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刻之前,樑國忠就已經帶着兩位將軍把整個皇城圍了起來,大雨的傾斜成了他們最好的遮蔽,光是聽這幾個小侍衛對話,就已經聽了不短的時間了。
笑聲突然沒了,四周的安靜一片,裡面的守城侍衛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敲擊着門把手,“嘿,你們怎麼了?”哪有人笑到一半還能憋回去的!
依舊是靜寂無聲。
“人呢?”
裡面的侍衛覺得怪異,打算將門開一個縫看一看情況,一開門竟然是一個插着飛刀的腦袋倒了進來,侍衛大驚。
黑衣人立刻踹開城門,動作迅速的纏繞上他們的脖子,捂住嘴向右一擰,人立刻便沒了氣,其實他們武功都不弱,只是守城多日沒有什麼情況早已經懈怠了,再加上他們出現的幾乎是毫無聲息,所以得手的異常容易。
而楚雲歌這邊,卻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靈淵一走,勤政殿變得守衛更加森嚴了起來,就算外面大雨傾盆,侍衛們還是堅守在雨中的崗位之上,拿着鐵戟鋼叉守衛在雨中。
“什麼人,竟敢擅闖勤政殿。”楚雲歌一行人走的很小心,卻依舊被發現了,楚雲歌蹲了下來,無憂殿的守衛立刻竄了過來,楚雲歌對着對面的人擺手,留下來了十個左右的人。
無憂殿守衛一見情況不對,立刻從袖間掏出鋼球拉響,可是還沒等引信點燃之是時,火苗就已經被澆滅了。飛上去的信號彈也變成了啞炮。
大雨瓢潑,黑衣人與無憂殿之人雨中生死搏鬥,此時的無憂殿已經完全沒有了後援,這可能是她們唯一的機會了,楚雲歌低着頭。
外面的戰鬥已經打開了,再小心低調也沒什麼用了,楚雲歌帶着人快速的走進了勤政殿,同樣是留下的相應的人,自己領着剩餘的人衝出勤政殿,直奔着關押着楚焱的房間。
這一路上楚雲歌幾乎是沒有停止過腳步,就是一門心思的去救楚焱,該付出的代價已經付出了,她必須成功。
推開房門,楚雲歌徑直走了進去,身邊僅剩下的八個黑衣人和無憂殿的侍衛纏鬥,屋子裡的角落裡蜷縮這一個人,看起來因爲天氣寒冷躺在地上而瑟瑟發抖,體型與楚焱極其相似。
但是楚雲歌沒有向前走去,她確定以及肯定,那不是楚焱,就算身形再像也不是楚焱。
楚焱是一代戰神,有着他自己的驕傲,只要他還有口氣,就不會像這樣苟延殘喘的躺在地上,楚雲歌靠近,用腳碰了碰他的肩膀,匕首已經在手中準備好了。
地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楚雲歌只能蹲在他的身側,輕輕的呼喚,“三皇子?我們來救你了。”就在楚雲歌蹲下去的一瞬間,地上的人形猛地翻了過來,在他身下壓着的寒光凜凜的暴露了出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出手的時候,楚雲歌褐紅色的匕首就已經插入了他的心臟,他和楚焱從小玩到大,楚焱什麼樣兒她在清楚不過了,所以她都不用再確認一遍。
楚雲歌是在她翻身的時候就把刀對準了他的心臟,而地上的人是看到了楚雲歌纔出刀,當然慢了一拍。
躺在地上的男人轉過身來,就來長相都與楚焱有幾分相似,無憂殿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不在?”那楚焱被關在了哪裡呢,今晚所有的行動都是爲了營救楚焱,她在這耽擱的每一秒都有可能別人付出生命爲她掙來的一秒。
“大人,我們快頂不住了!”這邊的打鬥聲不小,陸續的在周圍的站崗的無憂殿人都圍了過來,楚雲歌只帶出來了三十人,很快就頂不住了。
“在哪兒,在哪兒。”楚雲歌一身也沒了主意,她是親眼從窗子裡面看到了楚焱,才決定行動的,可是今日卻突然換了人,楚雲歌奔出房門。身子重新回到了冰冷的雨水之中。
她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迅速的跑回了屋子,木櫃,牀下通通翻了一遍,依舊沒有楚焱的蹤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楚焱最後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這個屋子了。
楚雲歌擡頭向上看去,手扒住一側的花窗,向上眺望,在房樑上果然有人,楚雲歌向上一躍落地,他看清了,那就是她的三個楚焱沒錯了!楚雲歌從地上撿起了一把不知道是誰的鐵球兵器,用了八成的力氣砸在了房樑的一端,房樑斷裂。
楚焱從房樑上滑落了下來,楚雲歌雙手接住面色蒼白的楚焱,回身吹滅蠟燭。
瞬時間,屋子裡面色一片漆黑,誰也看不清誰的臉,楚雲歌揹着楚焱奔出繞側門奔出勤政殿,在勤政殿側門早已等候的霽穀子,見到二人出來立刻爲楚雲歌和楚焱披上了黑衣斗篷。
三人消失在了夜色的大雨之中。
追出來的斗篷人到了門口左右顧盼,楚雲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大雨滂沱,腳下的青石板又溼又滑,楚雲歌不敢有一丁點的大意,她能感覺到楚焱的虛弱,她也知道她三哥的性格,無憂殿若是想從他手裡拿到兵符,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所以三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頭。
城門打開,大批大批的士兵涌了進來,無數的信號彈升空,卻沒有一個發揮了信號彈的真正作用。
……
鳳萊皇宮,鳳翊連夜奔襲到皇宮面前父皇和母后。
“翊兒。”榮蔓月捧着鳳翊有些消瘦了的臉龐,眼睛裡泛出的都是晶瑩的淚光,“你怎麼連母后都騙啊!”
