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兩人身上只剩下白綢的內服,不知何時已相擁在榻上。靈兒伸手取下發簪,長髮如瀑布一般傾泄下來,她伏在諸兒身上細看他的面容。
齊王和十五年前沒有多少改變,只是臉上多了幾分剛毅和沉穩。濃眉之間添了一條細細的豎紋,想是常常蹙眉之故。此時那雙惑人的鳳眼正微微眯着,顫抖的睫毛比女子的還要密長。
靈兒去撫他的眉間,諸兒伸手握住,靈兒咯咯笑着去舐他的耳垂,媚眼如絲、面上一片緋紅。
諸兒彎起嘴角,陶然欲醉:“小丫頭長大了,居然會這般誘.惑男人。”
“去你的!”靈兒正捻着齊王胸口的小紅豆兒,聞言手中用力,“以前就教過你了,這叫風情萬種!”
諸兒低哼一聲:“風情萬種的小妖精,待本王收了你!”說着反身把她覆在底下,忙忙地找着火山溶岩的突破口。
“輕些!又不是少年人,怎地這般着急?”靈兒吃痛,伸手在齊王緊緻的背上擰了一把。
“爲何這樣緊,和小女孩時一樣?”
諸兒微喘着。
“只和你那兩次,這十五年來並無男女之事,當然會緊些……”
“什麼?”諸兒大驚失色,“那姬同和姬友是誰生的孩子?”
“噓,別激動!小心泄了氣以後不舉。”靈兒咯咯笑,吹開諸兒落在她臉上的一縷髮絲。
“又胡說,覺得太輕是嗎?”
諸兒在她鼻頭上留下兩顆牙印,然後收斂心神像是享用一顆甜蜜的果實一般,將她上上下下品嚐殆盡……
待第一波‘攻城掠地’結束,靈兒坐起身,將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長髮輕輕扯開,光着腳下榻拿來布巾。
她拭着諸兒額上的汗水低笑道:“那年大婚當晚,寒香帶上面具扮成我的模樣,替我與魯君同寢;內房中燈燭昏暗,寒香本來的五官就有幾分似我,並沒有人起過疑心,就連紅豆也不知道這個秘密。”
“同兒當然是你我的孩子,我到魯國一月之後便發覺懷孕了,第二年九月生下我們的小包子。”
“友公子是寒香給魯侯生的,我假扮了幾個月的孕婦,之後便和寒香以面具互換身份,直至她生下友兒。”
“我……居然有了兒子!蒼天待我不薄!姬同是我的骨肉!”
諸兒呆了一陣子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好妹子……你爲何要這般自苦?!”他驚喜之下雙眼蘊滿溼意。
“還記得十五年前石屋那一晚嗎?你讓我答應只做你的女人,我既然答應了,當然會做到。”靈兒得意地擡起下巴,似乎那是一件極爲容易的事情。
“壞丫頭,你一直是念着我的,爲何不早讓我知道……”齊王低下頭,把臉埋在她懷裡。靈兒覺得胸口一片溼涼,便像哄孩子一樣輕拍他的後背,“過去的事,我們不要再說了……乖,笑一個!麼麼……以後別留鬍鬚了,很扎人的。”
靈兒終於明白‘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深刻含義:她的溫柔撫慰點燃了另一場‘戰火’……
“靈兒,讓我好好看看你。嗯,臀長大了些,可惜胸乳還是這般小巧……”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說胸大的女人都像母牛一般蠢笨……妹子肌膚如雪似玉,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這**麼……柔盈似月,增之一分太肥,減之一分太小,呵呵。”
呃,這話怎麼聽着耳熟?難道《登徒子好色賦》不是宋玉原創的?
“這還差不多,我以後多飲些木瓜湯豐胸。”她直接忽略了齊王關於母牛的比喻。
室內春色一片。
靈兒躺在諸兒懷中,諸兒輕輕捋着她的長髮,“在後山石室那一夜,每次想來真是後悔。”
“定是後悔沒有用強帶我逃走吧。”
“不是,是後悔只歡好了一個時辰,太短暫!經不得這許多年的回味。”
“你這壞人!只想這個。”
“你不想嗎?像現在這樣。我有多少次祈求上天,只要每晚能擁着你入眠,我願用我所有的榮耀去交換。”
靈兒向他懷裡蹭了蹭,“嗯,我也好想你,比你想我要多得多,”又擡頭吻他的臉頰,“有許多女人這樣抱過你、吻過你嗎?一想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要殺了她們嗎?不太多。”
“不是,我要把她們親過的地方用開水燙洗,我討厭嚐到別人的口水。”
“用開水?會我把燙熟的!我天天洗臉洗得很乾淨,哪有誰的口水?沒有別的女人親過我的臉,只有你,我發誓。”
“不信。”
“這樣信嗎?”
“啊,不要啦,這和信不信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要是每天讓女人侍候,身子早虛了,哪有這麼龍精虎猛的。”
“也是,我信了,好累。”
“你休息了十五年,有什麼好累的?”
“你要是十天不吃飯,那第十一天能吃十天的飯嗎?”
“不知道,今天試試。”
“……”
內房門口守夜的侍女是齊王帶過來的貼身侍女。她倆跪坐良久,不時地打幾個呵欠。
“菊蕊,主君好似很快活。”一女悄聲道,“原來殿下甚少與侍姬歡愛,是心中掛着魯夫人呢。可惜他們是兄妹,不能時時這般相聚……”
“又非同母,兄妹又如何?”菊蕊不以爲然地瞪大了眼,“主君天神一般的人物,當得到天下最好的女子,除了靈公子這般仙姿,哪個女人配得殿下憐惜?”
“噓,主君馬上要娶周公主了……”二女的心思馬上又轉到那個天朝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