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諸位,他們是我的朋友,大家都回去吧。”欒羽歉意的對着村民一笑。
“小羽,既然你在我們村子裡,就是我們村子裡的人的,大家也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有什麼事情你可一定要說啊。”顯然,還是有人擔心的。
“月叔,他們真的是我的朋友,你們不用擔心的。”欒羽很感動,這些人明明都在害怕,卻是願意爲了自己挺身而出,“他們真的是我的朋友,小羽可騙過你們嗎?”
“那好吧。我們就在門外,小羽,若是他們欺負你你就大聲喊,花嬸可是還沒有老。”
“謝謝花嬸。”欒羽點點頭,她知道,他們是不放心自己。
“叨擾大家不好意思了。羽姑娘真的是我們的主子。”面帶笑意的男子起身說道,“呶,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只有我們兩個人進去好了。”側頭看着自己身旁的男子,“你說是不是,洌。”
“嗯。”洌點點頭,“羽姑娘不請我們進去嗎?”黑色的眸子裡裝着一份緊張與忐忑。
“進來吧。”欒羽將手搭在夜修染的肩上,閃身讓開了一條路,“大家都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看着村民們,欒羽說道,藍色的眸子裡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不容置疑。
“那,小羽,你可要小心一些了。”遲疑了片刻,衆人也不再堅持了。
“不會有事的。”欒羽和夜修染一起走進了院子,掩上了大門。轉身的一剎那,臉龐上的笑容瞬間褪去,一片冰冷。
察覺到她的變化的夜修染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無言的握住了她的手。“師父我會保護你的。”這是第一次,他如此鄭重的叫欒羽師父。
“真乖。”欒羽衝着他一笑,眸子裡卻是沒有染上絲毫的溫暖。
“羽姑娘。”洌看着她,欲言又止。
“洌,洵。”欒羽擡頭看着他們,神色清冷,“不知是什麼風把你們刮到了這裡,真是難得啊。”語氣中含着絲絲的譏諷與不悅。
“羽姑娘,你說這話可是傷人了。”洵扁扁嘴,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是麼?那麼我跟你們說對不起了。”欒羽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夜修染卻是清晰的感覺到了抓着自己的手。握的更緊了幾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洵慌忙的擺擺手,這時方纔意識到,羽姑娘似乎是生氣了。於是縮縮脖子,乖乖的閉上了嘴。
“羽姑娘,對不起。”洌誠懇的道歉。
“受不起。”欒羽搖搖頭,取出短笛,伸手遞到了洌的面前,“物歸原主,我不適合當你們的主子,也沒有資格領導你們,法場之上還有那次在湖上的恩情,我會報答你們的。”
“羽姑娘。”洌詫異的看着她。“你……”
“羽姑娘,你可不可以聽我們的解釋。”洵有些不悅的說道。
“有必要麼?”欒羽冷着臉龐,“咱們也算是兩清了吧,我欠你們的自會還。我不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時間聽你們解釋。”爲什麼要聽你們解釋?不好意思,咱們不熟。
“我沒有那個資格與能力領導你們的。”欒羽說道,伸出去的手仍然沒有收回來,“若只是因爲冷蝶的託付,你們大可不用勉強自己。”
“羽姑娘。”洌突然單膝跪在了地上,“是屬下的錯。”
“洌!”洵不解的看着他,臉上的錯愕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不用勉強的,我也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幫我,是人情,不幫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我是沒有資格命令你們爲我做什麼的。”欒羽也不好發脾氣,其實想想也是,僅僅只是因爲冷蝶的一句話就讓人家無條件的爲你賣命,太不合理了,欒羽還沒有那麼的天真與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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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姑娘。冷蝶是我們冷家的當家,她的命令便是我們的旨意。是因爲冷家發生了變故,所以才讓羽姑娘遇到了這麼多的危險,是我們的錯,羽姑娘若是要罰,我們絕對沒有半點怨言。”洌誠懇的說道。
“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洌,你能代表你冷家所有的人麼?”欒羽呼出一口氣,收回了一直伸着的手。
“我想羽姑娘既然能讓冷鈺認可你,那麼,冷家也不在話下。”
“今天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我了。”欒羽搖搖頭,“你起來吧。”
“羽姑娘中的殘花還沒有解?”洌起身皺着眉頭說道。
“你都知道了。”欒羽並沒有覺得意外。
“軒少曾經去找過我。”
“應該好了吧,不過內力始終都恢復不了。若跟我說沒有大礙,時間久了,我也便看開了。”不過就是回到如同前世一樣的人,以前沒有內力不是一樣的生活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心裡的落寞卻是不可能消失的。