鳳博輝坐在龍椅之上,“你知不知道你母后爲了你的事情,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啊?”
鳳翊雙膝跪地,“兒臣不孝。”可他只有這麼做,只有讓全天下都以爲他死了,無憂殿纔會動手,實時存在的炸彈纔會真正的爆炸。
鳳翊將要說話被一聲通傳打斷,“報,門外有人要找太子殿下,好像說是有要緊的事情。”
鳳翊回頭,正是一個他閣中有事務,且在朝爲官的一位老臣,這消息竟然都急到金鑾殿上來了,那一定就是一顆都等不了的消息了。
“父皇,容兒臣處理了這些事情,再回來給你二老請罪。”
鳳博輝微微皺眉,大袖一揮,“是什麼樣的事情,是你父皇我都不能知道的?穿他進殿。”鳳翊這纔剛回來就要走,邊境那場戰爭雖然是生了,可是打的是不明不白的。
“父皇,兒臣不是有意要欺瞞您,只是這件事涉獵太廣,跨度太長,您又遠遊多年,一直沒有機會向您說明而已,等着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兒臣一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都告訴你,姜老,你說吧。”
“稟告皇上,太子。飛鴿傳訊,無憂殿遠征邊境,大楚皇宮今夜暴動,但是不明原因。”
“暴動?”鳳翊瞬間起身,“大楚那邊有危險,兒臣告退。”
“去吧。”他這個兒子他最明白,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姜大人,留下。”
鳳翊策馬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
秀女殿的門是開着的,楚雲歌和霽穀子進去了之後,肖微立刻把門給關上了。
楚雲歌把楚焱放到了牀上,從自己懷中掏出來霽穀子送給她解百毒的丹藥就要送進楚焱的嘴裡,被霽穀子攔了下來,“沒用的。”以他對無憂殿的瞭解,對待這樣重型犯人下的毒,可不是一顆解毒丹就能解的。
霽穀子拿起楚焱蒼白的手腕把脈,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筆,快。”肖微連忙跑過去拿回了紙筆,霽穀子一手把着脈,一隻手在白紙上寫着奇奇怪怪的名字。
從懷裡不停的掏出小藥瓶往楚焱的嘴裡塞藥,然後捏着楚焱的脖子讓他強行的嚥下去。
“怎麼樣,我三哥有救嗎?”
霽穀子累的一頭的汗珠,一邊看着白紙上寫的內容,一手鍼灸一手喂藥的,根本就顧不得回答楚雲歌的話。
這一忙就過去了一個時辰,皇宮內的廝打聲越來越大,一定是樑國忠的隊伍進來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楚焱甦醒,只要楚焱甦醒,一切就都成功了。
“他中了五種毒藥,好在幾種解藥都是我以前配過的,只是他的身體各處幾乎被破壞殆盡,就算是服用瞭解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還不知道。”霽穀子從楚焱的身體裡把銀針拔出來,每一針都是漆黑的。
楚焱臉色蒼白如紙,好似全身的血都被抽乾了一樣,楚雲歌抓緊他的手默默祈禱,“三哥,快點醒來,大楚的命運都在你手裡了。”
窗外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霽穀子將楚焱身上的銀針已經來回換了兩遍,楚焱的手依舊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霽穀子的手摸進了楚焱的脖頸間,拽出來了一個五顏六色的東西,上面還拴着一個吊墜。
像是一個人的眼睛被雕刻在了木頭上,楚焱是從來都不會戴這些東西的。
“巫蠱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