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圈迅速收縮,在合圍圈的衆人也紛紛意識到了危險,而當他們想要奔逃的時候,四周已經密密麻麻的圍上了人。
有了前車之鑑,不少人都慌了神,四處逃竄只等找到一個突破口。
“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星魁咆哮的聲音響起,說話的同時,袖子中甩出一把飛刀,直直的插在往外逃的黑袍人的心臟上,“再有擾亂軍人之人,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星魁舉起手臂,這是無憂殿特殊的行動符號。
被這一刀鎮住,被嚇壞了的無憂殿人重新回到了井然有序的狀態,不是他們的定力不夠,是鳳翊的陣仗是在太嚇人,試想一下,他們三千多人,竟然悄無聲息的就被包圍了,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而且現在還是殿主親自坐鎮。
無憂殿的人站成一堆,不停的往中心撤退,因爲他們的面前,包圍圈已經完全的在他們面前展露了出來,他們穿着鳳萊的鎧甲,拿着厚厚的盾牌,就像是一尊行走的兵馬俑一樣,而且這包圍圈有四五層人之多。
莫愁的面紗下,低沉陰冷的聲音響起,“鳳翊。”這明顯就是一個局,這麼大的士兵遷徙他不可能一丁點都察覺不到,除非是這些士兵早在他們還沒進駐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埋伏在這裡了。
前所未有的恥辱感,涌上心頭,在兩日之前他們剩下殘兵敗將的時候鳳翊就完全可以動手,可是鳳翊沒有,他是看着他的援兵一點一點的走進包圍圈,今天才起兵包圍。
他是早就算準了他會調動援兵。
攬月閣的士兵漸漸靠攏,將包圍圈一再的縮小,然而到了一定的距離,他們沒有繼續向前行動而是通通半蹲了下來,身體躲在了盾牌的後面,只留了一隻手在外面。
這個時候無憂殿的衆人才發現,在包圍圈最前排的人,每一個人手上都有一個類似炸藥的東西,是五個圓形的銅質管道粘合在一起的,外面被刷了一層漆黑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塗料。
一個個的對準他們。
元青也混跡在了士兵中,從人羣中擡起手,猛的攥成了拳頭,星魁一見人羣中伸出了一隻手,立刻抽出箭射了過去,可是劍還沒走多遠,就被厚重的盾牌擋住。
“咔嚓。”的幾聲,齊刷刷的機械聲。
星魁向後退了一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在下一刻,包圍圈的內側,小手指大小的劍鋒爆射而出,那箭頭寒光瑟瑟,五個炮筒同時射出,一時間銀色的劍鋒就像是被削尖了的雨點一樣。
莫愁親眼看着帶着倒齒的劍鋒紮在了士兵的肉裡。
元青又一擺手,第一波的人推了下去,後面的人立刻就上前替補,這五鋒連誅是攬月閣早就研究出來的了,只是一直沒有人配得上他們拿得出這種規格的武器罷了。
“啊!”漫天的哀嚎響起,五鋒連誅上沒有毒,但卻有着可怕的倒齒,就算是劍鋒只是扎進了胳膊,或是其他不算要害的地方,想要拔出來也要連着扯下來一大塊肉,因爲那細密的,如同鉤子一般的倒齒不會放過任何一寸挨着它的肌肉。
那種撕裂般痛楚遠遠比中毒而亡讓人難以承受的多!
