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鬧過一次之後,欒羽是徹底的沒有了睡意,取出了從柺杖裡面得到的東西,手指細細的摩挲着,溫潤如玉,但是卻不是用玉做的,和自己手腕上的印記是一樣的大小,難道,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嗎?還有便是那個如同夢一般的幻境,那個老人,那個男人,無氏,他爲什麼要毀掉無氏的令牌?這個謎,欒羽始終沒有解開,甚至就連這個花瓣是幹什麼的她都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小東西值得鳳家這樣做麼?
燭火輕輕的搖曳着,欒羽眸光明滅不定,“要問問宙嗎?”既然宙和若是一起的,那麼他應該知道的。掀開衣袖,看着手腕上明顯變深的印記,眉宇之間浮現了一抹擔憂,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想要尋找這份不安的源頭,但是卻怎麼都找不到。
一夜無話,早起的時候,欒羽和嫣兒看起來都有一些疲憊,同樣的都是無精打采,呵欠連天。
“哥。”北辰銘走到了欒羽的身邊,擔憂的看着她,“怎麼了?”
“沒事。”欒羽搖搖頭,“只是沒有睡好而已,想了一些事情。”欒羽沒有告訴北辰銘昨晚嫣兒來自己房間的事。
“那個女人,我還是感覺不能留着她。”北辰銘瞥了一眼嫣兒。嫣兒察覺到北辰銘朝着自己投來的目光,眼眸一寒,狠狠的瞪了回去,輕哼一聲不去理他。
“等到她的毒解了就讓她離開吧。”欒羽低聲說道,她自己也不想將嫣兒留在身邊,可是,燃香,這種毒的霸道她也是有所瞭解的,前期也只會限制人的內力而已,但是到了後期。卻是會直接影響一個人的思想與精神。
“好。”北辰銘點點頭,戒備的看着嫣兒,眉頭緊皺着,他也是感到有些不安,但是卻是想不到到底哪裡不對。
一路上,晚上的事情似乎沒有發生一般,嫣兒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對着欒羽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像是一個真的小妻子一樣,忙前忙後,端茶遞水。對於這一切,欒羽只是無奈。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但是這樣曖昧下去也不好,所以,她都是可以的避開了嫣兒,不是和北辰銘呆在一起就和宙一起說說笑笑,反正她是絕對不會自己一個呆着的。
走走停停,速度說慢不慢說快也談不上快。用了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一行六人方纔到達了齊都之中。
嫣兒的毒也已經祛除的差不多,所差的只是最後一個療程。所以。到了齊都之中幾人也沒有亂逛而是直接找了一個客棧住了進去。房間之中,只剩下了欒羽和北辰銘兩人,北辰銘看着欒羽,想要說什麼,似乎又有些顧忌。又說不出口。
“想要說什麼?”欒羽好笑的看着他,這個人什麼時候也顧前顧後,磨磨蹭蹭了。
“嫂子,我想出去看看。”北辰銘說道,“可是,你……”撓撓臉頰,又怕欒羽遇到危險。
“我沒事,你注意安全,我聽說了辰的事情,你與他一模一樣,怕是會惹下麻煩。”欒羽擔憂的說道,那樣的仇,齊正是不會忘記的。
“沒事,他們想要抓到我,還少活了幾輩子。”北辰銘狂傲的說道,旋即眉頭緊皺,“嫂子你要當心,不要自己一個人呆着,那個嫣兒,怕是有古怪,不得不防。”
“恩,我會小心的。”欒羽點點頭,“去做你的事情吧,但是,切記不可以身犯險。”欒羽叮囑道,她害怕百北辰銘一時衝動殺了齊正,那樣就麻煩了。
“我曉得。”北辰銘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出現在街上的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個斗笠,微微下壓,遮住了自己的臉龐,匆匆而行,沒有人想的到,這個人曾經也是他們齊國的皇子,更想不到,這個人的兄長憑藉自己的勢力,屠殺了齊國皇室的所有嫡系子孫,致使齊正後繼無人。
悠閒的漫步在街上,耳邊的嘈雜使得北辰銘的心始終都難平靜下來,他也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像是今天這樣在齊都的街上漫步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裡,到底想要做什麼,原先的想法在這時已經不知被拋到了哪裡,茫然的站在街道的中心,黑色的眸子裡也罕見的夾雜了一絲迷惑。