“殘花不是一時半刻十天半個月就能解掉的毒。羽姑娘不用心急。”洌安慰道,“至於短笛,還是由羽姑娘收着吧,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可能收回來的,況且,冷蝶也不會同意的。”
“冷蝶?她在哪裡?”沒事了麼。欒羽是真心的高興。
“冷蝶沒事了。”洌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這段時間也是在忙她的事情,羽姑娘就原諒我們這次吧,一定不會有下一次的。”洌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不着痕跡的朝着洵挪動了幾步,伸手推了推他。
“呵呵,是屬下無禮了,羽姑娘莫要見怪。”洵不情不願的扯起了一抹微笑。
欒羽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夜修染卻是沉不住氣了,“不情願就不要說了,擺出這一副模樣給誰看。”他曾經見過欒羽剛剛被若帶回來的時候那副模樣,性子有些冷淡的他對於陌生人如何是不會在意的。但是如今欒羽是他的師父,已經不是當初的陌生人。
“小子,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麼?”洵陰測測的看了夜修染一眼。
“你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麼?”夜修染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以爲自己殺幾個人就天下無敵了?不要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自然不會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但是對付你足夠了。”
“你多大了”夜修染仰着頭問道。
“二十……”
“不嫌丟人麼。”夜修染不待他說完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跟我一個小孩子計較,你的臉皮還真厚啊。”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鬼。”洵臉色陰沉,眸子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客氣客氣,可比不上你牙尖嘴利。”夜修染挺直了脊背,俊朗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冷笑。
“怎麼?洵先生過來只是爲了和我的徒弟鬥嘴麼。”欒羽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再說下去恐怕吃虧的也是夜修染
。
“羽姑娘,是洵失言了。”洌拽了他一下,“羽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洌。”欒羽也不想在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上糾纏,“你冷家,我不想要,所以,帶着你的人走吧。你們的人瞧不上我,我也自認沒有資格做你們的主子。”不管是因爲冷蝶還是因爲北辰軒,他們終究不是因爲自己,“這是你的,或許當初我就不該收下,是我太過貪心了。”再次將短笛遞到了洌的面前,也是因爲,不太明白這潭水有多麼的深。
“羽姑娘,你這是怪我了吧。”洌苦笑一聲。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選擇我。如今,我只是一個廢人罷了。”欒羽才疑惑呢。怎麼看現在的洌都是一副死乞白賴的模樣。
“羽姑娘說的嚴重了。”單是腕間花開,藍眸魅世這一句話就讓他們沒有了與之敵對的心思,更何況……
“不管我是不是廢人,辰站在我這邊,就是你們效忠我的理由,對麼?”欒羽笑着問道。自古大都是男人身邊一大堆的效忠者,怎麼辰都將人推倒了她這邊來呢。人,有自知之明,欒羽知道,很多的人都是忌憚北辰軒,而不是忌憚她欒羽。
“有一些,但這不是全部。”洌笑着說道,臉上沒有什麼不堪與尷尬,“羽姑娘是莫裳,是無氏之女,自然也算是我們的主子。只是時間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自己的根,忘記了曾經的恩情,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就如同木棲樓,同我們冷家也是一樣的。”如果不是欒羽,怕是竹黎也不會這樣的安靜,如今也不會將木棲樓綁在欒羽的身上。
“是麼。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樂意吧。”欒羽笑道,晨翼是辰的,所以,她願意接手,也願意接受晨翼中人的懷疑目光與考驗,因爲她是辰的女人,這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可是冷家,是不一樣的。
“洌,洵。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也不管你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只有一句話,如奉我爲主,叛着必殺。”這個沒有了內力的女人,隨着話音的落下,洌和洵竟是感覺了一陣令人窒息的威壓。似乎她就是天生的貴胄,縱使混跡在乞丐堆裡,那份貴氣與威嚴也是不能被掩蓋與磨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