無憂殿巨大的人羣就像是逐漸綻放的徐蓮花,五鋒連誅射出去幾輪,在周圍的人一圈又一圈的倒下,卻沒有任何突圍的辦法,他們的盾牌實在是太厚,隨着包圍圈的越來越小,外面足足圍了幾層的人。
只要稍微有人想出去,幾十把五鋒連誅就會同時對向他。
星魁和莫愁被護在最中間,莫愁的它咬的咯吱咯吱的響,這一戰幾乎打散掉了她幾年的經營。
星魁更是心間抽痛,從人羣中跳了出去,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接近包圍圈,雙掌抵住青銅盾,內力暗涌。
“砰。”的一聲,青銅盾一瞬間炸開,四分五裂,星魁的手扼住盾牌後的士兵的脖子,士兵瞬間斃命,星魁眼球通紅,抓住他屍體將他扔到了包圍圈之中。
在星魁周圍的士兵,紛紛將五鋒連誅對準了星魁,幾乎是幾十發同時發射,然而銀色的劍鋒到了星魁的袍子上,好似什麼作用都沒有,像是沒有着力點一樣的從星魁的銀邊兒袍子上劃了下來。
“星魁,以你的身手只打幾個小兵,那不是侮辱你嗎?”元青從人羣中站了起來,他那袍子肯定是用什麼特殊材料製成的,不然不可能連劍鋒都射不進去。
星魁的武功高深莫測,如果這麼讓他打下去,他一個人解決兩百人都沒問題。
元青出手,一把寒光銀劍在空中出現,劃了一條幹淨的弧線,出現在星魁的身前,元青一腳前踏,逼視着星魁。“繼續。”
衆人聽令,重新引發五鋒連誅的機關,對着包圍圈之內掃射。
星魁幾乎要發瘋了,抓住自己身旁的兩個士兵,瞬間捏碎了他們的脖頸,當他的手伸向下一個人的時候,在那人的肩膀上出現了一把銀劍。
銀劍一翻,挑住了他的手,星魁迅速收手,反掌一看,依舊還是出現了一道血痕。星魁猛地回頭看向元青,十幾年了,還從未有人傷過他,“你今天阻止定了是不是。”
“啊!”痛苦悽慘的哀嚎在星魁耳邊響起,他眼見着無憂殿傷亡慘重,而這件幾乎是零傷亡。那愛好就像是催魂曲一樣,讓人的心都不禁跟着顫抖。
“當然。”元青身爲攬月閣的唯一總督,當然也要有過硬的實力,才能擔此重任。
“你這是在趕盡殺絕,做人凡事都要留一線,否則連陰曹地府都沒得進!”成批成批的戰士在他的身後倒下,而這銅盾圍城的陣法就像是一個鐵桶一般,他是可以逃出去,可是他身後的將士呢。
“凡事留一線?”元青重複着星魁的話,大笑了起來,“那當年你們無憂殿下毒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們閣主留一線?”接受攬月閣之後,他把攬月閣的底子查了個透兒,而鳳翊的身份一直都是未知的。
直到他接手幾年後的一個月圓之夜,鳳翊的第二次大爆發,他親眼看着鳳翊周身的大穴爆裂,渾身都是血趴在地上都已經沒了人的模樣,就連皮膚都開始出現了細細的裂紋,他至今無法想象到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然而製造這一切的都是無憂殿,當年竟然只是爲了不讓人別人發現他們的蹤跡,對於一個還不到兩歲的孩童,下了這樣陰毒的毒藥。
“當年不是也沒殺你們閣主嗎,如今成千上萬的人已經付出了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你放屁。”元青是看着鳳翊長大的,鳳翊受了多少的苦,他比誰都清楚,“當年沒下殺手是因爲你們那時候還沒有實力和鳳萊抗衡,是因爲你們從來都不相信,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可以扛過你們的毒藥。”
“夠了。”包圍圈中的無憂殿人已經被屠戮殆盡,地上摞起來的死屍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血蓮花,如柱的鮮血不斷的從血蓮花的花托之下涌出來。
莫愁閃身來到了星魁的身邊,動如風度,銀白色的頭帕飄出來了一縷。“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廢話了。”
莫愁凝氣,一手抓住星魁,一手轟向元青的胸口,此刻已經躲閃不及,元青出掌相應,雙掌對上二人的周身都開始出現了吸力。
在對上手掌的一瞬間,元青就感覺好像有無數的能量在往她的身體裡面涌,莫愁的手就像是一個大吸盤一樣,吸噬着他身體裡面的能量。
他的手幾乎是黏在了莫愁的手掌上,元青當機立斷,用自己的另一隻手狠狠砸向自己的左胳膊,手掌瞬間脫離。莫愁沒有再攻,抓住星魁凌空飛起。
“快散開!”元青大喊,在莫愁升上半空卻遲遲不可離開的時候,元青就意識到了危機。“跑。”
莫愁凌空,浮動的冷風將她一側銀白色的髮絲吹的在空中漂浮,就像是魷魚的鬚子一般,低沉的笑聲在空中響起,“那就同歸於盡吧。”話畢,漫天的粉末傾瀉而下,立刻在空中分散開來。
莫愁帶着消失在天空之上。
得到了元青的命令,包圍圈立刻擴散了開來,但是包圍圈內側仍有着未來得及撤離的人,當漫天的粉塵散下來的時候,他們只是吸了一口空氣,一感覺吃了一塊大大的橡膠在嘴裡一樣,身體也不會動了,也說不出話了,就那麼直愣愣的倒下去。
眼睛都來得及閉,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毒氣從內側散開,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無憂殿的人,他們是第一時間就犧牲了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誓死效忠最後竟然是被自己人殺死了。
所有的人都在拼命的跑,攬月閣的人是全部都會輕功的,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擴散奔襲,但縱使這樣,仍是有人跑着跑着就倒下來,再也沒站起來。