“讓開,讓開,快讓開。”突然之間,背後傳來了女子的嬌喝聲,夾雜着的還有路人慌亂的躲避聲,紛亂的馬蹄聲和小孩兒的哭鬧聲。北辰銘聽到了這些,他只是懶得躲罷了。
“前面的讓開。”女子的聲音中夾雜着一抹驚慌與憤怒,“快讓開。”越來越近,女子眼中的悲哀便越重,似乎在下什麼決定一般,一咬牙,強行扯住了繮繩,將馬頭扯到了一邊,偏移了原先前進的方向。
完了!女人心中悲嚎一聲,馬兒的前蹄高擡,幾乎就是直立的狀態,女人驚呼一聲,身體向後倒去,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心中無限的絕望與後悔。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鼻端反而縈繞着好聞的味道,女子睜開了雙眸,看到的是一張略微有些清冷的臉龐。慘白的臉龐霎時變的通紅,手臂環上了男人的腰,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快了幾分。
“噗通”一聲,發狂的馬兒倒在了地上,北辰銘抱着女人落在地上,黑色的眸子裡一片冰寒,看着那沒有了聲息的馬兒,臉上浮現了一抹戲謔。
鬆開了女人,後退了兩步,“有人想要害你,自己長點心吧。”低聲提醒道,繞過了女人就要離開。
“等一下。”女人小跑了幾步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謝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其實只不過是看着這個女人心地善良,他纔出手的,如果,今日這匹馬不是受驚,他是懶得搭理的。
垂眸看着女人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北辰銘的眼神微冷,“可以放開我了嗎?”
“哦,哦。對不起。”女人鬆開了手,不好意思的垂着頭,擡頭看到北辰銘已經走遠,也顧不得了害羞和倒在地上的馬,小跑了幾步繼續跟在他的後面。
“你跟着我有事嗎?”北辰銘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說句真心話,這個女人長的不難看,不僅不難看,反而很美。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清新的氣息,雙眸若星,閃爍着細碎的光芒。
“我,我。”女人絞着手指,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跟在這個男人身後,只覺得,自己不想就這樣跟他成爲陌路人,“我叫悅熙,公子可以留下名字嗎?”
“沒有必要。不要跟着我了。”北辰銘搖搖頭。眉頭微微蹙起。
“等一下,公子。”悅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悅熙有事想請教公子。”
“我還有事。”北辰銘若是想要甩開她的手很簡單,但是不知道爲何,看到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的時候。心中悄然升起了一抹不忍。
“人們都說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公子既然救了我,那麼咱們便有緣分。”悅熙說道,眸子骨碌碌的亂轉着,雙脣一抿,計上心來,“公子既然知道悅熙是被人所害,那麼想必公子也看出了一點什麼,悅熙懇請公子能告訴悅熙。”其實也是實情,也算不上算計吧。悅熙在心中自語。
“你的那匹馬被人做了手腳,很明顯是想要摔死你,你得罪了什麼人,你要比我清楚,我能說的都說完了。”
“那就是說,馬發瘋不是偶然嘍?”悅熙一手拽着北辰銘的衣服,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子裡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公子可否幫悅熙一個忙。”悅熙笑道,擡頭看着北辰銘,脣角揚起,粉嫩的脣瓣在陽光的照耀上閃爍着光澤。
北辰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想你不需要我的幫忙的,還有事,先走了。”
“不行。”悅熙一嘟嘴,直接伸手抱住北辰銘的胳膊,“你一定要幫我,不然你別想走。”
“你……”北辰銘有些懊惱,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難道你想我死嗎?你怎麼忍心讓我死啊,一個人因爲你的過失而丟了性命,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悅熙緊緊的抱着他的胳膊,一副打死都不撒手的模樣。
