔他?”
“攔不住。”男人搖搖頭,“或許我能夠打敗他,但是殺不了他,他若是真心想跑,我攔不住。”
“那我也告辭了,帶我向安洛問好。”擺擺手。
“你受傷了,不怕外面有別的埋伏嗎?”看着稍微有些狼狽的欒羽說道。
“怕倒是怕,你能收留我嗎?”神情之間有些疲憊,雙眸卻是亮的出奇。
“可以,畢竟你是我哥哥的朋友。”說的合情合理,但似乎不是那麼的單純。眼前的人,溫潤如玉,可是不知爲何,欒羽總有些不舒服。
“卻之不恭。打擾了。”自家明白自家事,既然有人收留她又何必去冒險。
“羽姑娘跟我來。”溫柔的一笑,走在前面帶路……
將整個人浸泡在熱水之中,回想着發生的一切,鍾祈和木西到底是什麼人?既然晚上會劫持自己那麼白天又爲何跟自己接觸?蘇杭和添香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還有這個人,安洛的弟弟,她總是感覺沒有那麼簡單,卻又什麼都想不出來。兩張臉在腦海裡晃來晃去。“對了,是這個。”睜開雙眸,雖然他看起來溫潤如玉,但是眉宇之間卻和他的神情格格不入,那是殺伐與野心,這是一個不凡的人。若是真的與世無爭溫潤如玉,又怎會帶着殺伐,帶着煞氣。回想着聽到的笛聲,現在想來,在那仇怨之中似乎帶着極淡的殺意,像是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若是對於音律極爲精通的人是不可能聽出來的。
“倒黴透頂。”咬咬牙,有故事的人就少不了爭鬥,這算不算是又入虎窩啊。
客棧,安靜的客房裡男人笑的溫和,他的懷裡抱着有些恐懼的孩子,坐在牀邊,對於散着冷光與血腥的刀劍視而不見。
“怎麼,你們的主子沒有告訴過你們,這個孩子是不可招惹的嗎?”淡淡的開口,聲音溫和若風,及其的悅耳,“你們主子是誰?爲何要打羽姑娘的主意?”
“哥哥,羽姐姐呢?”大眼睛裡滿是擔心。
“你羽姐姐沒事,現在有事的可是你哦。”手指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恐怕是想抓你去威脅你羽姐姐呢。”
“壞人。”恨恨的瞪了一眼幾個黑衣人,“哥哥將他們都打趴下。”
“好啊。”身形一動,留下一道道殘影。“撲通撲通”只是眨眼之間,沒有一個站着的,他的身手恐怖如斯。
“哥哥好厲害。”張着小嘴,眼睛裡全是小星星。
“你不害怕嗎?哥哥可是把他們殺了哦。”
“不怕。小沫跟着爹爹殺過人,他們都是壞人。小沫要保護羽姐姐的。”
“小沫真乖。”眼睛亮的出奇,臉上的笑也深了幾分,“不要裝死了,只有你一個人活着,說了我讓你死個痛快。”抱着小晨沫走到一個人的身邊,伸手扯開他的面巾。
“我不知道。”聲音很難聽,跟木西一樣。男人的眼睛劃過一抹亮光,“沒想到你們的手居然伸到了羽姑娘的身上。”似乎知道他們是誰,“是誰透露了羽姑娘的消息。”眼睛眯起,或許在臨關遇到欒羽是偶然,但是劫持這件事絕對不是偶然。
“我……”說了一個字便驚恐的睜大雙眸,“不需要你說了。”站起身,地上的已然斷氣。“羽姑娘在哪裡?”對着空氣說了一句話。
“回主子,在安府。”全身黑衣的人從暗中走了出來,若是他的不出來你絕對想不到那裡有一個人,沒有一絲氣息,如同死人,他們是天生的追蹤者。
“可有大礙?”
“沒有,只是受了些輕傷,據報,似乎鍾祈對羽姑娘手下留情了。”
“去查鍾祈。”
“是。”房間中再度只剩下了男人和小晨沫。
“是哥哥的手下嗎?”
“也是也不是。是你漂亮哥哥的手下,連哥哥都是呢。”笑的像是狡猾的狐狸,“小沫想不想像你漂亮哥哥那樣厲害?”
“想。”點點頭。
“那想不想擁有像漂亮哥哥那樣的勢力。剛纔那樣的叔叔,你漂亮哥哥可是有很多哦。”
“真的嗎?”眼睛冒着小星星,“想。”
“那,再次見到你漂亮哥哥的時候就說要跟着哥哥學習,知道嗎?”誘拐進行中,某人笑的奸詐。
“可是我不知道哥哥叫什麼名字哎。”歪着小腦袋,可愛的一塌糊塗。
“哥哥叫冷鈺,跟着哥哥小沫一定會變成像漂亮哥哥那樣的人的。”
“好。小沫記住了。”喜滋滋的說道,完全不知道已經落入了狐狸精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