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師從名士管仲

11 師從名士管仲

雲妃一早就進了桂園,天還沒大亮,

靈兒眼還未睜開就被杏奴和侍女拉扯起更衣。

望着雲妃執着木梳興奮的眼神,靈兒驚恐地想:古代不會也有期中和期末考試吧!

那一世她也讀過四書五經,記得《大學》中講道:古人八歲入小學,學習‘灑掃應對進退、禮樂射御書數’等文化基礎知識和禮節;十五歲入大學,學習倫理、政治、哲學等‘窮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學問。父王昨日還要自己學舞樂和女紅,難道她貴爲王女還需要那些技能用來謀生?

不由靈兒細細琢磨,雲妃只讓她飲了一杯蜜漿便催促着去了鬆園。

鬆園門口有幾棵矮小的馬尾松,因名鬆園。爲防刺客隱藏,宮中是不允許栽種高大的樹木的,各處的植物以形態秀麗身材矮小的花樹爲主。以前靈兒常溜進來看姜諸兒在武場練劍射箭,鬆園對於她來說是不陌生的。

雲妃帶着靈兒穿過宮中長廊,走進鬆園明慧堂的時候,齊王和姜諸兒、姜瑞華居然早已經到了。

靈兒拜見了父王,齊王指着旁邊一位二十餘歲的黑衣文士道:“靈兒,這是你的文師傅管夷吾,以後他教你學禮。快給師傅叩頭。”

管夷吾?靈兒眼前一亮:歷史上有名的能人管仲?他居然是自己的啓蒙老師?史書上是怎樣寫的來着?他是做了什麼不同凡響的事情被記入史冊的……

靈兒不及細想,伏地給管夷吾叩頭。“靈兒拜見師傅。”古人對老師是十分恭敬的,和對待自己父輩一樣行禮。那管大夫不等靈兒叩下,已伸手止住,“女公子免禮。”

“管卿雖然年紀尚輕,卻是我們齊國的博學之才,讓他來教靈兒周禮,寡人也就放心了。管卿啊,靈公子甚是頑皮,若是不用心學,用板子打手心……也是使得的。”

靈兒暗笑,父王這一句“也是使得的”讓管師傅臉上甚是爲難,不知這嬌貴的女公子是可懲戒還是不可懲戒。

明慧堂極爲寬敞,內室是重要的竹簡分類擺放之所,類似現代的檔案館。齊王絮絮叨叨發表完開學演講之後,便離開了鬆園。

雲妃心念着小女終於也成了有知識有教養的一代新人,她捧着大肚子面帶恍笑地隨着齊王翩然離開。靈兒和兄姊隨各自的師傅回自己的學間開課。

地板之上有兩個沙盤,學侍拿一T形木板立在一旁。管夷吾端坐在一個大的沙盤前,示意靈兒坐於另一個沙盤邊,他拿起一支大號毛筆樣的東西,在白色細沙上寫了‘禮、樂、詩’三個字。靈兒暗自點頭,她還以爲一開始就得在竹簡上練字呢,原來古人也很懂如何節約資源。

“禮、樂、詩!辰時之前寫會這三個字,便可用膳。”管夷吾想着靈公子學說話走路都晚,學文可不能操之過急。

“學生很快就能寫好的話,可以在早膳之前玩一會嗎?”

“呃,當然可以。”

這字形比小篆粗獷一些,倒也不難認,靈兒自小隨父親練習隸書,也看過一些篆字。

她拿起大筆,在沙子上寫了出來,因爲是初學,所以刻意寫一個就看看另外一個沙盤,寫得稍慢了些。

“可以出去玩了嗎?”

管夷吾大吃一驚,呆呆地望着那三個一筆不差的字。又立刻想到這女公子可能是像學畫兒一樣地仿着畫了出來,那倒也取巧。便示意學侍拿木板把兩個沙盤都推平。

“你若能再寫出來,便讓你去玩耍。”

靈兒撇撇嘴,又寫了三個字,這回不耐地寫快了許多。

管夷吾下巴都要掉下來,這……自己自負神童之名,初學時一個字也練了半個時辰才寫好,這個小公子居然看一眼便會了?

靈兒恭敬地伏地施禮,“師傅,學生去看看膳房今日準備了什麼食物。”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鬆園的池塘要比桂園的大得多,靈兒向那池塘跑去,想摘兩張新荷葉,讓膳房按她的法子做叫花子雞吃。前些時日宮裡的一位老太妃薨了,王城內外都不得宴飲食肉。天天吃粥和豆飯,嘴裡都淡出鳥來了,今日終於可以開戒。

侍在門口的紅豆立刻跟了過來,“靈公子,您怎麼不到時辰便跑了出來,被師傅罵了嗎?”

“亂講,你主子我這麼聰明,一學就會,誰會罵我?誇都來不及呢,幫我摘那兩張大葉子拿膳房去,好生教內饔們做我愛吃的那種黃泥燜雞。”

“是,公子。”紅豆還不到十歲,聽到吃的,也是高興得很。

靈兒坐在池塘邊曬得身上暖融融地,不禁得心情大好,學業不是很重嘛,童年還是美好地。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頂我想唱歌;歌聲飄給我妹妹聽啊,聽到我歌聲她笑呵呵!春天裡那個百花鮮,我和那妹妹呀把手牽;又到了——”

“大膽宮女,在那唱甚什麼野曲兒,不要命了!”

一聲大喝,迅速熄滅了她的大好心情,靈兒憤怒地轉過身,一個和姜諸兒年齡相仿的小侍衛,帶幾個侍從立在長廊下冷眼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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