“爲什麼是我?”北辰銘抿着脣,低聲問道。
“有一個道士給我算過命,說我的男人需要自己去爭取,否則我會孤獨終老的。我不想孤獨終老,所以碰到自己喜歡的就去追求嘍。”悅熙說的理所當然,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只不過她變的通紅的耳根泄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荒謬。”北辰銘嗤笑一聲,這樣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信的,命道,這樣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啊。
“反正我信了,公子你叫什麼名字?”悅熙不管他信不信,使勁的摟住他的胳膊,絕對不撒手,她一點也不想孤獨終生。
“無可奉告。”北辰銘無奈的扁扁嘴,想要想辦法甩開悅熙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這個女人臉上浮現的笑容,心中一個咯噔,突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你敢甩開我,我就說你非禮我,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你。”
“你威脅我?”北辰銘的眼神微冷,他還從未被別人威脅過。
“不是啊。”悅熙垂着眸子,抓住北辰銘胳膊的手略微緊了幾分,“只是爲了保住我自己的小命,公子不願意幫我這個忙麼?”
“和我牽扯在一起,你會有大麻煩的。”北辰銘瞥了她一眼,他是北辰軒的弟弟,是齊正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的弟弟,這樣的他,怎會有太平的日子。
“還不知道誰是誰的麻煩呢。”悅熙嘀咕了一聲,“公子可能留下名字,我相信咱們是有緣分的。”
“我叫北辰銘。”他輕聲說道,看着女人變的錯愕的神色,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哇靠,你就是北辰銘?”悅熙眨巴眨巴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臉上現出崇拜的神色。
“恩。”北辰銘點點頭,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最崇拜你了,我聽說,北辰軒是你的哥哥,還聽說北辰軒殺了齊正的孩子,你是影閣的主子是嗎?好威風啊。”悅熙的眸子裡閃爍着點點的星芒,十分的興奮。
“你怎麼知道,我是影閣的主子?”北辰銘疑惑的問道,一般的齊國朝中的人,也只是知道他是北辰軒的弟弟,大齊曾經的皇子吧。
“自然會有我自己的渠道。”悅熙吐吐舌頭,“我想見你好久了,聽說你和你哥長的一模一樣,難道你哥也是長這個樣子麼?”悅熙踮腳,伸手拿開了他頭上的斗笠。
“差不多,我和哥不太一樣,他纔是真正的妖孽。”北辰銘說道,也不在乎自己的臉龐是否被遮住了。
“你也很好看啊,我決定了,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悅熙十分彪悍的宣佈了自己的所有權,踮腳在怔愣的男人臉上吻了一下,“成了,你不能負我啊。”
“姑娘。”北辰銘哭笑不得,哪有這樣的人啊,簡直就是逼婚啊。他北辰銘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幫我吧。”悅熙笑着說道,“你可是我的夫君。”
“我沒同意。”北辰銘想要將自己的胳膊從女人的手中抽出來,卻是發現根本就抽不動,肩上一沉,側眸時卻是發現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怎麼會,這樣。”北辰銘皺起了眉頭,明明剛剛還對着自己笑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就睡着了?
“嘻嘻,騙你啦。”悅熙突然擡起頭,俏皮的吐吐舌頭,“你就幫我吧,不然我真的會死哦。”
“說說你說是什麼人。”北辰銘也不在想着擺脫她了,終究是會在齊都露面,既然這個女人都知道自己是影閣的主子,那麼找到自己顯然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是不會做對你有害的事情的,也不會傷害你身邊的人,我以我的靈魂,對天發誓。”悅熙豎起三根手指,笑眯眯的說道,眼眸中滿是堅定,清澈的眸子就像是一潭清水,沒有絲毫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