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齊王遇難貝邱山
一刻鐘之後,齊王帶着石之紛如和幾個親兵急速策馬而去。
他們行至路口的一個破舊的木屋前,姜諸兒停了下來,他細細打量着自己三十八年前出生的地方。
興許是春林帶來的訊息太過驚悚,齊王的臉色有幾分青白,他望向木屋的眼光也帶有幾分淒涼:
生與死都將歸於一點?
身後馬蹄聲夾雜着煙塵滾滾而來。
齊王轉過身,一身黑色革甲的連稱、管至父率領着烏壓壓的一片騎兵,就在他身前三十米之處停了下來。
“昏君!”連稱大聲吆喝:“你連年征戰、禍國殃民,可是不仁?!你違背父命冷待公孫無知,可是不孝?!你淫亂親妹,不知避諱,可是無禮?!你不念我和與管大人遠戍勞苦,瓜期不代,可是無信?!你這不仁、不孝、無禮、無信之人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人世?!”
這一番話讓隨行的諸軍都大吃一驚!他們只知道長官有令,命他們急行軍來姑棼剿滅逆賊,卻不知是隨連將軍謀反弒君!
將士們看清了陣前那個白袍金冠的男子的長相,許多舉着的箭弩都垂了下來。齊王在軍中的威信甚深,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聽命軍符還是該護着主君。許多騎兵還是石之紛如的舊部,他們不只放下了箭弩,還在暗自思量要幫助哪一方。
“快放箭!放箭!”管至父急了,“公孫無知已在王宮承了王位,此人已是齊國廢君,請敢違抗虎符軍令,滅他九族!”說着,他把虎符舉起一拍,那銅牌發出嗚嗚的獸鳴,
這塊齊國世代相傳的虎符,是開國君主姜子牙當年用神力鑄制,別人是仿不出的。
兵符的確是真的,騎兵營的將士們沉默地望着齊王和石將軍,大多勒緊馬腹,收起槍桿,靜止在原地。
“放箭!”管至父再次下令,只有少數人放了一片稀拉拉的箭,還多半是射向一邊的。
齊王揮劍撥開箭枝,朗聲笑道:“逆賊連稱、管至父!就憑你等奸佞小人也想指使我齊國好兒郎爲你們賣命!今日本王就取了你倆的狗命!”
說罷,他長劍一揮,躍起丈餘,向連稱頭上刺去。
石之紛如也與衆侍衛揮刀向前,連稱大駭,一邊命自己的親兵迎戰,一邊揮槍架住齊王的長劍。
齊王邊揮劍撥開亂箭,一邊急刺連稱的要害。另一邊石之紛如也英勇無比,揮刀砍下數名兵士的頭顱。
管至父見神騎兵們並不出力,便親手開弓對準齊王射去。齊王閃身避過。轉首之時,看到自己的侍衛費左臂上中了一箭,忙躍至費的身前去接應他。
兩人相背對敵,齊王不必再戒備身後的敵人,騰出左手去摸袖中的三把飛刀。
那名叫費的侍衛格開攻到面前的一杆長槍,將身形一轉,正窺到齊王后背門戶大開,毫無防備;他臉上閃現一絲陰寒,瞬息間已將長劍重重刺入齊王后心!
齊王帶着沒至劍柄的長劍轉過身來,不甘地瞪大了眼:“費?你這是爲何……”
話沒說完,連稱衝向前來,用力把長槍插到齊王胸口!槍頭穿胸而過,直透後心!姜諸兒一口鮮血噴到連稱頭面之上!連稱抹了一把面上的血污,拔出佩劍,在齊王身上捅了十幾劍!
他猶是不解恨,又搶過一名兵士的大刀,在齊王的屍身上亂砍一氣,將諸兒砍成了七八塊!
那個暗算齊王的御前侍衛費,像一根木頭一般立在一旁,驚駭地望着連稱瘋狂的殺戮。
直到連稱住了手,侍人費雙腿一軟跪在齊王的殘屍前,“主君,姜彭生大人是奴才一家的恩人……奴才對不住您,來生爲您當牛做馬以贖今生的罪孽!”說罷他拿起長劍自刎在齊王的屍身前!
石之紛如正在激戰,眼角掃到齊王的慘狀,不由得撕肝裂肺的一聲大喊:“主君——”他停下手來,被連稱的手下一槍刺進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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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叛兵上來又補了幾刀,石之紛如滿面血污,居然狂笑起來:“逆賊!盂陽將軍已回臨緇城搬救兵了,你們就等着死無葬身之地吧……”
齊王的另外三個侍衛見齊王和主將都已隕命,俱是目眥俱裂、五內欲焚,一個個勢如瘋虎,力殺數十名連、管的親兵,最後傷重力竭而死!
“盂陽?就憑他一個人能起什麼風浪?!我們快些上馬,追到盂陽小賊,殺無赦!”連稱大聲嗤笑。
“後面那幾個,把昏君姜諸兒的屍首扔到路邊上喂野狗!”說罷,他騎上馬,得意洋洋地搬師回朝。
隊伍最後的幾個兵士,黯然地望着齊王的屍骸。一個兵士脫下袍子將齊王的殘屍一塊塊撿起來,放到袍子上包裹起來。
另外一個兵士跪在石之紛如的屍身旁,用衣袖抹去他臉上的血污,又顫抖着手去合上他的眼皮,撫了兩次之後石之紛如的雙眼復又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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